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见状，我跟黄桃同时站了起来。江老一脸激动，来到我面前，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激动不已的道：“你真的是方正的儿子？可他姓……”“方正是我爸的小名，可能为了行事方便，他没有把本名说出来。他大名叫刑方正，村里叫大牛。”

我老实回答道。江老闻言，身形微颤。“是这样啊，好！好啊！我就知道他不会就这么走了，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呢！”

他激动不已，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手。看得出来，他跟我爸关系估计还挺亲近的。我忍不住问：“您跟我爸……是什么关系？”

“算是忘年交吧，你看我现在一直都在做慈善，也都是你父亲的意思。”

他回味往事，松开手，让我俩坐下。“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过头了。”

他愧疚的解释道。我急忙摆手：“没有没有，说起来，我还挺好奇的，您跟我爸怎么认识的？他提醒你做慈善？”

“是啊，以前忙忙碌碌，忽略了身边的人，只知道挣钱挣钱。你说可笑不可笑，挣钱啊，怎么挣能挣个够，挣多少是个头？”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我感慨不已，道：“话是这么说，但钱也很重要，人活着不就是这样么。只是也不用追求太多，您做的很好啊，您赚到了足够的钱，后面帮助了那么多人。”

“算了，这事我回头再跟你们说。先说说当下的事情吧。”

正在这时，西装男子拿来了饮料放在茶几上。江老示意他先回避，待他走后，江老说道：“刚才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做了一些调查，死者跟你们也认识的吧，其中有两个是你们的同学。”

“对对对，女的叫胡莱，男的叫周斌。说来，也有一些渊源，甚至是孽缘。”

我苦笑道。江老点点头，道：“我也调查到了，这两人平时在你们学校的口碑不是很好，跟那个陈锋关系密切，陈锋是你同寝室的吧。”

他已经了如指掌了。见他将我们的关系说的那么清楚，我惊异的问：“短短时间，您是如何调查出来的？”

“哦，说来也巧，前几天我家里来了一个人，跟我说了陈锋的事情。正巧也说了死者，留下了一些情况，我之前没时间看，今天听说此事以后就看了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啊。”

“什么情况？您知道陈锋跟胡莱的关系？”

我顿时急了。江老点点头，让我等一下，自己站起来说是去把资料拿来给我看。我坐在沙发上等着，心情那叫一个复杂。没成想，一直想知道的东西，居然会在江老这里得到答案。过了一会儿，江老拿着一堆资料过来，将其交给我。同时感慨道：“陈锋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没有过上常人的生活，后来也是颇多坎坷，还摊上了这么一桩孽缘。”

听着江老的感慨，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资料，一目十行却也不遗漏任何信息。这一下，答案都出来了。江老还提起了陈国华，他显然也知道了陈国华和顾芳的身份，但对此也没有表达很意外，说的很平缓。资料我很快看完，只能用震惊两个字来表达我的心情。原来，陈锋之所以受限于胡莱，是因为他小时候就跟胡莱签下了一种带着诅咒的契约。胡莱来自于一个山村，那是一个与世无争的村落。胡莱父亲是一个普通农民，重点在于她母亲，是一个巫族传人。当年，陈锋从陈国华的手中逃脱。当然那也是他们故意安排的，当时的陈峰几乎三魂只剩下一魂，七魄只剩下一半。那时的他比之前的陈略峰惨得多，一个十岁大的男孩儿，如不是遇上了师傅，早就死了。他师傅是一个能人，利用术法将陈锋的命格稳住，但即便是他也无法把陈锋的魂魄再找回来，因为那魂魄已经被炼化了。在这种背景下，陈锋的师傅将他带到了那座山村，找到巫族传人，利用上古巫术续命。人的命，肉体只是一个媒介，装着灵魂。灵魂才是最重要的，而陈锋的魂灵只剩下了一小半，唯有那巫术才可以活命。巫族，传自上古，历来是一个神秘又古怪的族群。他们不会简简单单的答应帮忙，做一个什么好人。在他们的族群里，没有这个说法。所以是需要代价的。陈锋的师傅为此付出了很多很多，例如什么天材地宝之类的一股脑的丢了过去，但那巫女却一概不要。她要的是，陈锋跟胡莱结合。无论日后胡莱做了什么对不起陈锋的事情，都不允许断，陈锋必须得成为胡莱的奴夫。所谓的奴夫从字面上就可以理解，做丈夫也是做奴隶。我十分不忿，这也太过分了吧，救人一命本来是一件好事，非要弄的人家不好活。这个奴夫是非常惨的，对一个男人来讲，绝对是莫大的侮辱。做奴隶已经很惨，还得做一个完全没有尊严的奴夫，可想而知当时陈锋师傅有多愤怒。为此，他们甚至斗法。陈锋师傅固然厉害，但他也不能与整个巫族相斗。巫女也是一个厉害人，她坚持如果不答应就不帮忙，天底下要是还有别人能救得了陈锋悉听尊便。陈锋的师傅被弄的也是没有法子了，当时的情况我不了解，但我可以感觉到陈锋师傅的挣扎和纠结。最终，为了陈锋活命，他只好做出让步，签订了一个奴夫契约，那是一个最最没有尊严的契约。陈锋的生死甚至都被掌握在巫女手里，巫女后来将这个能力转给了胡莱。所以自小陈锋就必须得依从着胡莱，而大小就被娇惯的不行，也打心眼里瞧不上陈锋这个奴夫。她后来看上了别人，直接就无所畏惧的当着陈锋的面跟别人好。她可以这么做，她的夫君只是个奴隶而已。男女身份互换，可以认为陈锋是她的一个小妾，甚至小妾都比不上，她在心里自然认为还能找个大房媳妇儿。而这个小妾就是她的赚钱工具。不仅仅是她，也是整个巫族的。这些年来，陈锋赚了很多很多钱。他十五岁开始就一边上学一边捉鬼，在江洲成为了一名响当当的有天赋的捉鬼师。在江洲很有名望，从没有见过哪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可以有这般本事，所有人都认为他前途光明。可他拼了命的挣钱，都是为了给巫族。资料上也写了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做这个奴夫。巫女答应，只要他赚够了足够的钱，那么以后也有机会可以解除契约。为此，陈锋拼了命的挣。在遇到我之前，他一直都在捉鬼的道路上，从未停歇过。赚了多少，不计其数。但他自己基本上没留下多少，留下来的也都被胡莱挖空，去贴补给了别的男人。胡莱还时不时地带着别的男人来侮辱他，他反抗都做不到。只要有反抗的心，就会遭到万虫噬心的痛苦。好在胡莱至少没有阻止他另寻真爱，说一千道一万，那胡莱有万般错，无非是个被宠坏的女孩儿，可是在这一点上，还能看出她有一分良善未泯。看完这些资料，我深深的为陈锋感到心疼。我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肯说了，太屈辱了，是个男的都忍受不了。甚至，如果是我的话，我感觉自己都不想活，做一个没有尊严的奴夫，还不如挺直了腰板死去！气愤之下，我将资料往茶几上一拍，但紧接着我回过神来，吸了口凉气说：“那……奴夫契约签成了，胡莱死，对陈锋会不会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