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周围响起一声大叫,是牧玄越的声音,夹杂着夏若初的惊叫声和桌椅被撞倒的声音。周萧拿出枪就开门朝着远处狙击点追去。乔沫的身体被人一掀抱在怀里急问有没有事,她有些吓傻了,怔怔地看着悬在面前上方着急的脸庞,不是别人正是西爵翌,他没事。眼角余光骤然看到身边的地上有血,再寻着血迹望去,赫然看到牧泳捷躺在地上,上半身被人一下子抱了起来,然后耳旁便是牧玄越凄厉的叫声,“爸,爸,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乔沫混沌的脑袋一下子清醒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急忙从西爵翌怀里挣脱出来,坐在地上就看到牧父躺在地上,上半身被牧玄越抱着,身上好像中了两枪,一枪在心脏的位置。夏若初吓得跌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肚子疼,她抱着肚子边哭喊边向牧父爬过来,也不忌讳地上的血搂着牧父的腰身,一直喊着“爸”。奄奄一息的牧父侧过头来,眼巴巴地望着西爵翌,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西爵翌表情冷淡地望着他,在乔沫要扑过去时将她一把拉了回来。“西爵翌,是牧伯父救了你,他好像有话要对你说。”
乔沫看着他,没心思去想牧父在这生死关头为什么会救西爵翌,而且不管自己儿子一直望着西爵翌。西爵翌当然知道牧泳捷是为了救他才挨了两枪,他目光有些幽深,谁都不知道他此时脑海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将乔沫抱着站了起来后,望着窗外,在确定外面没有危险之后转头看着牧玄越,“我开车,快送医院。”
牧玄越此时恨不得要揍他,一枪打中心脏,送到医院也没得救了。但是有一丝丝希望就得争取,牧玄越怒瞪了西爵翌一眼之后就要把父亲从地上抱起来,谁知牧父伸手握住了站在旁边的西爵翌的脚踝。“爸。”
牧玄越很是不解地将目光落在父亲那只手上。西爵翌低眸,目光也同样冷冷地落在那只握在自己脚踝上的手。牧泳捷自下而上望着他,突然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说了一句,“对不起。”
“爸,你说什么呢?你为什么要帮这个破坏我们家庭的人挨枪子,还要跟他说对不起?”
牧玄越又急又担心,“爸,你放手,我们赶快去医院。”
牧泳捷不理会儿子的话,依然望着西爵翌,气息更加微弱,“是我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别恨玄越,你们是兄弟不要自相残杀,我死、死有余辜……”除了西爵翌依然冰冷不为所动地盯着牧父的手,其余人都震惊到无法相信,牧玄越抱着父亲的手一下子软了,“爸,你是不是疼糊涂了?”
“乔沫是你哥的女人,你不能跟他、他抢……”牧父声音越来越小,吐出了一口血,最后握紧牧玄越的手,“我这一生罪孽深重,不值得原谅……好好照顾你母亲……”看到牧父手无力地跌落时,乔沫身体一软被西爵翌一把抱住,活生生一条人命就在面前这样没了,她无法接受,地上的鲜血在她面前变成一大片的红色,那眼睛疼得不得了,却硬是流不下一滴泪出来。西爵翌抱着她转身就离开。身后是夏若初的哭声,和牧玄越想摇醒父亲的叫声。葬礼西爵翌没有去,自然也不会让乔沫去,被西爵翌遣去葬礼帮忙的人回来说一切顺利,夏若初以牧家媳妇的身份整个葬礼过程都陪伴在牧玄越左右。帝京淅淅沥沥地下了十几天雨,这样的天气让人心情整天都是阴阴沉沉的,西爵翌说那天射杀他们的人没有抓到,但已经查到是一些乔门余孽所为,不准她和乔若盈两个人随便出门。葬礼半个月后,牧玄越上门来找她,当着西爵翌的面交给她一封信,说是父亲生前遗留下来的,虽然不是给她,但他觉得她有必要看一下。牧玄越并没有因为知道与西爵翌是兄弟而对他的态度有所和善,冷横了西爵翌一眼后,在乔沫还来不及说出请他进屋喝茶的话就转身离开了。西爵翌连葬礼都没去参加自然更不会对牧玄越态度有所缓善,冷哼一声,搂着她就关门进屋。信里,牧泳捷洋洋洒洒地写了六张纸,讲述了他的前半生,牵扯出乔、牧、虞三家的关系,和他与西爵翌母亲的一段情。原来牧泳捷、乔澜、西爵翌的母亲虞心颜曾经是同学,而且乔澜和虞心颜感情特别的好,乔虞两家也算是世交,牧泳捷和虞心颜相恋时并不知道她是虞家的千金。牧泳捷这人家世并不丰裕,所以一心想找一个家底丰厚的老婆少奋斗几十年,所以后来恋上了帝京首富之女抛弃了虞心颜。虞心颜未婚生下儿子之后,和牧泳捷之间的事情也被扒了出来,因为这件事虞家和那帝京首富在商场上斗得你死我活,最后以虞家破产告终。虞心颜成了虞家的罪人,抑郁而终,临死的时候还特地交代儿子日后一定要替她孝敬父亲,这也是西爵翌发达之后厚待虞家的原因。西爵翌当时才5岁,虞家不认他,是乔澜照顾了他5年,十岁的时候他突然失踪了,再见乔澜却是她被囚在帝乐宫里面,他和唐三杀帝乐清夺帝乐宫就是为了替乔澜报仇。可笑的是那个首富之女最终也没嫁给牧泳捷,而是嫁给了帝乐清,婚后还跟混入帝门的牧泳捷偷情。乔沫看完信之后,走到站在落地窗前的西爵翌,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因为玄越父子总是针对你。”
西爵翌回身,目光柔如水地落在她脸上,“因为我一说就会牵扯出很多事情,我怕你知道你父亲的死跟我有关,你认为我是你的杀父仇人不肯嫁给我。”
“他除了提供一颗精子,什么都没为我做过,我才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丢掉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乔沫粉唇微抿,娇啧道,“你不说,我才不肯嫁给你呢,因为我觉得你很坏,总是处处针对玄越父子,活脱脱一个心里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