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陆念情瞪着眸子,捧着脸,突然就在脸上用力拧了一把。疼。既知道疼…也就是说她此刻并非在做梦或者梦游,门外实实在在是林校,而且,他还在叫她开门。她突然就方寸大失。仓促抬头却是撞见玄关处的镜子,里面映着无比邋遢的自己,发似鸡窝,眼角藏着一粒硕大的眼屎,至于衣服,吊带的丝绸睡衣服帖的贴在身上,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勾勒的淋漓精致。她这副模样,就算亲如她大哥陆念琛也是没有见过的!双手捧着脸,做出惊恐的表情,陆念情回头望了眼闭紧的大门,撒腿就奔进了卧室。门外。二十四岁的小男人不疾不徐的站着,单手抄在口袋,原本举着打算敲门的右手因为听到屋里哒哒的脚步声缓了节奏,听着急促的节奏,他两片淡色的唇微动,露出个清浅的笑容来。看来,她是发觉自己不修边幅的模样了。那他再等等!这一等,便是半个小时,屋里动静全无。林校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清俊的脸露出深思的模样,稍许,抬手叩门。他处理完北城的事就匆匆赶了过来,不见着人不会离开。“陆念情,给我开门,听见了吗?”
男人的嗓音温和动听,又透着一分不容抗拒的坚定,躲在门背后的陆念情心情复杂,她洗了澡,又换了身衣服,收拾的已经很干净了,只是虽然把这外表收拾干净了。听着林校干净的声音,心情……反倒是更复杂了。这房子本就只她一个人住,如果开了这扇门放林校进来,便似乎是默许了他闯入自己的生活。这样……真的可以吗?她是有顾虑的。“陆念情,”门外,林校依然固执的喊着她的名字,语气一次比一次重,暗含着急。隔着厚厚的门板,陆念情听着他动静的低喊,右手纤细的手指紧紧揪着T恤心口的位置,很煎熬。“你不开,我就不走。”
“林校!”
陆念情拔高了声音斥,“你快走!”
“不!”
林校的性格并不似他清俊的表情一般随和,带着少年少有的倔强和固执,竟真的在门外直挺挺的站定了,陆念情没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音,从猫眼往外面看。只看林校双手垂在身侧,肩线绷紧,双眼直视前方,固执的一动不动。陆念情抿唇,蓦地一咬牙,转身就走回客厅,抓起个抱枕靠在沙发里。她就不信他还真的能不走?现在已经夜里十点了,顶多站个十几分钟,没等到她开门的话,他肯定就会走了,现在的年轻人不都这样吗,心高气傲,受不了一丁点挫折。何况,晚饭没吃的她真的好饿了。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陆念情又跑去厨房转了一圈,结果悲哀的发现厨房也没有什么可以下嘴的食物,冰箱里倒是有菜,是昨天崔管家特意买过来的,她也不会煮。忍着饿爬进卧室,想着睡着了就不会饿了。偏偏……好似心有牵挂一般,辗转反侧,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眠,看着床头闹钟发出幽幽的绿光,11点35分,她认命的爬起来,扭开了客厅的灯。“陆念情,开门,”暖暖的灯光铺满整个屋子的同时,门外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陆念情大吃一惊,几步走至门前,哗的把门打开,门外赫然站着林校,依旧保持着方才那样笔挺的姿势,一双温润的眸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之中讳莫如深,专注的看着陆念情。突然,拓紧的眉心松开,擦过陆念情就往屋里走,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大掌在陆念情发顶轻轻揉了下。温暖而陌生的触感袭来,陆念情直接僵在门口。他竟然……这么亲密的动作,他们……合适吗?脑子似当机一般,什么都思考不了。几分钟之后,陆念情回神,随手把敞开的大门关上,转身往客厅走,转了一圈没看到林校人,最后却是在厨房看到了清瘦的林校,他此刻站在灶台前,左手一个漂亮的颠锅,陆念情就看到花花绿绿的食物从锅里飞起来,又齐刷刷的落进锅里。简直……帅极了。陆念情直接看呆了,反应慢了一拍之后才问,“你在干嘛?”
林校在灶台前回头对她一笑,说,“你不是还没吃晚饭?”
所以……是在做饭给她吃?说完话之后,林校继续专注的炒饭,浓浓的香气很快四溢,充斥在陆念情鼻尖,她深深吸了口香气,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咕咕的叫声。她尴尬的咬着唇,想先躲到客厅去。“拿两双筷子到餐厅,马上就可以吃了。”
身后,林校回头看她一眼,吩咐道,手中再一个利落的颠锅,然后就把火关了。陆念情闻声站定,看着林校修长的背影,听话的挪着脚步去拿了两双筷子,而那边,林校极其自然的打开橱柜门拿出两个碗,盛了满满两碗虾仁炒饭。又从微波炉里拿出热的骨头汤,端着往餐厅走。陆念情闷着头跟在他身后,这种怪异的感觉好似林校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她……是那个蹭饭的。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在她的家里这么自来熟?她撇嘴。手里的筷子却被男人抽去一双,“吃吧。”
陆念情摸着空空的肚子,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那份虾粉炒饭,默默吞了吞口水,理智什么的也就丢开了,拉开椅子坐下,林校笑了笑,也在她对面坐下。一顿饭吃的很安静,陆念情吃的很饱,林校则几次抬眸看她,看她吃的正欢,唇角微微上扬,一个人生活久了,自然练就了一手的厨艺,以前是喜欢煮给奶奶吃,现在……是喜欢煮给陆念情吃,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吃着自己亲手煮的食物。这一种心里的满足……实在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便好似一颗寂寞的心突然找到了伴。吃过了饭,林校又很顺手的把碗给洗了,让身为女人的陆念情十分汗颜。时间也已经到了12点。林校从厨房出来,看着坐在沙发里的陆念情,转着肩膀,皱眉,可怜兮兮的说,“坐了五个小时的夜车,好累的,我可以借住一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