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号俘虏了一艘荷兰武装商船的消息,迅速传到了新华港的执委会委员耳朵里。 陆亚洲、冯德才、严家傲、李斌、任长隆、王忠祥、崔钰和柴国富等人第一时间来到了执委会大楼会议室,商量应对办法。 “……你是说,那是一艘荷兰私掠船?战斗发生在哪里?有没有其他目击者?”
人到齐后,严家傲第一个开口向黄安发问,而且也问到了重点,如果没有目击者,就像上次对付那个西班牙神父那样,把这艘船和船上的船员随便找个理由扣下来,继续苟着。 经过两年发展,执委会下属归化殷人的人口数量也刚刚超过十万,常备陆军规模也只有四个步兵团大约五千人左右。 海军倒是在远征舰队出发后,又建造了五艘新家园级战舰和三艘五百吨排水量的横帆飞剪式武装商船,配置上火箭弹和火炮,差不多能和美洲西海岸的西班牙人斗一斗了。 黄安仔细想了想,肯定地道:“应该没有其他目击者。 一周前我和蛟龙14和蛟龙21从金山镇装卸完补给,刚出发就撞见了弗里德斯……就是那个荷兰人的船,我看他挂着西班牙的叉字旗,还以为是西班牙人发现了金山镇,所以就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没想到他也挺主动,先对我们开炮…… 打了两轮,我打算一鼓作气击沉他,但他挂白旗投降了,我就连人带船把他们押了回来。 弗里德斯是荷兰西印度公司挂号的商船船长,还有私掠许可证。 我觉得这个身份可以有点用处,现在荷兰人应该在和西班牙人打仗,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但是也可以适当合作。 远征舰队一直没有消息,而我们对很多物资和需求已经到了不得不重视的地步了,特别是马匹牛羊等牲畜……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同荷兰人搭上线,从荷兰人那里获取马匹牛羊和稀缺矿产。”
听他说完,任长隆和冯德才互相看看,都缓缓摇头,前者主动表态道: “我不认为咱们应该主动暴露自己,既然我们在金山镇地区的定居点还没有被西班牙人发现,年初捉到的那个神父西班牙人也没有派军队来救,那就用这个时间继续发展。 时间站在我们这边,没有马匹牛羊顶多不太便利,食物种类不丰富,不会真正制约我们的发展,反倒是与荷兰人主动接触,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风险。”
冯德才也补充道:“我们不是西方人,也不是基督教国家,荷兰人不可能是我们的真正盟友,而且我们的海军实力,说实在的,荷兰人说不定还看不上,不如再等一等远征舰队的消息,或者我们再派出第二批远征舰队。 原本计划二月份就出发,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严家傲反对道:“为了确保安全,本土应该留下至少三艘新家园级战舰,第二批远征舰队也需要至少三艘新家园,而海军现在列装的只有五艘,只有造船厂新船下水,第二批舰队才能出发。”
李斌略带抱怨,“造船厂进度条慢,还不是因为海军坚持要吉龙岛号重新下水,抽调了太多的技术力量去干这个活儿,结果现在吉龙岛号也用不上……也不知道老高他们怎么样了? 现在可是明朝末年,万一他们卷入了战争……” “我相信吕建成同志和高文亮同志一定可以带领第一远征舰队完成任务!”
陆亚洲终于开口,他看了看李斌,安抚道:“明朝末期的水师已经不行了,以三艘新家园级战舰的火力配置,只要不被偷袭,应该不会有安全问题。 好了,不要跑题了,既然没有目击者,那就参照保罗神父的处置方案,以非法入境罪判处五年有期徒刑,由内务委员会的同志审查后,再和学校的人接洽,让他们兼职做一下语言老师。”
“这样的安排很妥当,我同意。”
农业委员柴国富举手同意。 “同意!”
“同意!”
在座的委员都举起了手。 陆亚洲见决议通过,然后看向黄安,温和地笑道:“小黄同志,我理解你为大家着想的心,但是我们更要对大家的安全负责,不能轻易冒险,你明白吗?”
黄安点头,知道这件事无法更改,只好站起来,敬礼道:“我明白。”
陆亚洲挥挥手,示意他坐下,然后环视了一眼众委员,“既然除了小赵和老刘,大家都在,那我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本周的例行会议开了吧! 先说金山镇的情况,小黄,你刚从那里回来,就先给我们所说。”
黄安组织了一下语言,介绍道:“距离金山镇最近的定居点是北面400公里外的松木镇,所以金山镇的三百多正式居民全靠半个月一次的补给。 不过我听赵镇长说,今天秋天金山镇在湾区播种的玉米和土豆收获后,金山镇就能解决粮食自给问题。 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西班牙人,金山镇只有一个排守备部队和民兵,兵力薄弱……” …… 弗里德斯万万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向东方人询问出售火炮的问题,就被东方人的法官判处了五年的有期徒刑,罪名居然是非法入境! 上帝啊! 难道太平洋是东方人的私人领地吗? 他试图和那位会说英语的年轻船长见面,但是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弗里德斯接受了一场几乎让他精神崩溃的审问,东方人的审讯官并没有用刑,而是不厌其烦地询问他所知道的一切信息。 从欧洲大陆的局势到西印度公司的财务状况,再到阿姆斯特丹的物价,事无巨细。 一开始弗里德斯只是敷衍地回答,第二天审讯官又询问了一遍昨天的问题,如果两次回答有不同,他晚上就少了十分钟的睡眠时间。 结果弗里德斯第二天晚上断断续地只睡了一个小时,只要他要睡觉,就有专人把他叫醒。 如此七天下来,在剥夺睡眠的恐惧下,他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倒了出来,绝对都是真话。 审讯结束后,他和大副彼得森还有两个会说英语的水手不用去做苦力活,而是被分配到了一家东方人的学校里当老师,教授荷兰语西班牙语和航海学知识。 在这间学校里,他碰到了一位来自新西班牙总督区的保罗神父。 从对方口中,弗里德斯得知自己不是第一个遭遇这些美洲东方人的粗暴对待的倒霉鬼,这位可怜的神父才是第一个。 上帝宽恕,他心里居然平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