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初恋果然是最美好的吧,难怪周宁远也对舒沫然恋恋不忘!可周宁远,何尝又不是她的初恋?啊,不对,不是初恋,是单相思!难怪,她熬的这么苦!开车去和李妈约定的茶座,路中途径好几个商场,外屏都在播放周宁远给某个财经杂志拍摄的写真集,或坐或站,光影交错间,那样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还有那一双眸子,漆黑的,好似泛着刀锋那般冷厉的眸光,冷酷逼人的叫人呼吸都要为之一紧。这样出色的一个男人!喇叭声叠起。陆梦惊醒,才发现自己对着一块屏幕看了太久,红灯早已转成绿灯,后面的车子都不厌烦的催着。途中又接到李妈的电话,问她到哪了。陆梦说就快到了。把手机放下,她又看了眼屏幕里的男人,踩下油门加快车速朝茶座赶去,紧抿的红唇透着一股决然,因为她知道,她即将对舒沫然做的事,大概会让周宁远暴走!可她非做不可!……“周太太,”陆梦推门进包间,李妈像是受到了巨大惊吓似的从椅子里跳起来,匆匆和她打了招呼之后就低下了头,似乎不大敢看她的眼睛。陆梦不由多看了她几眼,眸光淡淡在包间扫过一圈,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您喝茶,”李妈又给她倒了茶水,之后才在她对面坐下,两只手拘束的摆在腿上,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陆梦伸手拿起茶杯,顿了顿,又把茶杯放下,对李妈说,“不是说找我有事,怎么又不说话了?”
“是啊,是啊,是有事,”李妈连声附和,激动的两只手扒着桌沿,“周太太,你就实话告诉了我吧,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们阿飞,你也知道,现在小姐和周先生的事闹的满城风雨,在家里小姐也明说了不肯嫁给我们阿飞,还说要把我们赶走,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你帮帮我,”她激动的说了一堆话,陆梦并不急着说话,只定定看着她,李妈虽说还不到五十,毕竟是劳苦的命,虽然不似乡下妇人一样苍老,脸上还是有不少皱纹的,尤其现在皱紧了眉头,额头一条条皱纹也就更突出了。“周太太,”大概是她沉默了太久,李妈忍不住出声催她,望着她的眼神小心翼翼的似乎还带着些闪躲。“嗯,”陆梦答应一声,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转着,好似看着茶杯小小的水面,眼帘低垂的眸子里极快的划过一丝嘲讽,突然说,“其实要想舒沫然嫁给你儿子也不难,”“真的吗?”
李妈激动的低喊,对上陆梦幽暗的目光,心里突然狂跳了一下,捧着茶杯尴尬的赔笑,“我就是太激动了,周太太你有话不妨直说,我是个粗人,你不说的明白一点我也听不懂不是,”说完,自己先干笑了几声,捧着茶杯一个劲的喝茶。陆梦留意到她的手指指尖在颤抖,心下了然,唇角微微挑起,目光不着痕迹的又在包间看了一圈,终于发现了右手边墙壁上的暗门,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后面应该有人。“周太太,你怎么了,”她一时没说话,李妈又着急的催她,包间里没有开空调,李妈身上的衣服也穿的不厚,额头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种种迹象都表明这里面有鬼。陆梦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门后有人,至于是谁,有可能是舒沫然,或者是舒曼,也有可能会是李腾飞,至于最坏的结果,或许是周宁远!她捏着茶杯的手指蓦地收紧,再松开的时候,一句话从嘴里溜出来,“说简单也简单,一旦生米煮成熟饭,舒沫然就是算想反悔也反悔不了了,”“这……”李妈看着她,表情怔忡,似乎也显得很意外。陆梦于是嫣然一笑,霎那的风姿光彩夺目,“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你儿子和舒沫然早已苟且,不过舒沫然口口声声没到最后一步罢了,那你就创造机会让他们完成最后一步,等舒沫然成了你儿子的女儿,再怀个孩子什么的,还怕舒曼不把女儿女儿嫁给你?”
李妈久久盯着她,半天没说话。陆梦也不再说话,拿起桌上的茶杯悠然喝茶,她原本是担心茶水有问题,现在确定猫腻在那扇门背后,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那些人不就是想看到这一幕吗,好,那她就成全了他们。反正,她现在过的好累,不如直接来个痛快!她的目光的淡淡的从李妈身上掠过,看向右侧的那一扇暗门。李妈打了个哆嗦,头几乎埋在脖子里,两只手紧紧捧着茶杯,再不敢说话。陆梦也不说话,雅致的包厢里透着一股诡异的静谧,安静的好似能听到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暗门打开,周宁远一身黑衣站在那里,面若寒霜,他的旁边,舒沫然则笑靥如花。一切和陆梦所想一样,并无半分意外或者差别。周宁远杀人的目光淬着寒冰似的看向她,陆梦耸了耸肩膀,继续拿起茶杯喝水,唇角甚至还微微扬起,尽管心里很痛,却也有一种解脱的快感,她真的太累了,尽管这一种解脱的方式差了点,不过也好,省的她再绞尽脑汁的编造什么谎言!没错,她说的就是真话,她是打算让舒沫然和李腾飞生米煮成熟饭,还不只这样,她还会联系记者去拍现场照,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所有人都知道舒沫然和李腾飞滚了床单,然后,她不就必须要嫁给李腾飞了么!明明心里爱着周宁远,却要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这份折磨,够舒沫然受一辈子了!她就是这么坏!“周太太,对,对不起,我给你打电话被小姐看到,我也是没办法,你千万别怨我,”李妈一看这样的阵仗吓的两腿直打哆嗦,匆匆解释了一句,拎起布包淘似的就跑走了。不大不小的包厢里,只余了他们三人。陆梦不疾不徐的品着茶,目光只在暗门打开的时候看了周宁远一眼,之后就像没看到他们一样,舒沫然虽然惊讶于她太过平静的反应,可再看周宁远铁青的脸,心里可高兴坏了,故意挽着周宁远的手臂,委屈娇嗔,“宁远哥哥,你看,我没有说错吧,陆梦她太恶毒了,竟然想出这种卑鄙的方法设计我,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才不要嫁给什么李腾飞,”她眼巴巴看着周宁远,不停摇着他的手臂,大眼睛里泪意滚滚,似天大的委屈。周宁远看她一眼,眉心骤然拧紧,怒意昭然,豁然转眸,对安坐的陆梦斥道,“你过分了!”
他的字音咬的很重,配合那一张面无表情的两旁,冷意逼人。陆梦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慢条斯理把茶杯放下,无声的弯了弯唇角,起身,抚平外衣的褶皱,才抬眸看周宁远,目光平静无波,“既然你觉得我过分,那就过分吧!”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着,略显苍白的脸,表情平静,周宁远的怒意就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没有激起她任何的反应,甚至,他还能看到她唇角淡淡的弯起,更像是嘲讽,他的拳头攥的咯咯作响。“陆梦,”身旁,舒沫然还在添油加醋,眼泪汪汪的哭着,“我知道你肯定恨我,可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呢,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这么害我啊,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什么李腾飞嘛,你太过分了,”她越哭越凶,最后直接捂着脸扑进周宁远怀里,纤纤素指揪着周宁远的西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宁远哥哥,如果我的存在让你这么讨厌,你直接告诉我好了,不用让她这么羞辱我,如果,如果我真的被她设计了,那我、我,干脆还不如死了算了!”
楚楚可怜的哭泣,配合着眼泪攻势,便是陆梦看着,心也要软了三分,更别提是一向维护她的周宁远了。只看他皱紧的眉心拓出更深的怒意,瞪了陆梦一眼,长臂揽住舒沫然肩膀,“说什么气话,我不会让你死!”
他的声音可真是温柔啊!陆梦心脏一阵抽痛,蓦地咬紧了唇瓣,堪堪转开脸,眼睛里已经涌出潮意,又被她极力压了下去,伸手拿过旁边的包,拔腿就走。这地方,真是呆不下去了!眼角余光扫到她离开的身影,周宁远身体一震,下意识张口,靠在他怀里的舒沫然感觉到了,当即狠狠咬唇,一把就拉住他,“宁远哥哥,我的心脏,疼,好疼啊,”“沫沫!我送你去医院,”陆梦刚刚走到门口,听到这声音脚步一顿,然后就被毫不留情的撞开,她扒着门框站定,抬头,只看到周宁远抱着舒沫然大步走远……她又站了好一会,突然就笑了。陆梦,你还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