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方的人在边上旁听都忍不住想要相信她。谁能希望这样的女人成为敌人，谁希望她成为坏人呢。我想，在陈锋的心里，更是不愿意的。只是有些事情，我们不能自己控制。陈锋做出了艰难的选择，他很勇敢。他紧攥着拳头，浑身发抖，那一双大眼睛此刻变得犀利凶狠，那是他在自我斗争。“妈，我也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他艰难的说道。顾芳茫然的瞥了我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委屈巴巴的问：“你们从哪儿听说来的，我……我什么都没做呢。”

“陈国华说的。”

陈锋直接诚恳的回答。“啊？他……你们见过他了，他现在怎么样？身体好不好，恢复的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一听到陈国华的名字，顾芳瞬间就忘了我们来质问她，反而问起了自己那个丈夫。看起来，这是一个爱丈夫爱到了极致的女人，即便丈夫做了什么人神共愤地是，她都能忍受。因此，让人觉得，她只是盲目的爱自己的丈夫而已，不会做什么坏事。陈锋听了后身子一颤，我感受的出来，他的情绪比原先更紧了，眼里也露出了迷茫。“你说啊，他在哪儿？”

顾芳追着问，陈锋不答，她才松手，低着头无奈的叹息道：“你不说也是对的，我知道他做了很多错事，天理不容。”

“妈……”“好啦，我没事的。虽然我爱他，但我知道他做那些不对。所以……如果他被警察抓走了，我……我也能接受。就是……我还能见到他吗？我可以去见他吗？”

顾芳一连发了几个问题，让人没法回答。陈锋沉默了许久，之后紧咬着下唇说了一句：“他已经死了。”

“死……死了……”顾芳整个人顿时如同天塌地陷，那布着红霞的俏脸瞬间变得煞白，失去了血丝。她的悲伤，让周围的人能清楚的感应到。我的心也随之发紧。看到她就要倾倒，陈锋实在无法再质问下去，赶紧把顾芳搀扶到沙发上坐着，红着眼睛说：“临死之前，他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安排的，我……我是想问问你……”始终还是说不出口啊，陈锋说到一半口齿打结，朝我投以求救的目光。我耸耸肩，说个头，自己说不来，我能说个啥？于是，陈锋没说下去。顾芳身形颤抖，坐下来后还是感伤。这个打击对她太大了，大到无法承受。“他真的是那么说的吗？好，他那么说也对，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顾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闻言，我跟陈锋都愣住了。后来顾芳又说陈国华做那些都是为了她，为了哄她开心，为了时时刻刻的陪伴。只是，为什么这么做就能让她开心，顾芳没有解释。这个说法其实根本不禁推敲，从顾芳此前的表现来看，陈国华做的那些根本不会让她开心。偏生那时候，我跟陈锋的脑袋都跟宕机了似的，哪里还能有多余的判断。陈锋接着又说，陈国华告诉我们，当初之所以陈锋能安全的离开，后来找到师傅，都是故意安排的。而安排的人，是顾芳。顾芳苦涩的解释说，因为她不想再看到陈国华造杀业，都是造孽啊。这么一来，陈锋信了。至于其他的孩子，顾芳说都努力的劝陈国华不要那么做，每一个她都当成亲生孩子，希望陈国华不要动手。陈国华表面上答应，可实际上对每一个都没有心慈手软。最近轮到陈略峰，让顾芳痛苦的夜夜失眠。这些话陈锋都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他赶紧抱着“母亲”安慰道：“好了，现在陈国华已经死了，妈妈你别难受。他的死是自找的，您这么美这么善良，一定会遇到更好的男人，不必为这么一个人牵肠挂肚。”

“好孩子，我们做女人的这一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我已经嫁给了他，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这辈子只会跟他一个。”

顾芳坚持说。别看她看似柔弱，可却能说出如此铿锵有力的话。一时间，让我跟陈锋难以面对。“可他不是人啊，他就是一条狗！”

陈锋激动地道。顾芳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不是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早就做好了打算。”

“可是妈妈……”“你既然还肯叫我一声妈妈，就不要再多说了。哪怕他是一条狗又怎么样，我爱的是他。”

顾芳说道。这话让我们没法回答，一时间，哑口无言。话犹未了，顾芳突然起身，又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令人心里直发抽。“你弟弟虽然被我惯坏了，但他其实不是坏人，本性很好的。现在又变成了个傻儿，照顾不了自己。所以……所以你以后能好好照顾他吗？妈妈拜托你了。至于我们家的这些财产，你都拿去吧，想怎么用，都有你说了算。”

说完，顾芳忽然起身，那曼妙的背影，缓缓朝楼上走去。她一路不舍，撇过头来看了陈锋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