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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慕家有子曰慕白 剑道造诣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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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

“寅时五更,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暮色渐去,天空已些许翻白。更夫们响亮的打更声传遍了整座星城,这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人们房屋中的烛光也渐渐亮起,整座星城突然之间好似有了生机一般。鸡鸣报晓之声,孩提哭闹之声,妻子催促丈夫起床之声,锅碗瓢盆敲打之声,以及各种忙碌之声,声声入耳。与此同时。在星城东面的某一座庄严的府邸后院之中,一道雪白身影正手执一把普通铁剑,全身紧绷不敢有一丝放松,挥动着一个极快而又简单的动作。“拔剑,归鞘。拔剑,归鞘”本是一个极其简单的,连三岁孩童都能完成的动作。这道身影却不辞辛苦,聚精会神地重复着这一单调的动作。所用之剑约长二尺七,重约一公斤。相比一些普通的铁剑,此剑略显得重一些,但丝毫不影响这道雪白身影使用它。这是一名年约十五的少年,他身着一袭白衣,身高五尺有余。身形偏廋,剑眉呈三角状,长相却平平无奇。他的一双眼睛灿若星辰,星眸微转,如盛夏夜空,明亮而有神。双眼中散放的利锐光芒,如暴戾的火山汹涌澎湃般喷发,好似时刻都能将眼前阻挡之物泯灭般。在他的头上,一条崭新的白稠丝带将头发半部束起。脑后留下的些许发丝在微风中随风摇曳飘荡,半束留下的头发垂落而显得更加飘逸。他时而脸色冷漠,不喜苟笑,好似世间的任何事物均得不到他的怜悯。时而又神情淡然,淡定自若,好似世上的一切均不能让其心乱分毫。他重复着同一个单调无味的“拔剑、归鞘”动作,这个动作虽然表面看似平常无奇,但其中却是暗藏玄机。你会发现,每次他拔剑,剑出鞘之时,剑身与剑鞘之间的碰撞之声就会减小一分。而就这一简单的动作,少年却做得娴熟无比,好似他已将此动作重复了十几年般。同时也会发现,每次做这一动作之时。他的表情极其严肃凝重,瞳孔微缩,脸上竟会流下些许冷汗。这分明就是一个人在面临绝境,极其危险之物之时所表现出来的神态。这少年竟将自己想像成处于这种危机的环境状态,仅仅是练习这一简单的动作,就将自己逼到如此的境地,他的执念该有多深,他的信念该有多强。就这样反复地练习,也不知过了多少的岁月。到最后,寒星一闪,剑出鞘而无声,快似闪电,让人防不胜防。可以想像少年对剑有多么的痴迷,以及在剑上的造诣是何等之深。手中之剑好似他的心,剑随心动,心随意动。他的剑如风驰电掣,似白驹过隙,若奔逸绝尘,蹑影追风。一剑可穿冥府,破苍穹,碎星辰,碾时空。这一刻,他似侠客,若蹒跚学步般,愚钝挥剑。又似剑魔,横出东方,唯我不败。也似剑神,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无剑胜有剑,已达人剑合一,天人之境。听到外面打更声响起,少年停止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天,见暮色退去,天已微亮,此时才觉察已到寅时五更天。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污渍,少年心中暗暗叹息,别人是刚从睡梦中醒来,准备享受这新的一天。而他却不知从何时开始练剑,至到此时才醒悟过来。收剑归鞘,少年看着手中的铁剑陷入沉思:“出手对敌,先下手者为强。而剑器使用者,则先出剑,以快剑对敌为强。快剑出鞘而无声,既可胜于先机又胜于技巧。”

回想起一年前对敌的一幕,少年现在依旧有些胆战心惊。“一年前与一位纳星境巅峰修者交手时,本以为可以偷袭致胜。不成想拔剑之时,剑出鞘发出了声响,率先惊动了敌人,致使偷袭计划以失败而告终。”

“若不是最后自己设计逃脱,那么当时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看来,细节有时极为重要,它甚至可以影响到整个事件的发生过程和结果。”

少年心中暗暗想道。虽然也因此战,家族中的其他族人对其刮目相看,但少年心中并未因此事有多少喜色。“对战敌手,在非绝对实力面前,境界有时并非一切。考验的还有自身的应变能力。对战经验,对当前环境的利用以及其它诸多因素。”

八年来的危林历练,每日每夜与大量精怪野兽撕裂搏杀。让少年渐渐懂得对付敌人,依靠得不仅仅是自身的境界实力,还有武器、功法、智慧、应敌经验、环境的把握、法宝、暗器等诸多因素。“就如上次,如果没有率先惊动敌人,偷袭成功的话,那么击杀此人的机率将会大大增加。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可言。”

少年轻轻地摇了摇头,将心中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消除。正准备向屋内走去,少年突然感觉头晕目眩,昏天黑地,连忙单膝跪在地上。紧接着少年感觉眉心、胸口、下丹田外均疼痛无比。全身发热,如同在蒸笼内蒸,火山中烤一般难受。脸部时而变红,时而变黑,时而变绿,浑身疼痛似刀割,如火烧。虽然痛苦难耐,但少年却未发出任何痛苦的声响。只是仰头深吸气,紧握拳头,双眼紧闭,仿佛是在等这如同炼狱般的时日过去。约一个时辰后,全身疼痛感渐渐消去。少年脸色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变化,只是脸色很是惨白,好似刚才经历过这世间最惨烈的战斗一般。胸口丹田不再疼痛,全身却冰凉发抖。少年艰难地站立起来,脸色苍白心却已平静,好似刚才经历的不是自己一般。想来这种状况不已不是一两次发生了,渐渐地已经成为习惯。想来也不是习惯,任何事如果每年每月都经历一次,那么这就不再是习惯,而是一种麻木,麻木得已不知疼痛了。况且这还是一件不怎么好的事,世间的每个人想来都不会把疼痛当作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看着自己如今的模样,少年心中叹息,想起自己目前所处的尴尬地位。“这十年来,我寻找过所有办法,均没有一种可以解决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请过诸多名医,他们也是没有办法,难道我的这种症状没有办法根治了吗。”

“我虽在慕家长大,但始终非慕家真正族人,虽为三族老的义子,表面看来是如何风光,但其中的无奈与苦处也只有我自己知道罢了。”

近年来慕家内部的争斗一年比一年激烈,族长和两位族老都极力排斥着三族老,均想蚕食三族老底下的产业,并想方设法让自己一脉的人替代三族老的位置。而三族老势单力薄,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对抗,于是三族老的形势一年不如一年,身子也越来越差。少年作为三族老的义子,可以想像到他也是受到族内排挤的。刚开始少年很是愤怒,觉得家族很是不公,但没人会去理会他,谁又会去在意一个势单力薄的人的感受呢。就这样年复一年,少年对家族变得失望起来,也渐渐变得冷漠起来。天色微亮,清晨的曦阳照耀在少年浅白的脸上,使其显得越加苍白。白衣本似雪,在朝阳的照耀下,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虚弱。抬头望破晓,看着东方升起的旭日,少年心中喃喃自吟:“升于东方,息于西方。十日啊,你看你升于东方时,是何等的清明,何等的耀眼。当你息于西方时,却是何等的垂暮,但即使你是如此的垂暮,明日照样傲然于东方。”

“十日啊,何时我亦如你一般傲然于东方。你都如此坚定自己明日定能立于东方,那么有着如你般心境的我,何愁他日不傲立于东方。”

朝阳穿透破晓普照大地,旭日在少年双眼中冉冉升起,阳光铺在脸上,使其脸色恢复了一丝血色。“记得今天好像是修炼指导师传授修行的理论知识,听一听或许对日后修炼有所帮助。”

少年又回头望了望内院的方向,心中喃喃道:“三族老收我为义子,取名慕白,虽说按他的意思是白捡来的儿子,如今的他也是势单力薄,还是先去请个安吧。”

平复下心情后,慕白将剑悬挂于背后,并整理下衣装,迈步向着内院方向走去。内院是慕家三族老所住之所,慕白身为三族老的义子,本应与其住在一起的。但慕白从小喜欢安静不喜吵闹,于是独自搬到外院中住下。平日里这后院之中只有慕白一人,只有在需要吃膳食和夜晚点灯之时,才有下人来此处忙活。在那些下人忙完之后,他们就不敢多待了。因为慕白有过规定,他们在此停留不得超过一个时辰。平时里,与三族老见面,也只是慕白单方面地去内院之中问安,有时还偶尔与三族老说会儿话。就这样,在朝阳的照耀下,慕家后院显得更加庄严,慕白那清廋的身影在阳光下也拉得更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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