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尹秘书的话，焦急地传来：“郭小姐，我……帮帮我吧，快点，帮帮我吧。”

“怎么了？”

郭佳琪道，“你慢点说。”

“冰冰她要自杀。”

“什么？”

郭佳琪一听，也来不及跟宋嫂说话，直接就抄了包往外走，“你别急，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还在市区，我准备跟她今天回乡下去的。可是她忽然情绪就不对了，郭小姐，我一个人抓不住她……郭小姐，我真的不好意思在今天打扰你，可是……”“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郭佳琪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跟我这么见外做什么？我现在就过来，你别着急，尽量安抚她。”

挂上电话，她才想起自己好像不记得尹秘书家住哪里了。等她再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在通话中。几次，依旧通话。郭佳琪想起凌墨，就打过去。而凌墨像是也要打给她的样子：“郭佳琪，我家冰冰出事了。你知道吗？”

“我正准备打给你呢，我不记得她家住哪里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郭佳琪说。凌墨开了宋锦程的车出来，郭佳琪看到副驾驶室里坐的是宋锦程，心里起疑，但也没有多想。凌墨把车开得飞快，不一会就到尹秘书家的小区。达到她家门口，见门口围了一堆的人，应该是一楼层，上下楼层的邻居。有女人正在劝着什么，而尹秘书则在低低地哭泣。凌墨抢先一步，看到尹冰坐在地板上，安然无事，这才放心了些。郭佳琪一进门，她就敏锐的感觉到尹冰的眼神盯住了她，那眼里是怨恨还有她看不明白的东西。她心里称疑，却见那尹冰忽然就疯了一样，站起来对着她冲过来。郭佳琪下意识地偏了偏身子，尹冰擦着她的身子而过，行走让她带起一股劲风，吹起郭佳琪的发，在发缝间，她看到尹冰冲着她冷冷一笑。然后，就听啊呀一声，尹冰似撞到了什么上面，郭佳琪一回头，看到尹冰被宋锦程抱了个满怀。“你放开我，让我去死……”尹冰说。宋锦程脸色冰冷，把她往后一推，她踉跄往后好几步，终于不支，幸得凌墨从屋子里跑出来，才把尹冰接住。否则，尹冰很有可能会摔在地上。这时候，大家才看到尹冰那只受伤的手正在淌血……“冰冰……”尹秘书泣不成声，“冰冰，你别这样，算妈求你了，好吗？”

尹冰在凌墨的怀里挣扎着，拼了命的要往外冲：“让我去死，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凌墨既心疼又愧疚，“我会照顾，会照顾你的。你放心……你别这样。”

尹冰最后用力推开他，逼视着他：“滚，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变成一个废人。滚，不要让我看见你。”

“冰冰……”尹秘书尴尬。邻居们大概也没有见过这么凶狠的尹冰，顿时交头接耳起来。宋锦程不耐地皱眉：“墨，走吧。”

可是，凌墨却去拉她的手：“我不是有心的，你打我骂我怨我都可以，别伤害你自己好吗？”

“好好生活下去，好吗？”

凌墨哀求道。“不就是一只手嘛。”

郭佳琪忽然冷声道，“要死要活的，干嘛呀？又不是没有恢复的希望。为了你，凌墨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你妈妈也是担心的瘦了好几圈。而你呢？你到底有没有心？”

尹冰忽然回转身，对上郭佳琪的眼睛，冷冷地道：“在场所有的人都可以说我，指责我，你……”她红唇一开一合：“你用什么样的身份这么说我？”

她几乎是嘶吼着出声，然后，她再度转身推开了凌墨，直接冲进自己的房间把门用力甩上。尹秘书心疼又慌乱地对着郭佳琪说：“对不起，都是我教女无方，对不起！”

凌墨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宋锦程在外面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走不走？你们不走，我走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

郭佳琪叹气道。刚才被尹冰这么一吼，她一下子就懵了。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个小姑奶奶有交集，鲜少的几次见面，她不是冷眼相对，就是视若空气。而她见到她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次，她竟然对着她说出了那些话。听起来好像她跟她积怨已久的样子。可是，她真的没有得罪过她呀！不行，要留在这里问问清楚。尹秘书对着外面的人，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大家回去吧。应该没事了，打扰到你们了。这大过年的。”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了。跟着凌墨和郭佳琪都要留在这，而尹秘书现在已经非常后悔把郭佳琪叫过来，正在努力地劝他们离开。两人还在坚持，宋锦程却皮笑肉不笑地说：“尹秘书，麻烦你让你的女儿以后注意点，不要乱打别人的电话好吗？这大过年的，我还要跟佳琪和墨一起吃年夜饭呢。”

郭佳琪吃惊：尹冰打的是宋锦程的电话？尹秘书更加尴尬：“不好意思，宋总，冰冰一定是无心的，对不起，对不起！”

宋锦程看着那两人：“还不走？”

三人下楼，凌墨的脸色很差。郭佳琪也心事重重，只有宋锦程一个人好像心情还不错，不但主动去开车，还吹起了口哨。凌墨道：“程，你刚才是故意的，对不对？”

“什么？”

“你干嘛要当着尹秘书的面说那样的话，你知道这话听起来叫人多难堪啊。”

凌墨说，“你怎么从来不为别人的面子考虑，尊重一下别人呢？”

宋锦程看了郭佳琪一眼：“我说的是事实。”

“尹冰怎么会有你的手机号？”

郭佳琪忽然问。“我怎么知道？”

宋锦程无所谓地说。“对不起，我还有事，我今天不能回宋家公寓了。”

凌墨说：“我也有在这里蹲点的意思。”

他走到郭佳琪身边，跟她站在一个阵线。郭佳琪哭笑不得，正要告诉她，她是有事并不是要在这里守着。宋锦程的眼已经眯起来，把车门，嘭的一声关上，三步两步走到她，俯视着她：“你还真的要去楚家参加他们的家宴？”

“你……”她张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偷听我讲电话。”

“呵呵……”宋锦程冷冷地笑道，脸上的青筋暴跳着，显然已经怒了，“郭佳琪，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吗？”

凌墨见势不妙，赶紧上来打圆场：“程，你是不是误会了，你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宋锦程不理他，伸手拽住郭佳琪的胳膊，往车里拉：“今天哪里也不准去，你是我的女人就该跟我待在一起，你明白吗？”

宋锦程一路狂飙，带着怒气，车内的温度降到零点。郭佳琪的泪缓缓流下来，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变，本以为……呵呵，真是傻真是天真。他怎么可能变呢？接下来，该是什么呢？非人的折磨吧？郭佳琪的手机突兀的响起，宋锦程抢过，上面闪烁着苏晓杭的名字。一定是含川哥。郭佳琪去抢，可是宋锦程却快速开了免提键：“佳琪，怎么样？打扮好了没有？哥哥要出发了呢？穿得漂亮点哦，我们全家可都等着你的到来哦！”

苏晓杭天真浪漫的声音，那么轻快开心。宋锦程脸部肌肉抽搐起来，就听一声重响，郭佳琪的手机已经被他扔到外面，刚巧撞在一根水泥柱子上，四分五裂。郭佳琪的身子往靠窗一边缩，后面的凌墨大叫：“停车，你停车，我来开。”

宋锦程不听，不断加码。那坐车的两人心惊胆战……终于到了宋家公寓。远处近处，鞭炮齐飞，烟花五彩缤纷。而宋家也布置的富丽堂皇，挂着彩灯，灯笼，大厅门上闪烁着几个大字：新年快乐，欢迎回家！郭佳琪跟凌墨都愣住了。凌墨说：“程，你什么时候叫人准备的？”

郭佳琪低下头。宋锦程快步向前，凌墨顿时明白了，快速把他抱住：“程，你冷静点，别这样。郭佳琪不是没去嘛，她不是回来了嘛。”

凌墨一边说一边朝着郭佳琪使眼色。郭佳琪也觉得这次好像不能完全怪他，如果自己在家里布置好一切等着他回来，而他却去跟别人约会，自己也会很难过的。她跨前几步，挡在两人前面：“啊，真漂亮啊。好有过年的气氛啊！”

“对啊，很有家的感觉。”

凌墨拽着宋锦程进去，“走吧，走吧，外面冷。一会儿我也要放鞭炮跟烟花，好多年没有在国内过年了。很怀念小时候的感觉。”

宋锦程依旧板这一张脸。郭佳琪讪讪地跟在他们后面。凌墨话本来就多，今天好像特别的多。郭佳琪知道他是要用不停地说话来取代对尹冰的关心。“绣君那个臭丫头怎么不回来跟你一起过年？”

“她要跟男朋友一起过。”

宋锦程总算有了反应。见郭佳琪眼睛里满是疑问，凌墨解释道：“是程的妹妹，23岁在美国攻读硕士学位。”

“哦……”郭佳琪并不关心。他的家人与她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吧。“可能跟你还是校友呢，郭佳琪。”

凌墨根本就是无话找话。郭佳琪定了定神，主动找宋锦程说话：“这过年，怎么没把伯母接过来一起过年呢……”她知道宋锦程是父亲早亡，就小心翼翼地避开。想到他幼年丧父，那么跟妈妈，妹妹相依为命长大，感情应该很好的。可是，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妈妈，妹妹，就连家里照片都没有看到一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宋锦程面色愈加阴沉，郭佳琪没有傻到再打破沙锅问到底，于是干笑两声，对着凌墨说：“不知道今晚陈姐煮了什么吃？除夕年夜饭在我印象中是很丰盛的。”

宋锦程坐在沙发上，嘀咕一声：“吃吃吃，就知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