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莹眼睛瞪得大大的，想了一会，泄气了，自己跟法院的关系，连陆晟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还谈什么打官司。“陆晟……”宗莹改变策略，委屈兮兮的摇着陆晟胳膊撒娇。“嗯？”

陆晟很受用，声音很温柔，手还温柔的将宗莹垂在身侧的长发拢到了耳后。宗莹继续摇，“你带我出去吧。”

陆晟很温柔的摇头，“不行。”

宗莹继续：“人家会闷死的呀。”

陆晟夸张的捧着宗莹的脸叫：“要闷死了呀？”

宗莹撅着嘴猛点头。陆晟继续捧着宗莹的脸：“可是宝贝，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这间屋里。”

“……”宗莹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陆晟忽然就变脸了，一脸冷酷无情道：“你没听错。“宗莹抓狂了：“陆晟，你凭什么，我要出去。”

说罢就要去开房门。陆晟上前抱住宗莹作乱的身子，“你安分一点。”

宗莹反抗的更厉害：“陆晟，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凭什么不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陆晟手上的劲忽然就更大了，脸色铁青，使劲把宗莹身子掰过来面对着自己。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低吼：“你说我凭什么？”

宗莹眼睛瞪得老大，眼红熊熊燃烧着怒火，面对陆晟那怒极反笑的表情，不理。就她这副不理不睬的表情一下子就惹怒了他，“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凭什么。”

说完那带着怒气的薄唇就覆上了宗莹的小嘴，带着惩罚的紧咬慢吮。宗莹先是大脑愣住，接着便是一片空白，好像格式化的手机，什么反应都没有了，只觉得自己的嘴巴上面覆盖着一个重重的东西。还有，刚刚按东西落下来的时候，挺疼的，咯着牙了，很疼。陆晟那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的吻，都不能称之为吻，简直就是在发泄，恨不得把宗莹这张让他发怒的小嘴吞进去。又见此事怀中的宗莹眼睛迷瞪瞪的半眯着眼儿，好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一样。陆晟有点不舍的松开了红肿的唇，低着她小巧的鼻尖轻吻，声音喃喃的：“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凭什么，我以为，你早就该明白，自己以后的归所，嗯？”

因为内心想要她的念头来的太过猛烈，人体最本真的反应让他难以压制，但是，他还是像让小东西认同。宗莹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里总是含着一团迷雾一样看不清楚，半眯着的长长睫毛一扇一扇的，正好刷在陆晟的脸颊上，痒痒的，麻麻的。看着仍旧没有任何反应的宗莹，陆晟长长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残忍的将自己的内心压下，轻轻的将宗莹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手轻柔的抚着宗莹微微颤抖的背。“好吧，好吧。”

仿佛，此刻除了说这两个字，别的再也无法开口一样，只是反复低喃着这两个字，似安抚怀中被吓坏的人，又似在安抚自己狂躁的内心。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现在的希希不适合。可是，什么时候才会适合呢？会不会要等到两人都白发苍苍时？陆晟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这么问着自己，如果，宗莹那颗心要到你白发苍苍，老的连路都走不了时才有所醒悟，陆晟你还要等吗？心底最深处，那强行挤出来的答案令自己心惊，不明白，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沦陷的那么深了？真是傻子。宗莹一直默默无语，看到一向自信张狂的陆晟嘴角那抹越来越深的自嘲时，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擦着，好想把这抹与陆晟不相符合的自嘲擦掉。因为看着这笑，让她心痛。陆晟忽的就抓住她的手，在宗莹怔愣额瞬间，吻密密麻麻落下，带着欣喜的狂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不停地吻着，却不再进一步。宗莹一手被抓着，一手撑在陆晟胸前，本能的想推开一些，却没想到被陆晟那狂跳的心率弄得手足无措。吻渐渐移向敏感的耳垂，半晌之后，自耳侧低低传入他那股沙哑的嗓音。“你知道吗，刚刚我在问我自己的心，如果，直到你我白发苍苍，老的连路都走不了了，那时候你才敢接受我，那么，我会不会等。”

宗莹只觉的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整个人一下子进入到了一个虚幻的空间，那里苍白一片，没有任何人，只有自己。灰白的世界中，自己的心跳蹦蹦蹦跳个不停，却不明原因。耳侧温热的气息将宗莹的思绪打断。熟悉悦耳的男性低音响起：“你知道吗，这个问题还没有问完，我的答案就迫不及待的自己挤了出来，我不想的，但是，似乎那已经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很傻是不是？”

神思跑的老远的宗莹突然就不经大脑的问：“你的答案？”

问完这句，因为听到自己突然发出的声音，宗莹才触电一样回神，诧异与自己的条件反射。也或许，这并不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而是出自自己心底的呐问。陆晟因为这个问题突然就愉悦了几分，那满脸的铁青渐渐被柔情取代，低首在她耳侧低低诉说：“我的答案是，我会，我愿意等你到白发苍苍。”

宗莹一怔，泪就这样不知不觉落了下来。心中那股缺了一角的感觉终于知道了原因。宗莹低喃着：“真傻。”

陆晟也笑：“是啊，真是傻，但是，你就是这么厉害，在我没有发现时，你已经牢牢占据了我的心，成了我的跟，在等我发现，即使不愿，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要我将自己的心割除？将自己的根拔掉？”

对你，已经融入了骨血。宠你，已经成了一种天性。我也无能为力。宗莹突然就生出一种心疼，心疼他的傻，心疼他的痴。扬起头，生涩的吻着那两片薄唇，“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出现。”

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也许，她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错误。陆晟那刹那的温柔因为这句话而稍稍怔住，片刻后才回味过来，还以为宗莹那个主动的吻表明了她隐藏的心的敞开，原来还是那样吗？只是心疼与他的痴，还是不肯让他进驻。陆晟嘴角泛起一抹自嘲，语气带着一抹苦涩，“或许吧，或许，你不出现，我就不会这样。”

不会这样因为挚爱的一味逃避而苦恼。也不会因为挚爱的相伴，而觉得自己的价值。那样的他，或许就像是现在的肖柯一样，不知情滋味，也不用自讨苦吃，优哉游哉，何其快意。宗莹微微苦笑：“是啊，如果我不出现，多好。”

语落，轻轻推开了紧紧搂着她的陆晟，明明就楼的紧紧的，却受不住她这轻轻的一推。就像是万米城墙被人轻轻推开了一角，然后多米诺骨牌效应发挥作用，陆晟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突然一下子，好像是盛世繁华之后的颓败，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毫无生机。陆晟轻轻后退一步，宗莹静静看着他那双瞬间黯淡的眸子，很想在这时候对他笑笑，但是几经努力，却是徒劳，最后只能强硬的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轻声说：“陆晟，谢谢你……”谢什么呢？谢你曾经出现在了她的生命，谢谢你在我最灰暗的人生中将我的世界一点点染成了彩色。谢谢，你的……爱。但是，别再继续了。宗莹哑然，这些都要说出？这一瞬间才发现，陆晟做的太多太多，多的数不清，道不完。陆晟嗤笑一声：“谢？”

抬头看着宗莹的眼神有点好笑，好像宗莹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一样，语气微微上扬。“好啊，你谢啊，怎么谢？啊？算算这么多年你欠我的，我为你做的，好好想想，想想你还的清吗？”

说到最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声音生生的被压低压沉，有点狰狞恐怖。宗莹看着那张英俊非凡的脸，鼻头一酸，紧紧闭上自己的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一丝绝望。“好吧，你说，我做。”

说说，那么多的债，我要怎么才能还清，你要怎么才能满意？陆晟看着她这么一副不死不活的表情，心底的怒气更甚，想他R·D总裁，什么时候被人真么嫌弃过，这个丫头，怎么就被自己宠成了这么一副无法无天的地步？这么不知珍惜！垂在身侧的两手握成一团，手背上青筋狰狞凸显，双目赤红一片，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缓缓的伸出手，掐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慢慢收紧。在他手掐上宗莹脖子一瞬间，宗莹缓缓睁开眼睛，泪无声无息滑落，点点滴滴落在了他交握的手上。好像腐蚀性极强的液体，烧灼着他的手背，灼痛了那颗渐渐硬起来的心肠。宗莹吸吸鼻子，睁着一双朦胧泪眼，因为雾气弥漫，为了看清他而睁得远远的眼睛异常明亮，“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我愿意。”

欺负的胸腔艰难的吐纳着新鲜的空气，随着那双渐渐收紧的手臂，原本白皙的小脸渐渐胀的通红。陆晟眼睛越来越红，看着宗莹一副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心头那股怒火烧得他更难忍耐，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就这么想死？为了还清我的债，宁愿死？”

宁愿死，也要离开，宁愿死，也不接受那一份爱。为什么？陆晟不懂。怒极反笑的发出一阵狂笑，“好，好！”

掐着那根脖子的双手忽的就放开了。“咳咳。”

宗莹不解的抬头看他，刚刚那股力量，她感受分明，哪是想要她的命，分明就是在逗她玩。陆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满脸通红的宗莹，嘴角微勾：“好啊，你不是宁愿死也想还清我的债吗？那，咱们就换一个办法怎么样？”

陆晟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像是在用力吼叫一样，眼里布满血丝，这样的陆晟，让宗莹害怕，宗莹直觉的轻轻摇头，眼中雾气再次布满，声音有点颤抖，双手抓着陆晟：“陆晟，为什么就不能放手，放开我，放过你自己，给我们双方留一条活路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