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沫吓了一跳,晃了晃脑袋,再看时,哪里有什么人影,分明就只有一个月亮。怎么可能,自己明明爱的人是牧玄越,怎么会看到西爵翌的人头?不,不可能,肯定是骗人的。“看到了想看的人没有?”
花弋痕侧头看着她,如水的月光镀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部轮廓勾勒得更深邃完美,那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柔光流泻,是醉人的温柔。“才没有,什么人都没看到,都是骗人的。”
乔沫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她是不会承认自己看到的人是西爵翌的。花弋痕也跟着站了起来,笑说:“看你说得那么慌张,肯定是看到了,这可不是骗人的,都是真的,而且很灵很准,因为我就看到了。”
乔沫撅嘴,不愿相信,“向来传说都是骗人的,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你说要是我们两个人同时看着月亮,月亮同时变出两个人头来,你不是同时看到了两个了吗,两个都是你喜欢的人啊!”
“你真是个鬼精灵。”
花弋痕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认真说,“其实吧,并不是真的月亮能变出人头来,这根本就不科学。那只不过是人心里的一个缩影,心里想着谁,脑子里就会浮现这个人的身影,就会看到这个人,证明心里在惦记着这个人。”
乔沫疼得一把抚住额头,听了花弋痕的解释后,嘴巴困惑地嘟起,她惦记的人是牧玄越好不好,怎么可能是西爵翌那兽?哼,肯定是他刚才打了电话过来的原因,害自己心神不宁的。看到迪殇也站了起来,摇头摆尾的,乔沫转身就走进屋内拿了一把枣子出来,蹲在迪殇面前,一颗颗枣子喂它。心神不宁的时候,就该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花弋痕依然在台阶上坐下,看着这一人一狗相亲相爱的和睦画面,打趣说:“你跟迪殇真像兄妹,你喜欢它,它似乎也很喜欢你。”
乔沫心情不佳,口气恹恹,“你才跟它是兄弟呢,我比它大好不好,我是它姐姐。”
一句话,把自己跟一条狼狗归为同类了。“好,你是姐姐,那我把你弟弟送给你?”
花弋痕看着她蹲着,娇小的身影很惹人怜爱。“你说真的?”
乔沫高兴回头看着他。“当然。”
花弋痕走过来蹲在她身边,摸摸迪殇的毛发,“迪殇,让你跟小美女在一起,你以后一定要乖乖保护小美女哦。”
迪殇就是一只好色的狗,给点颜色就开始开染房,依偎进乔沫怀里,拼命地蹭,拼命地揩油。乔沫嘻嘻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宣布说:“以后它就是我的了。”
一人一狗又开始吃枣子,过了片刻,乔沫觉得气氛有点安静,侧头一看,居然看到花弋痕一直在看着她,脸一热,没话找话说:“你刚才望着月亮看到了谁呀?是你的初恋情人,还是你的现任女友?”
花弋痕眼里氲起柔光,声音微微低哑,“我看到了你。”
“嗯?”
乔沫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花弋痕一口封住了她的唇,鼻息热呼呼地洒在她的脸上,她的脸跟着也烧红了起来,呆了,傻了,任由男人温热的唇在她粉嫩的唇瓣上辗转。西边的房屋呀地一声,打开了,披着黑色短皮外套的木瞳夕撞见这一幕后,脚步一顿,愣了起来,竟忘了移开视线。“啊……”乔沫被开门声吓得回神,叫了起来,一把推开花弋痕,猛地站起来,伸手拼命抹着唇瓣,很生气,“你这人怎么这样?话说得好好的,你突然就吻过来,你什么意思啊?”
迪殇爽歪歪地在一旁摇着尾巴,好像吻了小美女的人是它似的,心情美美的。花弋痕被骂,没有半点生气或是局促不安,依然是柔情满脸地静静注视着她,一把拉下她拼命抹着唇瓣的手,“知道我刚才望着月亮看到了谁吗?”
“我怎么知道!”
乔沫生气地甩开他的手,“我怎么知道你看到的是你妈还是你妹还是你姐,还是你的初恋女友现任情人神马的,总之跟你偷吻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人太不厚道了……”“我看到了你。”
她叽叽喳喳还没说完,花弋痕一句话让她安静了,让世界也安静了。木瞳夕心一沉,似乎听到了自己内心长久以来的信念在轰然倒塌的声音,转了身,她静静回屋,如果不是有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她安静得就像没出现过一样。花弋痕一把捧住她的小脸,无比认真地说:“我喜欢你,请让我以后叫你沫沫。”
乔沫眼珠子瞪大了,这这这、这算是表白吗?太野蛮了吧!乔沫愣了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月光静好,美男当前,可她却一点欲望都没有啊,满脑子都是西爵翌的人影在闪动。花弋痕欺身上前,嘴唇一把就要堵住她的唇。乔沫这次有了闪电的反应了,眼看着对方的唇就要碰到自己的唇,她想都没多想,屈起膝盖就用力地顶在花弋痕的两腿中间,一把推开他,“你发春啊,神经病!”
说完,不管花弋痕捧着下身疼痛哀嚎的声音,转身就进了屋内。倒在床上,心湖就像被孙大圣拿着金箍棒拼命搅过一样难平,咬牙切齿地想,这男人野蛮起来,真的是面目全非,白天还一副玉面君子的形象,晚上捧着女孩的脸就强吻起来,发春也不带这么发的,太野蛮了!除了牧玄越,男人真的都不是什么好鸟。同样心湖不平的还有木瞳夕,她坐在床上,听到外面少主的哀嚎声,走到窗前微微挑起木窗往外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很担心,却没有出去看,自己跟在少主身边二十多年,还不如乔沫与少主认识五天。乔沫在床上坐了一会之后,忘了上锁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她人从床上一跃而下,愤愤不平地对着来者,“你还来做什么?这里还有其他人,你可别想霸王硬上弓,我是不会屈服的。”
“都差点被你踢残了,我还敢霸王硬上弓?”
花弋痕手里拿着一件厚大衣,放到她床上,看着她,目光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你真的是我的野蛮女友,我越来越喜欢了怎么办?”
“鬼才是你的野蛮女友。”
乔沫指了指他拿进来的大衣,“什么意思?别再乱来哈,否则朋友都没得做了,本来挺感激你救了我的,别把你在我心里那点感激都毁得荡然无存,那下次见面就连话都没得说了。”
花弋痕觉得她这种容易就上纲上线的脾气可爱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怕你夜晚太凉,这是我的外套,如果睡到半夜太凉的话可以搭在被子上面。”
乔沫想把外套还给他,可花弋痕已经转身走到门口,要替她关上门时,想了想说:“可能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乔沫抿了抿唇,到嘴边的话被咽了回去,心想等他们走后,自己差不多也得离开了,等有空再回来看杨爷爷。这一夜,注定三个人都无眠,其实还有一人,杨爷爷捧着老伴的相框望着窗外,也是一夜无眠,三个年轻人的动作都没有逃过他的老眼。次日天朦朦亮时,乔沫才要睡去,突然听到轰隆隆的声响,像是飞机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响,不一会,屋外的叶子被风刮得啦啦响,然后好像是木屋塌了的声音。乔沫从床上一跃而起,顺手抓起花弋痕留下的大衣披在身上,就跑了出去。前院停了一辆直升飞机,螺旋桨还在转动,乔沫刚跑出门就被螺旋桨带起的风刮得伸手挡住脸,院子中落叶满天飞。飞机降落时,前院的空间不够大,飞机便野蛮地把六间连在一起的木屋给撞掉了两间,乔沫眯着眼睛,看到给撞掉的两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厕所,好在里面都是没住人的。迪殇早跑了出来,对着飞机汪汪汪地狂吠,杨爷爷有早起出门狂茶园的习惯,应该不在屋内。等飞机螺旋桨完全停止,机门打开,率先走下来一位优雅、却浑身散发着强大气场的男人,紧跟其后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粗犷的光头男子,和一位面带桃花、尖下巴、额前留着斜刘海的韩系美男。最后飞机里涌出一群扛着机枪的雇佣兵,分列成两排,气势满满的。这为首的三人乔沫再熟悉不过,分别是西爵翌、钟齐、邵辰荣,钟齐是西爵翌所有保镖、雇佣兵、特训部队的统领,人称钟统。“西爵翌,你怎么把人家房子给掀了?”
乔沫火气冲冲地冲到西爵翌面前,本来以为见到他会有点小悲伤的,没想到却是火光冲天。西爵翌看到她生龙活虎,一夜来的担心顿时烟消云散了,豹子眼严苛地眯起,“我不把人家房子给掀了,我能把飞机开下来找你?”
“你来找我没错,可你能不能采取点柔和的方法,你把人家房子给掀了,叫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乔沫看着那塌成两堆废墟的木屋,一个脑袋两个大。风流倜傥的邵大医生笑着解释,“这你不能怪他,我们不开飞机下来,我们就得像老鼠一样钻地洞过来。”
这个地方很奇怪,四面环山,没有任何一条进出的路,而且山还不是一般的高,徒步的话可能一天都走不进来,而且能累死人。“不怪他,我怪你啊!”
乔沫当即抬腿就给了邵辰荣一脚。邵辰荣躲到西爵翌后面,怨念不已,“野蛮的丫头,动不动就抬腿,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嫁不出去也不关你的事,管好你自己,别到处祸害良家妇女。”
两个人你攻我闪,就在前院追逐起来。“都给我安静点!”
西爵翌非常威严地喝了一声,就把两个人给喝住了,他手一伸,将乔沫身上的外套摘了去,“这是谁的衣服?你怎么会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