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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责任不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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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听闻一声担忧的呼唤,沉溺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血珞总算被拉回了思绪。身体僵直地转过身去,目无焦距的眼睛盯着空无一物的走廊,随心地问,“鳎儿,怎么回来了?现在战况如何?”

“白穆羽等人一路轰炸海宫,我们无人敢上前制止,所以特来禀告此事。”

望着被火烧着的房间,鳎儿明显愣了愣,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思忖了一会儿道“宫主……”血珞烦恼地一摆手,没让她继续说下去。鳎儿心里满是焦急,终于没忍住问,“敢问现在衍舞护法在何处?”

血珞的身子明显晃动了一下,鳎儿赶紧扶住她,只听血珞极力克制住颤抖的声音回答,“他为了救我而死了。”

苦笑着指着自己的房间。火真是她血珞的一个羁绊,却总能死里逃生,而那却要另一个人的生命来交换,也不知是否值得。只是,如果再次困于火中,大概就没有人来相救了吧?鳎儿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极度震惊,却发现不管怎么惊愕,结局也已成为事实……“宫主,那现在怎么办,白穆羽他……”血珞怎么会不明白她要说什么,只是她真有勇气来面对吗?有种东西叫做身不由己,看来现实就是如此残忍的,当所有人都离开了她,孤身一人也只能去学会独当一面,为了海宫,为了这么多为自己拼死拼活的属下,她还能怎样呢?“我知道,我亲自去吧。”

“白……”鳎儿所有的结是种系在白穆羽的身上,总是担心血珞会因为白穆羽而下不了手,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看遍了世间的生生死死,花开花谢,她还会是那个单纯的孩子么?血珞终于还是制止了她要说的话,其实鳎儿知道她的话根本是一堆没用的废话,血珞早已明白了这些,但自己忍不住想要说,也不过是想要尽到该做的,毕竟海宫可不能毁在她的手上啊!单单一个白穆羽就有这么大的能力毁灭了几百年的家业么?多少年来困在这个结中,不知血珞到底是有多累了,只是作为从小陪伴她的侍女,或许早已超越了主仆这么简单的关系,她只想一起陪在血珞的身边,替她分担一些痛苦,哪怕只是一点也好。对于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支撑,或许对于血珞来说已经卸下了一个很重的包袱。可是依这孩子的性格,又怎么容许让自己这么做呢!“鳎儿,放心吧!我曾放下又捡起,但这回的事情已经到了我不容变更的地步,即使我想放弃也得为你们考虑,你们并不是炮灰,你们也是有人爱的,若只因为我这个主子的一点私欲而让万千人送掉性命,那我也做得太自私了吧。孩子也总会有脱胎换骨的那天……”血珞的手按住了鳎儿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鳎儿听了这番话,心里感慨万千,即使不知到了正真实行的时候会不会出现什么差池,但是血珞既然鼓起勇气给这个算作决定的安慰,自己也已经很高兴了。“宫主。”

鳎儿郑重其事地扳过血珞的肩膀。“嗯?”

鳎儿手中的光芒陡然大盛,口中念念有词。眼睛在顷刻流出了一行血泪。血珞察觉到不对劲,慌乱地问,“你在干什么?快停下来!”

当一束灿烂的阳光映入眼帘,眼前出现鳎儿模模糊糊的影子便已经知道晚了。所有的景物依次进入血珞的眼睛,包括鳎儿流血的眼睛,包括自己房间的熊熊大火……“鳎儿为什么要这么傻?不值得的。”

紫色的眸子已经笼罩上了一层明亮的神采,清澈无比。只是好多痛苦的神情通过清澈的眸子看得更加真切了,只是面前的女孩已经看不见了,只是一切无法重来……她也尝到了进入黑暗的感觉,真的是挺难受的,真难为血珞忍了这么多年。鳎儿笑着流下血泪,满不在乎地告诉血珞,“宫主,其实身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有时候也不一定是自己的。你不用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反正有效期也不过只有三天罢了。有些东西是要用在刀尖上的,而眼睛你比我更需要它,我不用也没关系,我等着你来解救你的子民,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去吧,不要让姐姐失望。”

“鳎儿……你这样会陷入永远的黑暗中去,你不害怕么?”

血珞一把抱住鳎儿因疼痛而颤抖的身子,靠在她的耳边问,好像还是那个只会撒娇赌气的小孩子。鳎儿宠溺地摸着血珞的白色发髻,银白色的长发顺着指尖滑落。“血珞,既然我把眼睛赠送给了你,你就有责任替我去战斗,去保护该保护的东西,千万不要让我失望。记住你背负的不仅只有你一个人的责任,还有我的信念,希望我的眼睛在你身上能好好督促你。”

鳎儿一反常态的语气让血珞愣住了,旋即自信地微微一笑,转身离开。要是我血珞今天无法灭了你们全部的人,我也会让你们的血染红整片海域。我身上有他们的全部信念与希望……蔚蓝的天空之下,铅蓝的海域之上,一个衣袂飘飘的女子看着大海暗暗发誓,面上只有坚定不移,只有不顾及任东西的责任……风吹拂过她不再稚嫩的脸庞,让人在一瞬间觉得她已经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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