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旌旗蔽天,百万雄师的喊杀声声声震天。高墙后方,男人一身黑色长袍,头戴珠冠,面容冷凝地看着渺小站在城墙下的她。“若是你回来,你便是朕唯一的王后!”
而她却只是摇头道:“我不求成为一国之后,我只求你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放了他!”
她纤指所指之处,一个衣着褴褛却依旧意气风发的男人被十几把长戟压制在地上。“璃儿,不要求他!”
她不管不顾,径自恳求地看着上方的男人。男人沉黑的眸子瞬间暗黑如墨,森森冷意天罗地网般笼罩整个眸子。在她祈求的眸子中,他却长袖一挥,沉声道:“五马分尸,永世不得轮回!”
“不要,不要啊!”
从噩梦中惊醒,她才恍然一切不过是个梦。窗外早就一片明亮,早起的鸟儿早就欢快地鸣唱开了。“丫头,你醒了!”
闫隶满眼笑意地走来。顾北璃愣了愣,却忍不住问道:“我怎么了?”
“你昨夜突然失控,整整梦呓了一晚!”
想到那个梦,她的眼眸忍不住又是一沉,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那双沉黑的眸子是那样的熟悉,难道真是她太恨他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丫头?”
“怎么啦?”
回神过来的她不由诧异道。“你刚刚在想什么,我唤了你几声你都不应!”
“没什么!对了,昨夜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变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苏陌和他们怎么样了?“后来你晕倒了,然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那道门果然没开,那苏陌……当时她一脸着急,想来那扇门于她而言必定意义非凡。许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闫隶勾唇笑了笑:“你就不用担心了,大家都没事!”
如此顾北璃便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却发生了一件令他始料未及的事。那个男人居然答应让她走了。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正如此刻背身而立的男人。一直以来她都渴望着有一天彻底离开这个地方,如今真正实现了却并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兴奋,甚至隐隐竟有些失落。“丫头,我们走吧!”
闫隶的话让恍惚的她不由回神。眼眸轻颤,她想这次她是真的离开了,也是彻底解脱了!汽车扬长而去的声音凌冽地在耳边划过。沉黑的眸子却瞬间暗沉。“少爷?”
一旁的许叔忍不住出声道。他不明白少爷既然已经想起了却又将少夫人送走。可是他何曾想,此刻他的放手不过是另一种保护罢了!自那个女人走进他心里的那天,他便知道此生再难放手。可是纵然千般不舍,他却是没有资格拥有的!仅剩五年寿命的他能给她什么保证呢?何况他还伤她那么深。男人沉了沉眸子,片刻沉声道:“我要你三天之内将洛氏全部并购!”
男人沉黑的眸子中瞬间掠过一抹冷光,敢打他的人的主意,他必然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而此时的洛馨却并不知道她的命运已经因为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这向蓝晴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以前我果然是小看她了!”
看着一旁气怒的洛城,洛馨忍不住劝道:“爸爸,你消消气,我们不是还有颜伯伯吗?”
提到颜墨,洛城眼中的怒火更甚,大怒之下竟是一掌猛地拍在桌案上。“别提那个家伙,一直以来他都那我当枪使,如今害我得罪闫家,这个篓子还不知道怎么收拾呢!”
“爸爸?”
颜墨是颜卿的父亲,在洛馨眼中自然地位非凡,如今却成了爸爸口中的仇人,这样的信息她怎么能接受?“好了,一个向蓝晴就够了,如今闫熠也来插一脚,我得想点法子才行!”
洛城喃喃着,却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他想法子的时间了。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一个突然而来的电话却瞬间宣告他破产的事实。翻滚打爬大半辈子,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易主,洛城伟岸的身子也经不住瞬间垮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呢喃着,满脸不敢置信。“爸爸?爸爸?”
洛馨急急扶住自家父亲,急忙拨打120。洛城虽然被及时救下了,但是过度的打击竟让他神智错乱,智商瞬间变成三岁小孩儿一般。看着前方跟着几岁孩童抢气球,因为抢不到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嚎的爸爸,洛馨的眸子不禁便是一湿。可是她何曾想等待她的又岂止这些。夜晚刚刚降临,一众黑衣人却突然闯入,个个手持匕首,身手利落,一看就知道是专业的杀手。本以为这次在劫难逃,一个突然闯入的银面黑衣人却救了她。“你是谁?”
黑衣人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一声不吭地走开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回答她的却是一张飘渺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离开!她皱了皱眉,这人难不成是哑巴?但是眼眸看着那纸条上的两个字却不由凝结。这些杀手一定是那个男人派来的。“顾北璃,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狠狠地发着誓,强烈的恨意吞噬了她仅存的良善,一步错步步错,她此生注定活在仇恨的阴霾下。人来人往的机场,处处是离别的凝重气氛。向蓝晴含泪地抱了抱顾北璃随即不舍道:“璃儿,在那边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顾北璃连连点头,随即喑哑道:“妈妈,我会想你的!”
告别向蓝晴,顾北璃终于踏上了前往英国的航班。刚坐上位置,一旁的座位上却已经坐好了一个人,一本大大的杂志周刊盖住了整张脸。她皱眉看了看他大咧咧岔开的双腿,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即小心翼翼地坐下。可是刚坐下不久,男人的腿却突然伸到了她的这边。她皱了皱眉,想要出声,却听见对方均匀的呼吸声时又忍了下来。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本想息事宁人,男人却越发猖狂。终于忍不下去的她忍不住柳眉一竖,冷着一张脸毫不客气地拿下男人脸上的周刊。“先生……”接下来的话却在对上那双邪嗜的蓝色眸子时瞬间哽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