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干嘛呀。”

凌墨说，“我刚来这儿呢，你就赶我走？我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待我呢？”

“哼。”

宋锦程说，“你一来就要勾搭我公司的员工，简直是道德沦丧。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是花街柳巷？还是夜店欢场？”

“不是……我怎么了我？是那些女人用花痴一样的眼神望着我，怎么反而怪到我头上了？”

凌墨委屈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呀？再说了，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有女人喜欢是好事啊，作为我朋友的你，应该为我感到自豪，感到骄傲，而不应该对我落井下石呀。”

宋锦程彻底失去了耐性，冷冷地道：“如果你还不走，我叫保安了。”

“别。”

凌墨赶紧站起来，拉着他的手，“千万别，我今天来找你，是真有事。”

“说。”

“最近我看上了一个女人，想找你帮……”“不行。”

宋锦程狠狠地望着他，“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女人了。”

“啊？”

凌墨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喜欢男人？或者是不男不女，也或许是非人类？”

宋锦程却只是冷着脸，定定地看着凌墨，而那人在他冰冷的眼神里，节节败退，最后彻底焉了，连声音也变得不利索了：“我没有让你去色诱她啊。你以为我傻啊？女人到了你手里，还有逃脱的份吗？”

这话听起来倒是蛮动听的，宋锦程难得面色柔和了点。“我打算借你的公寓用一用。”

“什么？”

“你也知道的，我从美国过来玩，也没有买房子，泡女人又不好一直在酒店里。我想来想去，你那里房子很大……”“那我住哪儿？”

“你房子那么多，随便住哪里呀。”

凌墨说，“如果你要住公寓也可以，我跟她说，你是我朋友暂居那里，不就成了。”

宋锦程勾起唇角，眼角是更深刻的冷意。这个凌墨，算盘倒是打得好，房产拥有者变成了暂居者，还成了寄人篱下。“怎么样？”

凌墨说，“怎么样？”

“不行。”

宋锦程见已经吊足了他的胃口，许久才慢慢开口，“海边别墅，一太远，二有那么弟兄住在那里，不方便有外人住进来。外环那边的房子倒是空置的，你要么带着女人去那里住。”

“那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凌墨说，“再说是商品房，一点也不气派。”

宋锦程却是好笑地看着他：“如果你追来的女人是看中你的房子跟钱，你觉得有意思吗？”

凌墨挠挠头：“可是我真的很想泡她。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冷冰冰的。其他那些女人一见到我就扑上来，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是，就她一个人不但不甩我，就连看都不看我。程，你也是男人，应该明白我的感受吧？我就想让她哭着喊着来求我，要跟我在一起。”

“我对女人没兴趣。”

宋锦程说，“所以你说的这些，我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幼稚。”

“那是你没有遇到这样的女人。”

凌墨不服气地说，“你看看你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唯唯诺诺的。那个郭佳琪，看到你吓得胆儿都破了。你说你对女人没兴趣，可是你敢跟我说，你与她连床都没上过吗？”

“滚，滚出去！”

宋锦程却怒了，横眉冷眼，一丝情义也不讲。空间里流动着冰冷的气息，凌墨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缩着脖子小声嘀咕道：“大不了，我不说了嘛。就爱听好话，听不得半点不中听的。”

“滚！”

宋锦程是彻底发怒了，手拍在桌子上，将一支签字笔震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凌墨不敢多留，猫着身子，灰溜溜地走了。宋锦程莫名其妙地又在办公室里发了一通火，把东西扫了一地。许久，办公室里静了下来，他抓起电话，拨了个号码：“佳琪，到公司了吗？嗯，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

习惯于听到宋锦程发号施令的吴秘书，抱着文件站在门外，听到他这么温和的讲话，费了好大的尽才把文件握紧，不至于让他们掉下来。一连半个月，宋锦程真的像是转了性子一样。和风细雨地温润着郭佳琪的心。她在不断的猜疑跟否定中，却一点点地沉了进去。每天习惯于吃他吩咐做的早餐，中午习惯于等他一起来与她用餐，晚上习惯于等他来接她下班。公司的事也很顺利。东南亚那笔大项目因为需要大量资金的投入，前段时间，她也觉得压力很大。因为虽然跟宋锦程闹了那么一出，让很多银行对郭氏的态度大改观，就算是与锦绣实业的合作，也一度将郭氏的股价推到新高。然而，很多银行还是持着观望态度，对于郭氏贷款要求，只是不断的打太极，不拒绝也不答应。一个星期前，宋锦程亲自带着郭佳琪到银行签署了担保协议，终于把巨额贷款给办了下来。这让郭佳琪那忐忑不安的心，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郭佳琪由衷地说：“谢谢你！”

宋锦程虽然面色冷冷的，可是，说话却仿佛也有一丝情义在：“那原本就是我的，不是吗？”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郭氏原本就是我的，你何必又要谢我呢？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帮自己。谁有钱不想赚呢？郭佳琪闹了一个大花脸，心里却仿佛有种异样的东西在涌动，很舒服。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整个城市被寒风跟萧瑟笼罩着。街上冷冷清清，天壁阴沉沉的，一片青灰色，就要飞雪的样子。郭佳琪把整个身子缩在大衣里，李征淳去便利店买热咖啡去了。她坐在车里觉得闷气，想到外面透透气，没有想到天气竟然是这般的凛冽。也许近些日子她的心情好，所以每天就像是过春天一般。秦梓瑶就是在这个时候给郭佳琪打电话的，她的语气不善，像是刀子一样，如冷风一样割着郭佳琪的脸。“郭佳琪，你真是可以，可以啊。”

秦梓瑶说，“我早就该知道你是这样的女人，可是，我怎么还会相信你！”

“秦小姐。”

“郭佳琪，收起你楚楚可怜的那一套吧？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想帮我，你压根就想借着我上位，是不是？”

“秦小姐，我没有……”“没有，是吧？”

秦梓瑶的声音几乎要通过电波震破郭佳琪的耳膜，“没有的话，那你跟我说。你上次跟我说的事呢？怎么没有丝毫的进展。你除了拍卖会那次跟子谦吃了饭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他联系过。你收了他拍下来的一百多万的东西，最后却把程缠得紧紧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

因为风吹过，郭佳琪的声音有些细碎，“我最近因为工作忙，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工作忙？”

秦梓瑶声音尖锐，像利器匆匆从玻璃上划过，“你是忙着怎么纠缠程吧？不过，你确实有两下子。我秦梓瑶是个演员，也没有你演技高超。你最近把程迷得团团转，不但搬东西住进他的公寓，还让他给你们公司的那个大项目做担保。多厉害啊，真的厉害！”

“你跟踪我？”

郭佳琪纵然耐着性子也经不起她一再地挖苦讽刺，“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宋锦程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他知道怎么做是对他的生意最有益的。你不清楚，就不要瞎揣摩了。”

“郭佳琪，你最好给我证明，你不会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否则的话……”“否则怎样？”

而对方却是迅速挂断了电话。郭佳琪怔怔地看着手机，李征淳已经端了两杯热饮过来，他笑着道：“郭小姐怎么从车上下来了？外面这么冷，赶紧进去坐着吧。”

两人坐进车里，李征淳才把手中的杯子递给她：“不好意思，我自作主张把咖啡换成了奶茶，多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尽管郭佳琪对他的擅作主张有些不悦，可是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她还微微一笑：“那就多谢了。”

“那我们现在真的要去那里吗？”

“为什么不去？”

郭佳琪反问。“可是那种地方……”李征淳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不如让我一个人去那里守着吧。”

“没事，他李前进能去，我郭佳琪为什么不能？”

郭佳琪笑着道。李征淳不敢做声了。刚才他已经感觉到郭佳琪一闪而过的不悦，现在如果再忤逆她的意思，以后，她该是要讨厌自己了。郭佳琪却是又开了口：“你怎么会知道李前进的事的？”

李征淳拘谨地说：“我在这附近租的房子。下班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他，就略微长了个心眼。”

他笑了笑，道：“郭小姐，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一般像李经理这样的有钱人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所以……”郭佳琪点点头问：“你说他今天会不会出现？”

李征淳道：“要不，我先进去看看？进出的人那么多，也许没有人会注意到我。”

“如果他在里面，你进去就会打草惊蛇。”

郭佳琪摇摇头，“我们再等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内看不到他出现，那就算了。”

车内安静了下来，李征淳几乎可以听见郭佳琪深重的呼吸声。她很紧张？他望过去，不由有些呆了。她的侧脸极美，线条流畅而又柔和，有着完美的弧度。太阳斜斜的余晖透过车玻璃，正打在她的眼睫毛上，泛着淡淡的金色，而她的脸上白皙，泛着淡淡的红晕。李征淳感觉自己喉咙间一紧，干渴至极，他不由自主轻声咳嗽了一下。“怎么了？”

郭佳琪快速地转过头来，望着他，“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