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知道有鬼的情况下第一次看清楚那鬼的样子,赫然就是那个穿着古代铠甲的骷髅人。而张虎这次终于也看见了,这世上真的有鬼。本想着他这么大的块头平时又一副嚣张的样子会不怕鬼,但我错了,他只是外强中干而已,还不如我。当他转过头去看到骷髅人之后,瞬间吓昏了。而我虽然双腿如同灌了铅,但至少还保持着清醒。我呆呆的看着那骷髅人森然的模样,吓的不知所措。他歪着头看着我,忽然骨爪一搓,幽幽道:“这家伙可真够胆小的,不禁吓,比你差远了。”
我迷瞪着双眼,呼吸屏住,哪里敢回答。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大摇大摆的坐到沙发上,幽幽道:“小子,有人跟你说话你不回答可是很不礼貌的哦。”
我简直想哭,对,不回答人话是不礼貌,可不回答鬼,我想应该是正常的吧。那是我第一次与骷髅人相见,慌的一匹。我俩四目相对,它看着我帅气迷人的眼睛,我看着他那两颗黑黝黝的眼窟窿里时不时闪烁着幽幽绿光。那骷髅士兵倒是没有为难我,他用笑着的语气说道:“桀桀,谢谢你把我扛回来哟。”
他说话温柔客气,低沉的男中音富有磁性。就是模样丑了点。或许是那温柔的声音缓解了我心头的恐惧,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问他:“诶,哥们儿,你……是鬼吗?”
他笑嘻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腿,道:“是啊,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那动作,就像平时在厂里上班的时候我盯着王晓雪一样,极为瘆人。这个动作保持了很久。一时间,僵住了。左右为难。叮~突然,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我妈给我发的微信:儿子,生日快乐。我妈掐着点祝福,可我没法感动。但这时,那骷髅士兵却让我定下心,他语气还是那样,用笑着的口吻说道:“哟,你妈妈呀?好感动哦,你感动吗?”
足见他是一个有才华的士兵,居然还认识字,简体字都难不倒他。“不敢……不敢……”但我还是怕。怯生生的应了一下,身子却跟打了麻醉药一样,动不了。那骷髅士兵见状,笑着拍手道:“哈哈,你这小子真有意思。不过你不用怕,我不会害你的。”
可这句话却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我哭了,大声哭诉:“大哥,别看我肉多,都不能吃,我吃地沟油长大的,小时候还喝了三聚氰胺,我的肉有毒,千万别吃我。”
骷髅士兵听后,森然的白骨双手一合,笑嘻嘻的道:“你这家伙,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吃你了。你别怕,我很丑,但我很温柔。”
这话一出,我更害怕了,直打哆嗦。他见状摇了摇头说:“我真有那么可怕吗?大家都是鬼,那个女的你怎么就不怕,就因为她长得比我好看?”
说完,骷髅人双手交叉环胸,那情态,跟人很像。但他不是人啊。我很慌。我哭着求饶:“大哥,你不可怕,我……我可怕了,我胆小……”“唉,算了,你这个怂包啊,怎么让你这么个怂包捡到我呢?得,你要是害怕就出去躲一躲吧,不过你很快就会回来找我的。”
哗!我的天。果然是和谐社会,就连鬼都这么有素质,这么和谐。它是我见过的最温和的鬼了。但当时的我不敢相信,它却慢吞吞的将手机塞到我的口袋里,推搡着我出去,还将张虎交给我,临出门时冷嘲道:“这个快死的倒霉鬼赶紧赶走,晦气。”
这话说完,我处于懵逼中,等我再回神,只听砰地一声,家门关上了,而我站在门外。可以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跟刚坐完过山车似的,整个人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神特么的晦气,这是鬼该说的话?剧情有点乱套了。我在楼梯上凌乱,但不敢停下来。与此同时,愣神间那张虎突然醒了,他抓着我的胳膊就把我往外拉。他跑的飞快,大长腿果然不是盖的。我俩很快就跑出了楼道,不停歇的跑到小区外的街口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我去,你刚才没晕倒啊?”
我不禁苦笑道。那张虎喘着粗气连连摆手:“吓……吓尿了卧槽,还真特么有鬼啊。你小子怎么这么晦气,什么时候招惹了这种邪祟。”
我顿时哭笑不得,看着他头顶的那黑云,忍不住说:“到底谁晦气啊,你危险了。”
“滚!老子刚刚救了你你又他娘的诅咒老子。”
那张虎怒气冲冲的说。还不知道谁救了谁呢。等我再想说些什么,那张虎拍着胸口不满的瞪了我一眼:“你这晦气玩意儿,以后别再出现在老子面前,晦气!呸!”
说完,他飞也似的跑出去,我第一次觉得这家伙其实挺可爱的。不敢多想,我紧忙跟上他:“虎哥,求你了,我不敢回家,带我一块去吧。”
我担心他会出事,头顶的黑云预示着不详。而且,我也害怕,没有地方可去。张虎听着我的喊叫声慢慢减缓了脚步,迟疑了一下,他等我跑到他身边,忽然环住我的脖颈,道:“小子,我带上你可以。但你得发誓,以后不能跟我争王晓雪了。”
我心里苦笑,王晓雪啊王晓雪,她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大概率已经死了,我还怎么争。叹了口气,我只好说道:“行,我不争可以吧。”
别看张虎平时凶神恶煞,其实这家伙单纯的很。一听我这么说,顿时忘掉了之前的所有种种,欣然道:“哈哈,好!高兴啊,这可是你说的哦。”
“我说的。”
我无奈的道,应和着他,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彼时,我还感觉四面八方都有眼睛在盯着我,瘆得慌。只有在张虎身边我才能稍微安心一点。就这样,他愉快的答应我跟在他身边的请求。本来他高兴地准备带我去喝酒,但此时饭点都打烊了,他只好带我去他家。在他家,我终于安心了很多,他毫不介意我跟他睡在一块,困乏之下,我终于重重的合上了眼皮。我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里面一片血色,始终有一个飘忽的声音在不停的说救我……救我。我沉陷在其中,无法自拔。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迷迷糊糊的看到边上的闹钟时间定格在九点一刻,我瞬间惊醒,上班迟到了!转头一看,张虎已经不见了踪影,我连忙慌张的穿好衣服。刚准备出去,就见那张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脸急促的样子。“喂!小子,你昨天说王晓雪可能已经死了是不是?”
他双目发红,好像是刚刚哭过一样。我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伤感袭上心头,无力的道:“她是不是……”“她……死了。”
张虎锤着胸口,神色黯然,身子砰~的一下倒在门框上。我比他好不了多少。梦碎了!两个大男人就此抱头痛哭,尽管他父母路过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也没有松开,被误会就误会吧。大哭一场之后,我们俩紧赶着来到了厂里。厂里一片沉寂,就连许久没有露过面的厂长郝银建也闻讯赶来,向大家说明了一些情况。王晓雪死了,尸体在她家发现,死亡时间大概在我生日头天的晚上到我生日那天的早上。这个消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一个个低下头,悲伤弥漫。突然,张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在我耳边低语道:“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我惊栗失魂:“你不会怀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