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问了。那老妪却冷冷的应道：“如果我是你，就选择闭嘴。”

这一句话，直接把我满腹的话语都给抵住，哪里还敢说，连呼吸都是奢求。我紧张地直冒冷汗，时间在这一瞬仿佛变慢了无数倍，无限拉扯。她的速度非常的慢，我看着她迈出一步一步，心里数着时间。太折磨人了。好不容易才等到她走到我面前，她抬起头，举着那把香，命令道：“给他上香。”

短短的四个字，十分有力。我犹豫了。紧凝眉头，瞥眼看去。那熟悉的脸，我怎么也恨不起来。但想到当年的算计，想到他害死了我一家人，我实在没法那么做。犹豫片刻，我拒绝道：“我天上的父母绝对不会答应。”

“拿着！去拜！”

她不耐烦的再次一喝，听她的语气，如果我不拜，就会死。面临着生死抉择，你们猜我怎么着？像我这种怂蛋。我怎么做？答案是——拒绝。人生在世数十年，对于我们自身而言，算是挺长的了。但在漫漫宇宙中，却是连绽放一瞬的昙花都算不上。我的人生是灰暗的，但我也想有一瞬的芳华在这世上留下过。有些底线，不能践踏。我拒绝！“不行，他是我的仇人。不管如何，我不能给仇人烧香。”

我屏着呼吸，强忍着恐惧，态度无比的坚决。我害怕极了，其实我害怕到腿软，几乎当场就要摔下去。那老妪眼神忽然一闪，颇为惊疑：“你不怕死？”

她的手依然攥着香，举着。我绷不住，几乎精神崩溃。憋着的呼吸重新打开，深呼吸几口，我摸着心口，强声回答：“怕！怕得要命。”

“那你不听我的？”

她再问。“我不能祭拜仇人，我已经说出了我的道理。”

我说。老妪听后把手缩了回去，随即做出一个我没想到的动作。只见她缓缓走到自己那个小桌子旁，手上的东西就直接丢在了垃圾桶里。“你这是……”我不由吃惊。这时，背后传来她冷冷的声音：“既然你不愿意拜，那就不拜了。”

我心一滞，她不知不觉得就来到了我身后。太厉害了，这老太太。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老太太很强，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但我分不清，她到底世人还是鬼。说她是人吧，这样的，怎么能称得上是个人。浑身都散发着沉沉的阴气，靠近她就毛骨森然。但说她不是，她却跟人一样。我注意到，她走路时，整个脚都是踏足在地的，不是鬼上身。而她有影子，有呼吸。这一切都表明，她不是鬼。不等我乱猜，老妪又从我背后绕到了我身前。只见她抬目望着那巨大的黑白照片，忽然长叹：“这老家伙，谨慎小心了一辈子，怎么就栽在了你这么个小子身上？”

说着，她上下端详了我一眼，似乎要将我看透。我哆嗦了一阵，慌忙解释道：“我那时候见他，他已经只有一口气儿了。”

“当然，否则以他的能耐，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别说你了，就算是雷家那三个匹夫联手都不可能打败他。”

老妪在说到黄先生时，竟是一脸自豪。我不由惊问：“你……你是他的什么人，来找我报仇的吗？”

“呵！报仇？就凭你也配？”

老妪张口大笑，连连摇头。最后视线定格在黄先生的照片上，龇牙咧嘴阴冷的道：“我可能是这世上最想杀了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