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走了,我感触良多,其实,有时候坚持下去,也不是不可能改变有些事的。 但他没有再和我多说一句。 就这样,我再也没有见他来过兴隆镇。 我还在寻觅可以改变我命运的那个他。 来创新学校一年了,张妮有了对象,而我,自认为长得比她好看,比她优秀,可爱神并没有因此对我偏爱。 我依然带着当初的理想。 但事实告诉我,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小乔依然会给我打电话,而我,凭心情对待这件事,高兴就接,不高兴就不接。 每次,即使接他电话,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他,好像不当一回事。 一个星期三,我表妹给我捎话:“外婆让你有空回一趟家里。”
我问她外婆有啥事?她说不知道。 第二天中午时,我抽空回了一趟外婆家。 外婆告诉我:“你小群阿姨又提起波波了,让你们了解了解。”
我对外婆的这些话有些诧异,“我对他不感兴趣,他对我也不来电。这事不是早就完了吗?好马不吃回头草,不用了解的。”
外婆说:“你再考虑一下,你小群阿姨都来了好几趟了。”
“这么长时间也没联系,现在怎么想起了我了?”
我有点不客气。 外婆说:“我听说,他这大半年没少见面,听说见到的女孩都不如你,这不?又让你小群姨来说呢。”
“怪不得,你告诉我表姨,就说我不同意。”
我坚定地说。 外婆没有再说什么,我吃过饭,赶紧上班去了。 其实,去年夏天和波波见面后,我俩一直没有联系。 我和张妮曾去过我那个表姨家里,我已经明确表态,我俩不合适,我以为这件事已经完了。 听说我表姨还在我舅爷(我外婆的兄弟)跟前说:“看她能找个啥样的女婿,我本家哥哥家里有钱,嫁了我侄子,就掉进蜜罐了去了,可这盈盈不知好歹,还不同意,这是把福气拿脚踢走了。”
这些话又传到了我耳朵,我对我表姨,和她的本家哥没有太多感觉,但她这种鄙视别人的说辞令我讨厌。 在我看来,我要嫁个能改变我命运的人,但不会因为钱出卖我的灵魂,必须和我谈得来,或者有话说,我才考虑,像这种自认为有钱,想让我往上贴,那我是坚决不会做的。 我是什么人,师范毕业,长得不说赛过西施,但绝不会领出去丢人。 这次回外婆家,我告诉外婆,这一周我不回家了,我要出去玩玩,就在我正准备离开学校时,妈妈打电话来了。 妈妈问我:“你小群阿姨想让你和波波再了解了解,你看咋样?”
我没好气的说:“人家那有钱人,咱高攀不起,我都给我外婆说了,我不想了解。”
妈妈继续说着:“人家来说媒,也不图你个啥,还是为你好呢,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和你爸没在家,人家能来找咱,说明人家看得起咱,关心咱,不敢太任性。”
我对我妈说了我小群阿姨以前说的那些话,我妈说:“那有啥?农村人说话没水平,这你也计较呢?”
我最听家里人的话了,妈妈这话的意思分明已经答应了小群表姨,我强词夺理了一阵,还是妥协了。 “那妈妈你啥意思吗?”
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意思是你们相互了解了解,你们上次见了面,再没有接触过,了解一下,又不怕啥,说得来就谈,说不来,我第一个不同意。”
妈妈给我吃了一个定心丸。 说明这件事的决定权还在我。 我最终答应了妈妈:“好吧,先了解一下,再说。”
妈妈接着说:“你如果同意,人家男孩今天就过来,你们先说会话。”
“有这么着急吗,我今天还有事呢!”
我说。 “有事也往后放放,就这样了,啊?”
妈妈没等我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不多久,波波就骑着一辆豪爵125来了,这种车是当时农村最能代表身份的车,有钱人家才有的。 这一次见到波波,波波腰间的大哥大最引人,这时的电话是双向收费,我们校长有钱,都没有买过大哥大,去年狠心买了一个BB机,用了一阵,感觉太费钱,又转卖给了我同事,我同事又转卖给我,我用了没多久,感觉太费钱,也没太大用处,就送给了我爸,我爸又卖给了别人。 能有一个大哥大,那是多么牛气的呀,这次见到波波,他比去年胖了一些,或许这个大哥大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感觉他没有第一次见到那么怪看了。 他见到我,没说话以前先是一笑。 这倒是让人感觉不那么讨厌的。 我礼貌地说道:“来了呀!”
他笑眯眯地说:“放假了呀!”
几句客套话后,他主动的说这说那,这个男孩和小乔还有京京比起来,太能说了,我自认为自己不是内向的,都感觉插不上言。 整个下午我都是一个听众,偶尔插一两句。 他告诉我:“我们应该也是同级同学,我在中学时在四班。”
四班我认识媛媛,我俩关系好着呢。 他继续介绍自己:“我中学毕业上了‘李仪祉农校’,学的是畜牧专业,回家以后就给牛看病。”
这个我知道,记得我在外婆家时,有一天,对门的奶牛发情,见过海子给他们家的奶牛人工授精。 我的天呀,海子挽起一只胳膊,用手直接塞进牛屁股,把牛屎一次又一次刨出来,甩在地上…… 我不敢想下去,反正我看到那一次海子给奶牛人工配种,我是吃不下饭的,感觉这种在屎里挣钱的买卖,不做也罢。 我就提起了那天海子的那一幕:“噢,我见过海子给奶牛看病,就是有点……”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词语更合适。 他打断了我的话:“我主要是看病,那是配种,我知道,海子是我的同学,他干的那个我不太干,他干的那个没有技术含量,我主要给牛看一些常见病,咱们兴隆现在是养奶牛大镇,家家户户都有奶牛,说起我,养奶牛的都认识。”
他继续滔滔不绝:“我现在驻扎点是大庄村,我主要在这个村子给人家奶牛看病,别看我刚毕业,看病可是我拿手的,大庄村的人给牲口看病不找别人,就找我。”
我其实心里一直说:“你就吹吧,我才不相信呢!”
刚刚毕业就吹自己能行,反正我不信,但我就当他无话可说的一种调剂。 不一会儿,他的大哥大响了,不知电话里说什么,只听见他说:“好的,你等着,我就来。”
他告诉我:“我不能呆了,有人找我给牛看病,我得马上走。”
“好的,你忙,应该的,现在干一番事业也不容易,路上慢点。”
在我的一番关切之语中,他匆匆离去。 虽然他只呆了一会儿,我感觉他还是一个比较敬业的男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