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这样问话,徐庶极为尴尬。此时的徐庶,还不是未来在闹市高歌,引来刘备注意的单福先生。江琛看了一眼徐家母子,徐母是汉室的死忠,想要忽悠徐庶进曹营,这是最好的时机,因为曹操还没与皇族发生冲突。“此番借道荆州,江某专为元直而来!”
江琛满脸真诚,开口便让徐母动容。徐庶更不用说,他眼眶发红,恨不得当场俯身下拜。站在旁边的伊籍暗暗叹息——主公他真能放下架子。这位徐庶往高了说,他的身份是颍川书院的士子,实际上,此人不过一个杀人逃亡的通缉犯罢了。来时路上,伊籍找石韬打听不少徐庶的情报,他本想表现一番,游说徐庶投靠曹操。现在看来,就凭江琛这一句话,已经足够打动徐家母子了。果然正如伊籍所料,徐庶掩面高呼:“徐某何德何能,竟得先生这般看重?”
言罢,徐庶痛哭,他想起在颍川书院求学的经历。同窗之中,除了石韬,大部分人都看不起他,因为在颍川书院求学,基本都是当地的世家子弟。外姓学子,若如石韬这样身家清白还好,即便融不进去,好歹不会被人刻意排挤。可徐庶他是寒门出身,还背负命案,即使他聪慧异常,得到老师们的看重。可同龄人异样的目光,还是让徐庶极为难受,今日,江琛降尊上门拜访,已让徐庶极为欣喜。之后他从诸多细节看到,江琛不仅对他很尊重,对他母亲,也是发自内心的敬重!母亲,您甭问了!儿子愿为守华先生所用……徐庶不停给徐母打着眼色,他快忍不下去了。貂蝉蔡琰见状,扭身忍着笑意。石韬满怀羡慕,同在颍川书院走出来的,我石广元哪比徐庶差啊?守华先生,您如果刚刚顺便提上一嘴,我这不就能名扬天下了嘛!“老夫人,吾观天下英雄,当属沛国谯县曹孟德为首!江某虽然暂时不能投身曹营,但可通过至交老曹,举荐元直入仕……”江琛趁热打铁,把曹操如何刺杀董卓失败,逃回陈留发起讨董联盟,以及曹军成军之后,曹操在讨董期间的战功一一列出。甚至,为了提高徐母对曹操的好感,他掺了不少后世史学家对曹操的研究分析进去。曹操尚未迎回献帝,自然没与皇权发生冲突。况且,曹操这会儿还不是权倾朝野的曹丞相,他是那个以‘大汉征西将军’为奋斗目标的‘热血少年’。徐母越听越放心,她微笑说道:“不听江先生之言,老身哪知,世上竟有曹公这等力挽狂澜的真英雄?”
众人闻言大笑,徐母隐晦看了一眼江琛,这段时间,崔钧三人频繁上门,他们与徐庶经常讨论天下大势。提及曹操的次数,仅次于袁家兄弟,徐母本想,等自己身体有些好转,就让徐庶去袁绍那边碰碰运气。今天她听江琛这么一说,觉得徐庶投靠曹操,应该比袁绍有前途多。不提曹操未来能不能成事,就说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几次谈及曹操,可是直呼对方为老曹。曹操现在可是兖州牧,拥兵数万的一方诸侯,当着外人的面,此人竟以‘老曹’二字称之?刘表是州牧,可无论引领荆州文官的蒯良蒯越,还是把妹妹嫁给刘表的蔡瑁。徐母从未听过,这几人敢当着外人的面,直称刘表为‘老刘’。朝中无人难做官,徐母认为,休看江琛自称近期不会出仕,但凭他与曹操的私交,江琛在曹操阵营的地位,怎么都能排进前五……徐母想到这里,瞪了徐庶一眼:“得蒙先生看重,那是福儿的福气。痴儿,愣着做甚?”
“啊!”
徐庶惊喜过望,撩起衣摆跪下:“徐庶拜见主公。”
“元直快快请起!”
江琛磨破嘴皮,总算得到想要的结果,急忙扶起徐庶。双方客套一阵,重新入座,为了彻底打消徐母的顾忌,江琛保证,徐庶这次前去兖州,不是军中主簙,便是一军军师。无须从小吏熬起,而是直接担任曹营的实权文官。这么优越的条件!莫说徐母彻底放心下来,石韬都快得红眼病了!“呼……呼……”徐母数个深呼吸,总算把激动的心潮压了下去。她拉着江琛,指着徐庶说道:“守华先生,承蒙您看重福儿,老身不胜感激,可老身就怕,这蠢儿不足担当重任啊。”
“老夫人,太谦虚了!若非元直的年龄偏小,江某怕他初入曹营无法服众,一个参赞军事的军师祭酒,元直绝对能够胜任!”
江琛摇头大笑,众人闻言皆是大惊。“不可,不可!”
“如何使得??”
徐家母子连称不敢。参赞军事的军师祭酒,属于战时军中设立的职位,如在太平年月,当然不怎么起眼。可是在这乱世之中,军师祭酒在军中的实权,可以说是仅次曹操。历史上,担任这个职位的人同样强得离谱,名为——郭嘉郭奉孝。“诸位勿要小看元直,他的潜力,无人可以想象!”
江琛眼神烁烁看着徐庶说道。徐庶听到这里,再次跪下宣誓效忠。徐母不仅没有阻拦,她还叮嘱徐庶,哪怕他在曹操阵营做了大官,亦不能忘记江琛的举荐之恩。江琛忙活几天,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幕?拦下抹泪惜别徐母的徐庶,江琛指着屋外马车笑道:“原长沙太守张公,精通岐黄之术。前些日子,他受邀前往兖州,医治曹军大将黄忠的爱子黄叙。元直可带老夫人一起前往兖州,届时设法请来张公,些许小疾,翻手便能治愈。”
“真的?”
“太好了!”
“原来张太守已去兖州……”徐家母子与石韬闻言齐齐惊呼,原来张机被曹操请去兖州,难怪张家人不敢告知去向。战马换黄忠一事,可是刘表的逆鳞,如果得知张机弃官去兖州医治黄忠,刘表很有可能把怒火泄到张家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