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大家小姐是怎么日常生活的,看着活生生的大型舞台剧就在自己面前上演,自己还能做到这种VIP包房,有种值回票价的满足感。整个房间,就她一个人兴致勃勃的在看着花魁的表演,其他人倒是都在看她。她今日来的匆忙,变装只是穿了男人的衣服,梳了发髻,脸上都是女子相貌,却因为梳了独髻而显得有些英气,尤其是现在神采飞扬、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绣楼,她的眼中一片清澈,显而易见是单纯的欣赏,嘴角还带着赞许的笑容,让人觉得这个女人倒是比花魁有趣的多。回来青楼的,左右不过是三种女人,妓女、侍女、还有一种就是悍妇,她三种都不是,却坐在这里怡然自得,比他们这些正主儿都要享受很多,当真是叫人觉得有趣很多。曼妙发现绣楼上灯光只有一个房间的越来越亮,其他房间只是有光线透出,并不会夺了人对那个房间的注意力。最亮最中间的那个大房间,开始映出美人梳妆的影子,那些灯光都是精心设计的,美人的一举一动都做到了妩媚动人,偏偏是隔着窗棂,只能看见影子,看不见真人,让人无限遐想。单博远看了她半天,发现她很有耐心的一直在看,想不通女人看女人梳妆有什么好看的这么起劲的,就轻咳一声后出声问道,“你很喜欢这样看人梳妆?”
想来她是没有来过青楼的,不然江尚和秦启风不会这么急吼吼的冲过来,生怕自己把她怎么样,觉得新奇也是正常。曼妙看他一眼,发现他是认真的问话,摇摇头,“我是在看表演,这种设计是青楼的推销手段,但凡是要卖出商品,一定要对商品精心包装,让客人觉得这种东西是值得购买和拥有的,心甘情愿的掏钱,这样才能卖出高价。这个青楼的老鸨是个人才,很懂得男人的心思,花魁还未出现,已经勾动了很多人的心思,现在在座的只怕都很想一睹芳容,我敢打赌,今天晚上,你们是看不见花魁真面目的,她一定会吊足客人的胃口,让客人竞价之后才会单独和客人见面。”
秦启风听见她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硬邦邦的说道,“我看这里就你一个人想一睹芳容。”
曼妙在心中翻个白眼,默念了几遍关你屁事,一言不发的扭头继续看,压根没有接话的意思,老娘是因为江尚才对你客气客气,你可别当老娘好欺负。单博远的目光在秦启风和曼妙身上打了个转儿,看了一眼暗自叹气的江尚,和无所谓态度的于寒,嘴角带了笑容,“曼公子说的不错,若想要卖出高价,一定要吊足胃口,男人才肯心甘情愿的掏钱。这青楼的妈妈是个极懂男人心思的天才,才能想出这种手段。”
“最高明的买卖方法是垄断,当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有这种商品的时候,而这种商品又是大家所必须的,那要卖什么价格,卖多少个,都是你说了算。不需要你花心思请别人来看自己的推销,客人会拿钱求着你卖给他东西。”
垄断从来都是暴利,不管是什么垄断,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这个青楼老鸨只能说是人才,并不是天才。单博远眉头一挑,“愿闻其详。”
曼妙不耐烦的蹙眉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还是个皇子呢,这点事情都不知道,你那些太傅是怎么教你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官山海。”
曼妙一边看着花魁的表演,一边心不在焉的说着,花魁已经梳妆完毕,开始在更衣了,衣服一件一件的脱去,再一件一件的换上礼服,轻薄的衣服遮不住优美的身形,窗纸上的剪影一举一动间更是充满了诱惑。“各国皇家一向盐铁专卖,不许其他人参与,只能是官府买卖,盐铁都是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你们可曾像青楼老鸨这样费尽心思的想主意卖东西?天下间无数人为了巨利铤而走险贩卖私盐,多少人眼巴巴的求着私盐贩子买盐,你可见他们在街上叫卖过?”
这话说的几个人都暗中眯了眯眼睛,越国靠海产盐,莱州和江左各大世家都在盐业上获利颇丰,财大气粗,这才有底气去争夺越国的主导权,曼妙这句话,看似无心,其实说在了点子上,就因为能垄断盐业,他们才能随意定价,不愁出货。这道理谁都明白,在座的要是傻瓜,也都坐不到这里来。只是没想到一个女人,居然能有这种见识。几个人当时的目光就落在了江尚身上,但见江尚也是一脸愕然,显然是想不到曼妙会说出这番话,又觉得不太像是江尚告诉她的。于寒和江尚是知道曼妙底细的,华锋万万不会和她说这些事情,苏尚书是礼部的,对这些户部的业务不会太熟悉,那就只能是她自己揣摩出来的,这个女子,果然聪慧。那花魁换好了衣服,开始坐在窗前弹奏古琴,琴声悦耳,可曼妙听惯了合音的音乐,对古琴演奏的音乐,欣赏了一会儿就觉得欣赏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