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晚目露凝重,遥手一指,指引着我们望去。远处,很远。深处,很深。云雾缭绕,朦胧一片。那座山,跟此处正好是江洲的两端。它似乎没那么高,高到在远端也能看见。可它似乎也没那么矮,毕竟还是能看见不是吗?林秋晚缓缓踱步到我俩前面,抬头定眼远眺,紧咬着下唇道:“那个地方的存在,搞不好会让整个江洲都陷入灾难。”
“怎么说?”
闻言,我的呼吸都哽住了。陈锋也面露沉重。林秋晚紧皱眉头道:“骷髅山成名已久,之所以叫骷髅山,首先是因为山中多骷髅。曾经那座山上,不知道埋了多少尸骨。我听说,曾经的曾经,山上埋过一整个军队!”
这话一出,我的心脏猛地窜起,几乎要冒出喉咙眼。“一整个军队,难道说……”“嗯!我感觉到,可能要出来了。地下的阴灵也感觉到了,所以这才是难点所在。”
林秋晚终于道出实情。可是我百般不解,阴兵现世,跟胡刚跟绝命鸳鸯有什么关联?难不成绝命鸳鸯还能有这么强的力量吗?我的不解,很快就被陈锋解释。他告诉我,自古以来出现过几对绝命鸳鸯。大凡绝命鸳鸯,都是本身宿命缠绵,上天赐予的缘分。可又大多,最终形成悲剧。漫漫历史长河中,出现过很多。我们在小说里见识过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飞的忧伤,也见识过崔小姐和张生的故事。那些故事,并非简单的只是艺术加工而已。它们真实存在,并且,之所以会有这些产生,都源自于绝命鸳鸯的怨气。它们依靠着每一个知道这个故事的人的情绪而生,连绵千载不断。我依旧半知不解,旋即又问:“那跟军队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时候,他跟我提了一个人,就是在历史上响当当的人物,西楚霸王项羽。说到这个人物,我不由得想起了此前在八煞黄泉中遇到的那个,难不成两者之间的都有牵连。答案是肯定的。陈锋随后告诉我,西楚霸王项羽和虞姬的爱情故事,就是绝命鸳鸯的开始。再接下来出现的每一对绝命鸳鸯中,都有它们在背后的影子。没有人知道绝命鸳鸯最终会变成什么,也不会知道绝命鸳鸯能达到什么样的上限。但是,知道绝命鸳鸯的人都知道,最终一定会制造出大灾难!而这,便是陈锋一直对大黄有气的原因。这桩业缘牵扯的太深了,哪里是陈锋和我这样的刚刚入门的小白可以挑战的,大黄的本领我们不知道有多强,但他也明显不愿意参与进来。每每说起来,陈锋就是一肚子火,大骂大黄,说他是个没用的孬种,非但自己不参与,还哄着别人参与。本来我没什么所谓,但经过陈锋几次那么说,我也隐隐感觉到,这个考验也太凶了。话说回来,绝命鸳鸯和项羽有关,不禁让我猜测起了八煞黄泉事故那次的霸王别姬,我又问陈锋:“那次的霸王,是真正的霸王吗?”
“当然不是,如果是真正的他,我们所有人都得死。但是……”话说到一半,发生转折,陈锋凝重的道:“但是现在看来,尽管那次不是真身,但一定有他的影子在。他们,想干嘛……”话说到这里,我们都沉默了。林秋晚罕见的露出迷茫神色,在凝重的情绪里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事情发展到这里,才是林秋晚找到我们的真正目的。因为我们经历了学校晚会的那次事故,而那次事故,也都在警方的掌控之中。林秋晚早就知道我们学校当时发生的事。久久,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我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到骷髅山上走一趟?”
我问。话音落下,我举目眺望远山。在云雾缭绕里,我看到了那对“眼睛”,也看到了那座山的形状,就像一个巨大的骷髅头。林秋晚给出答案。“是的,我发现你们学校跟骷髅山那里的事故有千丝万缕的牵连。你没想过你们学校其实也很古怪吗?”
她反问一声。我点点头,早就发现了。不说别的,今年我们这一届大学生到现在都没有军训过,本身就是个问题。我曾问过雷鸣怎么回事,他回答的含糊其辞,只笑着跟我说,不用军训是好事儿,别人顶着剧烈的太阳想逃都逃不掉呢。“我查过了,你们学校这一届大学生里出现了几个比较突出的人。胡刚和陆婷自然不用说,陈锋是江洲灵异界出名的捉鬼师,最终我们发现了你,还有那个叫黄桃的姑娘。”
林秋晚道出真相。此时此刻,她不再对我隐瞒很多,似乎是选择准备相信我。跟骷髅山的危险相比,确实,相信我更容易。听完她的话,我自己也有思考。我当然不一样,我身上的眼睛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答案,我找了十年的答案,都没有结果。至于黄桃我也可以理解,黄桃是桃夭,而桃夭,是那条黄金鲤。要是觉得她普通才怪呢。林秋晚给了我一个任务,她说我跟骷髅山有缘,兴许上一趟山能有什么发现。陈锋对此也十分赞成,当然了,只要是林秋晚说的他都会赞成。就这样,我们从江东路,被安排到了城西。至于这个建筑工地地下的鬼灵,林秋晚担在自己身上,说要跟他们交流交流。骷髅山,不大不小,只能算是丘陵地段里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头。类似这样的山头,在江洲这个大城市其实本不应该能从最远端看到。可它因为有不同的魔力,让我们能看见。或许,是它在吸引我们过去。到达骷髅山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顶着头顶的烈日,气爽的秋高云阔,秋老虎散发着余下的威力。在自然面前,在宇宙面前。人类是那么的渺小无力,光是个秋老虎,就足够折腾的人气喘吁吁。沿路上,我看到了不少人从山上走下来,每个人都一脸惊恐,几个人抱团凑在一起,仿佛分开就被人拉去砍了。陈锋上前找了几个人,他们是由几个中年人凑在一起的小队伍。每个人都穿着西装皮鞋,本应该是器宇轩昂。可是此刻,每个人都脸色煞白,浑然没有该有的气派。“叔,你们刚从山上下来?发生什么了?”
陈锋上前探问。中间那个中年人用手帕擦了一把脸,细密的汗珠几乎把整个人给浇湿。“太……太可怕了!小伙子,你们俩也是要上山的?千万不要上去,真的,听叔一句劝,真的不要上去。”
一句话,他重复好几遍,将内心的恐惧全然体现出。在他们说话的当口,我注意到只要是从山上下来的人都一样。有些人扛着摄像机摇摇晃晃,那是记者,本来都该主动追求热点,可是他们都不敢继续了。陈锋本来还想仔细问问情况,可是那几个中年人听着后面的动静就恐惧的瑟瑟发抖,哪里还有心思留下来。丢下一句话,让我们快些走,说完就急匆匆的跑下山。迈着鸭子步跑的摇摇晃晃,从背后看去,让人忍不住发笑。这种情况下还能笑的出来的人,怕是只有我一个了。接着往山上走,遇到的大多数情况都差不多。曾找了几个人问,可是每一个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关键的东西。甚至能跟我们说话的都算不错的了,更多的是直接摆手推辞,快步离开。直到进了山,云雾缭绕中,青雾的主场让我们知道了它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