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你想干成什么事,并且,为了你的目标不断努力,就总是有希望的。 波波把好消息带给了我。 “爸爸和妈妈同意这个事。”
他说,“三月份开学的时候让你去南程学校教书,爸爸说他和南程学校的校长比较熟悉,给他一说,绝对没问题。”
别提我有多高兴,我对着波波又是搂又是抱的,我感觉他还是爱我的。 结婚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离婚的准备,可现在我觉得这一家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感觉他们还是通情达理的。 不久我就去了南城小学上班,每月的工资是一百六十块钱,但是,公立学校确实不像私立学校那么忙,我认识了一个临聘教师燕子。 他和我是一个村子的,她离学校比我离学校稍微近一点,她每天上学都可能迟到,她告诉我这个学校的校长不太管事,迟到一下,人家也不说。 所以,我也没有把迟到当一回事,那一年,我们两个是迟到冠军。 学校的老师家里都有奶牛,在学校,公办老师也就挣四五百块钱,根本不够家里用。 他们经常和我开玩笑:“你挣一个月一百六拾块钱,还抵不上你公公给别人配三个牛的种。”
学校的老师都知道我是来度假的,不是来挣钱的。 我也以此为荣,只要听到他们说我家里特别有钱,我的心里是很满足的,我知道那是我的虚荣心。 我教书很认真。 因为得到了其他老师的真传:第一次见面,宁可给孩子个好心,也不敢给个好脸,所以一定要杀鸡儆猴。 打孩子的老师,孩子一定会害怕,学习一定没问题。 也因为我当时没有孩子,我打孩子绝不手软,四年级学生在我的管教下,一直很听话。 可是我不会教作文,遇到作文头就大。 每一个单元的作文,我根本就不讲。 一个学期完了以后,我以为我们班能考一个好成绩,结果我们班的作文全是零分。 那一年,我教的班级是全乡镇倒数第一。 成绩下来以后,我感觉我都没有脸见人。 我感觉我就不是一个教书的料,我再也没有要求家里人给我找关系教书了。 教书没几个月我就怀孕了,一学期下来,我感觉我就不是一个好老师,剩下的日子,我就在家里乖乖养胎。 在家里呆的时间长了,矛盾也就出来了。 婆婆每天做的饭都是一成不变的,早上稀饭,下午面条,菜都是吃自己种的菜。 婆婆的做饭技术一点也不好,她从来没有变着花样做饭,她的每一顿饭都是以公公的口味为主。 公公是一个极其封建的人,他从来不和我多说话,只要我在房间,他从来没有进来过一次。 刚结婚的那一阵,公公知道我刚来他家不适应,总是照顾我。 他把自己记得帐拿给我,让我给他再誊抄一遍,这也是驱除我寂寞的一件事,看到公公和我对账,我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可除此以外,我们再也没有交集,他总是一本正经的,和我不说多余的话。 他出诊要去兴隆,而我也要去兴隆外婆家,村里到外婆家没有直达车,很不方便,要走好几公里路,才能坐上车,我怀孕着,骑自行车不方便,想让他载着我,可他说什么也不捎我这一段路。 我让婆婆给他说,他没有答应,我又自己给他说,他还是没有答应。 他还板着脸告诉我。 “这公公带着儿媳妇,像啥话。”
我彻底的认识了公公是一个非常倔强的人,他不光不捎我,他也不捎他兄弟媳妇。 这样的一个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前在家里过年,大家都围着一块打牌,说闲话,在波波家的过的第一个年,一家人都笔直地坐在那看春晚,一句话也不说,我说了几句话,感觉自己倒和他们家人格格不入,自己倒成了一个无聊的人,第一年,我还是不太适应的。 结婚后,我隔三差五的就去外婆家。 外婆虽然没有多少钱,买的菜也不是高级菜,但外婆总是能把每样菜都做的非常好吃。 我每次去外婆家,就像一个狼吞虎咽的饿死鬼,抱起盘子都是盘盘光。 外婆让我经常来。 我感觉多亏我家离外婆家比较近,要不然在波波家吃饭,饭菜不和胃口,一定会把我饿瘦的。 公公不吃辣子面,炒菜或凉拌却要有干辣椒,家里没有葱花油,他还不吃蒜,不准家里人往家里带蒜。 可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我都最爱吃。 每次,感觉婆婆做的饭都没有味道,但他却吃得津津有味,波波也总是没有食欲,一碗面有时吃几口就不吃了。 家里的调料也少得可怜,只有盐和醋,还有辣子油,所以这个饭怎么调也不香。 我把蒜买回家,公公就把它扔出家门去了。 我们家是严重的封建家长制,男人就是这个家里的天,只要是他和波波两人在家里,我们才可以吃饭,他们两个不在家,我和婆婆永远得等着。 他们家的规矩就是男人坐上桌子第一个夹菜,其他人才可以动筷子。 刚开始,我是极其不适应的。 我整天把这些当笑话讲给外公外婆听。 外公外婆也觉得我的公公很古板。 公公从来不和别人开玩笑,任何时候的他总是一本正经。 了解了以后,我发现公公和婆婆这两个人很会过日子。 家里的东西再烂,他也不会送给别人,宁可把家里搞得很不整齐,也都要留着,所以,我一直没办法收拾整洁。 因为公公婆婆的外甥特别多,每年过年,都会收到好多的辅食,他们两个都会慢慢地把它们吃掉,吃不掉的也一直放在那里,最终总是放坏了。 我看着可惜,就把它们拿着送给外婆,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这个家里的贼。 正是因为怕他们看见,我经常会提前装好。 但每次小心翼翼地往外拿的时候,他们就会隔着窗子看我。 后来,我也不管他们看不看我,该拿还拿。 我想,放着不吃也还是坏掉了,还不如我送人实惠。 他们只要知道我要去外婆家的时候,就会出来看一眼,我都拿了他们家什么,但却没有说过不客气的话。 有一天,波波告诉我:“拿家里的东西,要给爸爸妈妈打招呼。”
我狡辩着说:“这些是家里都要扔了的东西呀。”
我越是小心,他们越是把我看的紧,可那时的我,也没有钱给我外婆买东西。 对于我拿家里东西的这些事,我给外婆从来没有说过。 外婆以为我一直很有钱。 知道我嫁了一个有钱人,但是,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把我如想象的那么值钱。 波波挣的钱还是一分不剩的交给他的妈妈。 我去外婆家的时候,他妈妈才会给我一百块钱,去的次数多了,她干脆就不给了。 那几年的日子,就是寄生虫的日子,就是没有尊严的日子。 波波从来不会给我一分钱,我的身上也没有太多的钱,平时买菜的时候,婆婆都会提前预备好零钱放在柜子里。 那时候的我,感觉就是家里圈养的一只看似外表华丽,内心却极度虚伪和空虚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