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黑熊河工业区,正在下着冰冷的冬雨。 在制砖厂的附近,已经建立起了六座八米高的小高炉,高炉旁还有相同数量的低矮焦炭炉和一座红砖厂房。 此刻,冯德才正在高炉底下,亲自指导身旁七八名工业学校的学生。 “……这种土高炉效率不算高,但一次也能生产5吨左右的铁水,而想要把成功炼出铁,除了控制铁矿石、石灰石、焦炭的投放比例,还要控制水力鼓风机的节奏……” 他指了指从河边延伸过来的木质鼓风机,解释道:“现在没有办法上蒸汽鼓风机,所以只能用水力的替代,不过这个效率和可控度还是差了一些。”
“冯执委,我记得高炉炼出来的铁水是生铁,那怎么才能变成钢呢?”
一名学生举手问道。 冯德才满意地笑了笑,点头道:“一般来说,高炉出来的铁水是生铁,含碳量高,又硬又脆,还有硅硫磷等杂质,需要通过脱碳法进行清理。 这个过程,现代采用的是吹氧法,但是我们目前没有这个条件,所以只能用水力锤锻打脱碳,可惜暂时没有发现石墨矿,不然可以用坩埚法得到钢水……” “出铁啦!”
一名钢铁厂工人见时机成熟,用铁钩把出铁口拉开,铁水马上从高炉里流了出来,几个等在出铁口的工人把准备好的熟铁容器推到下面承接钢水。 冯德才看了下铁水的颜色,满意地点点头,心说钢铁厂最近技术进步了很多,不会像之前那样,有一部分融化不完全,呈现暗红色铁水。 他继续给学生们介绍道: “……雪山铁矿其实是高品质的磁铁矿,杂质不多,按理来说,可以直接用平炉炼钢法炼出钢水,不过还是那句话,这都是以后才能慢慢建设起来的,现在就只能将就一下,幸好铁水杂质也不多,省去不少麻烦……” 他正说着,钢铁厂的厂长,看上去五十多岁,穿着云裳服装厂出品羽绒服的张国良,带着两个钢铁厂工人走了过来。 一见冯德才,张国良就拉着他向高炉旁边水力锻机房走去。“冯执委,小刘要的胸甲我们造出来了,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
冯德才只好对学生们吩咐两句,跟着对方走进了锻机房,发现里面有五六个工人,他们正在操纵着锻机轧着一块经过预热处理的钢板。 “喏!这就是样品,按照小刘给我的图纸锻的胸甲,一些细节还没有处理,不过大致形状已经完成了。”
张国良从样品摆放区提起一具反射着镜面光芒的银色胸甲,递了过去。 冯德才接过胸甲,手上顿时一沉,他用一只手敲了敲胸口的位置,发现声音清脆,确实是钢制的,就是这个厚度和重量……至少二十斤以上! “张厂长,这胸甲有多重?能不能再减轻一些重量?咱们现在可没有骑兵,太重的话,士兵扛不动。”
张国良伸出五个手指,笑道。“正好25斤,也就是12.5千克,这个重量也不是不能减轻,但要么费时间造出更薄的钢板,要么直接用彩钢瓦替代,要么就减少防护面积。 不过用更薄的钢板,废品率可能要提高到一半以上! 而且木质的锻机齿轮和零件经常出问题……” 冯德才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在要资源和支持,想了一下,点头道: “……尽量改良工艺吧!胸甲重量不能超过20斤,不然就没有太多实战意义了,我回去就和刘长林商量,让他多给钢铁厂做一些替换金属零件。”
张国良笑而不语。 见对方不为所动,冯德才只好又加码:“另外再加1000元专项研发经费!”
“最少2000!”
张国良马上翻了一倍,然后保证道:“只给足经费,两个礼拜之内,我们一定把胸甲的重量降低到18斤以下!”
“防御力不能降低!”
冯德才追加道。 “保证弓箭20米内射不穿!”
张国良肯定地道。 “……成交!”
冯德才咬咬牙,和对方击了下手掌。 陆军的武器装备预算足足有三万五千元之多,具体分配到每个士兵身上,就是每人差不多130元,一副胸甲至少能卖50元,能为钢铁厂和兵工厂创造很高的利润,冯德才作为负责工业口的执委,当然要大力支持。 陆军和兵工厂,可能会因为武器质量之类的问题产生冲突,但是在争取预算上,从来都是铁杆盟友! 陆军的李斌高文亮魏勇等人,已经和冯德刘长林达成了默契,尽量强调陆军装备升级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以便拿到更多预算。 海军也是一样,严家傲潘学忠这些海军头头,也和造船厂的林永茂建立了稳固的关系,一同为海军系统争取利益。 …… 一天后,迪多迪乘坐坎伯兰前往新华镇的“水手5号“50吨风帆运输船,来到了新华港。 他不是第一次到这里,但是看到那如同山岳一般的白色大船,他的内心就不自觉地升起敬畏和自豪的情绪。 很快,一名戴着白色口罩的码头工作人员上船进行例行防疫检查,确保船上没有患上传染病的人。 因为是运输船的缘故,船上的人不多,很快就检查完毕。 迪多迪自从皈依了盘古,就一直很注意卫生,而且仿照陆军士兵的惯例,把头发剃得很短,他的五官和穿越众比较像,如果他不开口,卫生检察员几乎以为他是某个休假的陆军穿越众士兵,这让他心里莫名有些开心。 在码头的入境管理处开了一封新的介绍信以后,迪多迪直奔镇里的中心医院。 一路上畅通无阻,他的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都和“熟殷”一样,巡逻的军警自然不会盘问他,就算盘问他也不怕,他有两张介绍信呢! 很快,他穿过两条街道,走进中心医院三层大楼的门口。 “……你好!我找人!卡姆!生病!”
迪多迪把自己的居民证件和介绍信递给大厅前台后面的女护士,焦急地说道。 “你是李迪?你要找人吗?卡姆……麻烦说汉语名。”
女护士翻看了一下居民证件,一听卡姆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不是通常的殷人户籍登记名字,便抬头询问。 “对!卡姆!叫李新!我儿子!”
迪多迪马上回答道。 “……哦,李新……”女护士拿出登记册翻看几页,“找到了,在二楼204号病房,6床。”
迪多迪又问了一遍,才问明白意思,道谢以后,立刻提起包袱飞奔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