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识到,一个令人向往的家应该有长辈,有孩子,有爱人。晚上的时候,顾修延心情很好,从不酗酒的他喝掉了很多顾志强的珍藏。乔漫并不知道,今天晚上这顿饭,岁顾修延来说比在任何豪华酒店吃大餐都要更有味道。一个多小时的饭局言语并不多,可顾修延的唇角一直是上扬的。而乔漫的碗里,有王舒静给她夹的菜,有顾修延夹的,就连顾志强最后都动了一筷子,什么都没说,悄悄把一块红烧肉夹到了她碗里。乔漫鼻子酸了。今晚下起了暴雨,窗外雨水声和风声都很肆虐,这样的夜晚其实是会很凉的,可乔漫心里却好像被温暖的阳光照耀着。顾修延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红酒,喝到最后,他似乎上了瘾,顾志强和王舒静劝都劝不住。乔漫在一旁干着急,两位长辈都在,又不好说什么。王舒静瞧着顾修延的架势,恨铁不成钢般叹了口气,步子一转,走到了乔漫面前,“儿媳妇,你把修延弄到房里去。今晚你们住一个房间,另外一个房间我要住。”
乔漫有点木讷,愣在了原地。长翘的睫毛仿似蝴蝶的羽翼,翼动了好几下。她回神后冲口而出,“您要和顾叔叔分房睡吗?”
“你和修延之前不也分房睡?今天他醉了,你照顾他是天经地义。”
说完,王舒静严厉的语调渐缓,她俯唇凑到乔漫耳根,语塞颇快,“男人在喝醉的时候最生猛,万一就弄出个孩子呢?我想抱孙子很久了。念儿一会跟我睡。”
乔漫一听,更是一阵麻意贯穿全身,指尖的末梢神经很明显察觉到一阵凉。见她还在发傻,王舒静抵了抵她的胳臂,“还愣着干什么?快扶他进屋休息。”
乔漫看了女人一眼,没有说话,脚步一动,走到桌旁拉住了顾修延的手,“你喝多了,不许再喝了。”
顾修延正迷离的在倒酒,耳边传来乔漫的声音,酒瓶当即老老实实的一放。他被乔漫扶起,在王舒静的帮助下,一起把他弄到了卧房里。门关后,乔漫心里一阵紧张。其实她很清楚顾家空余的房间还有很多,如果王舒静真要和顾志强分房睡,睡别的房间也是可以的。或许是她太想抱孙子了,又或许是她只是觉得顾家的儿媳妇来照顾着顾家的少爷是天经地义。“小乔,给我倒……倒杯水。”
顾修延摊在床上,伸手胡乱的扯开自己衬衣。修长的视觉感下,男人的身材其实并不是很瘦,是那种很标准的,还微微有点胸肌腹肌线条的那一类。她给顾修延倒完水,站在床边,见他脸色绯红,敞开的胸膛上还附着了一层潮湿的汗液,在灯光下褶褶生辉。“你能坐起来吗?”
她轻声的问。顾修延抬手揉着太阳穴,他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眼光迷离魅惑,其实他的视线里已经看不太清楚乔漫的五官,望出去全是叠影。“给我水。”
他伸手,却因为看不清而打翻了水杯。乔漫穿的是塑料拖鞋,玻璃渣碎裂之后,有三三两两又尖锐又锋利的碎片插入了她白皙的脚踝中。疼,但是不深刻。当一个人体会过什么才是真正的撕心裂肺之后,对痛的承受能力原来是可以变强的。顾修延听见这声响,强制自己拉回些理智,一把扯过她手臂抱在自己腿上,谁知却因重心不稳,两人全都重重的倒在了床上。男人滚荡的呼吸和疏离迷乱的黑眸,无不暗示着乔漫顾修延不是男孩,而是真正的男人。此刻他灼热的呼吸和滚烫似火球的身躯全都提醒着她,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在醉酒之后,在这样的夜晚,想干什么。“我去给你再倒一杯。”
乔漫一阵慌乱。她起身,刚将力道赋在腰际准备站起,身子却往后再次倒了下去。男人的手臂修长且有力,仿佛这个怀抱是一把深宅大门的锁,会将她从此困住。“别走。”
顾修延的声音低沉,还隐隐透出恳求。乔漫脸色绯红,颤栗的身子被他的手臂箍的很紧。“你,你说渴了,我去给你倒水。”
她声音有些抖。“我突然不想喝水了。”
因为酒精而变得嘶哑的声音低低地流转进她耳朵里。不等乔漫再说什么,顾修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身上的人很重,或许是喝醉酒的关系,又或者是她习惯了比顾修延体重要重上十来斤的重量却习惯不了现在的分量。“你干嘛?”
她慌张的去推攮男人的胸膛。顾修延衬衣的扣子之前就被他扯开了,乔漫一触及,掌心便是直接烙在了他滚烫似活的胸膛上。她猛的缩回手,后知后觉的感觉到顾修延身体某处迅速发生的变化。心跳骤然加快,不是因为兴奋,却是深浓的恐惧,而这种恐惧她从来没在顾修延身上体会过。“你都要嫁给我了,难道还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顾修延说的时候有好几次停顿,声音是粗重且满含炽烈的。乔漫一时哽咽,打从在席天擎面前说出要和别人再婚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和生死相比,自己心中的那份爱是可以被牺牲掉的。她绝对不能让那个男人一步一步走向通往黄泉的路。可是要她这么快就接受另外一个男人的触碰,她真的还没有准备好。“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静谧的夜里,她声音纵然很轻,跳进顾修延耳朵里的每一个字都是清晰的。男人的声音压到不能在低的地步,他双眼迷离的说了句,“我不想给了。我想提早实行丈夫的权利。”
乔漫一愣,没想到他会拒绝的,眼睛瞪得很大。下一秒,她感受到整个人都和一尊灼热的身躯贴到了一起。顾修延的呼吸打落在她脸颊,她拼命去推,甚至害怕的求,“不要这样,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努力去……”话未说完,双唇狠狠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