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江琛前往马日磾府上学习。自从皇甫嵩屡次在洛阳公卿面前炫徒,马日磾终于重视起这个便宜师弟。亲自测试几次,马日磾发现,江琛记忆力十分出众,理解能力也是远超洛阳大部分士子,便改变原先放养的计划,转而认真教导起江琛。毕竟,马融身为当代的经学大家。马日磾代他收徒,万一哪天江琛身份公开,让人发现这小子对经学一窍不通,届时扶风马家势必颜面无存。“守华的天资,真让老夫叹为观止。”
马日磾放下马融亲注的《易经》,欣慰看着江琛。江琛揉着酸胀的额角,回了一个无奈的苦笑。虽说穿越后,江琛发现自己记忆比先前好上许多,但是马融研究方向可是先秦古经!哪怕马日磾身为当代大儒,讲学水平十分高超。可在半个月的时间内,马日磾便把大量艰深晦涩的知识硬塞给他,他除了囫囵背下,仅能理解一个大概而已。至于融会贯通,这对师徒都知道,哪怕江琛静下来心来,最少也得耗个三年五载。时局动荡,哪有这么多空闲时间留给江琛?自从虎牢关和汜水关两处战场形势日渐严峻,马日磾、皇甫嵩和王允都有预感,近期必有大事发生。三人恨不得对江琛轮流来上一个醍醐灌顶,把各自毕生所学传授给他。这一个月来,江琛惨遭儒、军、政三位大佬的日夜摧残,足足瘦掉十来斤。伤好的王黑,吓得连皇甫嵩府都不敢来了,生怕自己走了江琛的老路。“马师,董卓兵马虽多,但他要分汜水、虎牢两线作战,怕是难挡孙坚、曹操等人攻势。一旦西凉兵败,只怕李儒会建议董卓放弃洛阳。不管退回凉州,或者退守长安,以西凉军的作风,洛阳势必惨遭洗劫……”看着这段时间倾囊相授的马日磾,江琛不忍此老如同原有历史那样被董卓裹挟去长安,忍不住扇动蝴蝶的翅膀,希望能劝此老辞官回乡。可未等江琛把话说完,马日磾已经摇了摇头:“守华,马某可是汉臣,真到国难当头那天,大不了以此残躯,为国死节,以报汉室!我扶风马家,从没出过,弃天子而逃的家主。”
“可……”江琛闻言大急。马日磾哈哈一笑,指着窗外一丛翠竹问道:“守华,竹若无节,还能称之为竹否?”
听到这里,江琛便知,自己劝不了马日磾,甚至以后者的从政经验,怕是对洛阳接下来的变故有所预料。看到江琛神色怏怏,马日磾收起笑容,沉声说道:“不管老夫,还是义真,甚至子师那边,守华都不用再劝了。我等身为汉臣,哪能抛下天子逃命?这两天,守华举孝廉的事情便能办妥,天子有意见你一面。今天老夫提前告知你,你需得做好准备,等见过天子,守华就离开洛阳吧。”
江琛闻言一凛,举孝廉乃是汉朝一种由下向上推选人才为官的制度,每年能选一届。冒险留在洛阳,江琛除了避开西凉军的通缉,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好在曹操和孙坚给力,这段时间打得李儒无暇他顾,终于给了王允等人操作的机会。不过让江琛意外的是——刘协居然想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