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医生做完全身检查,说已经无碍了,只是不能轻易动怒。有心肌梗塞的患者是最忌讳受刺激的!楚含川怀着愧疚的心,招待着来探病的人。有官员有企业家,总之,但凡知道这一消息的,都买了花篮赶过来了。能挡的则挡住了,而拦不住的也遵照医嘱,只有十分钟的见面时间。宋锦程第二天一早就来了,巧的是,竟然跟方子谦遇到了。两人便一同前往。施兰娟在事后已经知道了楚天宁发病的前因后果,她喜欢郭佳琪不会怨她,竟然把那个宋锦程怪上了。现在见他竟然还敢跑来,气不打一处,叫着女儿:“晓杭,让他走,让他走。我不想见到他!”
楚苏杭说:“妈,外面有两个人呢。”
“还有一个看起来也来头不小呢。”
她贴着妈妈的耳朵,“如果要是连他也赶走了,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啊。”
其实在楚苏杭的心里,是巴不得郭佳琪也赶过来探望,然后也被狼狈地赶走。她一想到那个场景,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好吧。”
施兰娟说,“让方总进来,叫宋锦程走。”
楚天宁张开眼:“兰娟,你这是做什么?让他们两个人都进来。”
施兰娟不情不愿地把门打开,楚苏杭把他们迎进来。楚苏杭天真地问:“宋总,佳琪没有来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
宋锦程淡淡地说,“楚小姐,你不知道吗?”
“哦,真是太可惜了。”
楚苏杭假假地说着,那闪烁的双眸却暴露了她的心事。宋锦程依旧淡淡的:“谢谢!”
楚天宁望着站在自己病床前的两个年轻,都是A市商业界的翘楚,俊朗不凡,又身家不菲,心里感叹万千。如果不是当年他执意让儿子从政,也许含川也会跟他们一样。虽然在商场中磨练打滚,会改变人的品质,可是,总比在官场上要自由跟轻松的多,不是吗?感慨颇多,心里担忧楚含川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老练起来,不要那么感情用事。楚天宁与宋,方二人关起门来,谈了十五分钟。至于他们谈了什么内容,就连施兰娟也不知道。因为他也被楚天宁支到了外面去。楚苏杭却是想不通,一个市长跟生意人有什么好谈的。好奇心起,她见施兰娟不在,就偷偷跑到门边,听听他们在讲什么。就听楚天宁在说:“你们二人年纪轻轻,事业这么成功,堪称青年中的表率。”
那两人连声谦虚地道:“楚市长,您过奖了。”
“你们能来看我,我很开心。”
楚天宁说,“其实我原本可以把你们约到餐厅或者茶室谈谈的,可是,我平日里真的抽不出时间。那么就在这里说吧。”
楚苏杭耳朵贴得更紧,脚也不由自主地踮起。“晓杭,你在做什么?”
施兰娟早不回晚不回,这个时候回。楚苏杭懊恼地一咬唇,而里面的楚天宁却冲着外面喊道:“晓杭,你进来吧!”
楚天宁正式把两人介绍给楚苏杭。在介绍宋锦程的时候,楚苏杭说:“爸,宋总我认识,他是佳琪的男朋友,我们以前见过。”
楚天宁微微一笑:“既然你们认识,宋总,那我就不特意介绍了。”
“只是,这位是……”楚苏杭看着方子谦。“在下简方集团的方子谦。”
方子谦温文尔雅地说,“楚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楚苏杭两眼发亮,欢快地说:“我也很高兴认识方总。”
宋锦程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对着楚天宁道:“楚小姐天真活泼大方美丽,还真是可爱。”
楚天宁笑得眉毛弯弯:“她是我失而复得的珠宝,在我跟夫人眼里,自然是无人能比的!”
楚苏杭羞赧地一跺脚:“爸”娇嗔的模样,脸儿红红的,倒也惹人怜爱。楚天宁跟着大笑,慈爱的模样,真是让人心暖。宋,方两人也跟着笑起来。送走了宋,方二人。施兰娟把门一关,气呼呼地说:“跟他们说这么多做什么?还特意介绍晓杭给他们,你不要告诉我,是打算给她挑女婿。”
楚天宁看着施兰娟,叹气道:“我们欠女儿太多,我真的希望晓杭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刚才听说这两人来,也只是心血来潮。看起来都器宇轩昂,很不错,不是吗?”
施兰娟很气恼地说:“那个方子谦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是那个宋锦程,我是看不惯。那种人,怎么能跟我们晓杭交往?”
“兰娟,这只不过是说说而已。现在年轻人谈感情不都是讲个缘分嘛。所以,以后有什么年轻俊杰,我们要多费费心才是。”
施兰娟见楚天宁没再坚持,又想他纯粹是在为了女儿着想,心里也就豁然开朗,一心盘算着,怎么能让女儿结识更多的有为青年。自从包房事件后,郭佳琪就搬回了郭家别墅。而宋锦程也没有就这件事跟她道歉或者解释什么的,这让她更加心灰意冷。但是自从报纸上刊登了黄石山有意垂青郭氏,要优先考虑郭氏的报道之后,郭氏的股票大涨,在短短的十天内就突破历史新点。第十一天,宋锦程通过正式程序约见郭佳琪。郭佳琪没有推辞的理由。失恋不能成为她拒绝老板见面要求的借口,况且,宋锦程这次还算高抬贵手,并没有拿安康医院里的郭敬烜做文章。这让已经做好破罐子破摔的郭佳琪感觉自己一拳头出去砸在了棉花上,很无力的感觉。除了不跟他住在一个地方,没有了对外的那层关系之外,他们公事上的来往还是有的。宋锦程规规矩矩,一切按照规定来,也没有私下里跟她提什么契约什么的。这让她心里惴惴之余,又像有些放心似的。对他的怨恨,好像没有那么深了。夜8点,一派西餐厅。小包房,没有鲜花,悠扬的琴声,只有静默的两人,面对面坐着。“最近还吗?”
许久,宋锦程缓慢地开口。他心思复杂,郭佳琪不看他,只是低头切着牛排。不想手跟盘子却被他拿住:“来,吃我这份,都切好了。”
郭佳琪也不客气,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宋锦程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
郭佳琪淡淡地说,“我原本就是见不得光的,甚至于……”她陡然抬起头:“就像你所说的,我是你的附属物。”
她惨淡地一笑:“虽然我不知道在法律上承不承认这层关系,但是,我想你把我赠予他人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
“佳琪……”宋锦程握住了她的手,沉痛地说,“你知道当时我别无选择。况且……”郭佳琪的眼神变得犀利:“你为了拉上楚含川,真是什么手段都能用得上。”
“佳琪,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锦程受打击似地缩回了手,“我根本没有想到楚含川比我要勇敢。”
“呵呵。”
郭佳琪放开了刀叉,“如果宋总是要跟我说这些,那对不起,佳琪还有事不奉陪了。”
“佳琪……”软软的,只是那么一声,带着从来没有过的哀求。郭佳琪坐下来,冷眼看他:“说!”
宋锦程推给她一张纸:“这是我刚拿到的内部消息。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相信我,但是,我希望这能帮到你。”
郭佳琪展开纸条,上面写着“春生”。她惊讶地抬头,宋锦程沉寂地开口:“这支股,有多少买进多少。”
“是嘛。”
郭佳琪垂下眼眸,“你这回又要玩什么?”
宋锦程专注地看着她:“我知道我已经一错再错,但是,我不希望你也败得一败涂地。佳琪,当然还是那句话,选择权在你手上。”
“好。”
郭佳琪点点头,装作无所谓地说道,“我知道了。”
“再见!”
他站在门边,久久地望她。可是她头始终不抬,很久才低声道:“再见!”
苍凉的声音,像是告别。再见,再也不见!如果人生可以再来一次,宋锦程我绝对不要再遇见你。回到家后,郭佳琪辗转反复,最后爬起来,给股票经纪打电话:“陈先生,帮我买进春生股。”
随即又打给尹秘书,吩咐她调动公司能调动的资金,全盘买进这支股。她一夜没睡好,紧张地都快要窒息了。第二天上午,陈先生打来电话:“郭小姐,开市满门红,你买进的时候是17块8现在已经涨了8块8,可能下午的时候要涨停,需不需要沽出?”
她精神抖擞:“当然是继续买进。”
箭已经离了弦,没有回头的道理,她已经别无选择。郭佳琪在A市紧张的打仗,而在印度洋的斯里兰卡的古城,宋锦程跟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在悠闲地喝着红茶。“什么时候跟郭佳琪说,你跟我的事啊?”
女人风情的眼线洋溢着幸福,妖娆的手指一点点地从他的胸前划来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