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银建说的倒是不错，我们没有相关的证件确实不能硬闯。这下犯了难，郝银建得意洋洋的盯着我们。刘晓婷也是眉头一皱，气鼓鼓的说：“等我们拿到证件，看你还怎么阻止。”

“那就请你先去拿，否则请恕我无法配合。”

说完，郝银建大摇大摆的就走了。我死死地攥着拳头，看着那个背影，我心里那叫一个恨啊。可是也没办法，谁让人家说的不错呢，我们属实也没办法硬闯。他走后，我歉意十足。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我的刚才那么嚣张的话，郝银建显然也不敢跟警察作对，不管怎样还是会乖乖的配合调查。为此，我给刘晓婷道了歉。刘晓婷却微微一笑，摆手道：“不必这样，我不怪你。都怪那个郝银建太恶心人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也肯定忍不住的。”

“好了，你们俩别说了。厂长让你们走，别让我难做。”

门卫是我熟悉的老大爷，老大爷叹了口气，趁着郝银建走了的当口，他对我说：“小林子，这郝银建确实坏的要死，你一定得好好查啊，小王那丫头可不能白死。”

听到这话，我感到十分的诧异。“大爷，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不不不，我啥也不知道，千万不要问我。”

大爷慌忙摆手，可我看着他那慌张的神情，总觉得他肯定是知道什么事儿的。可正当我想要继续往下问的时候，大爷却催促我们赶紧离开，神情焦虑，像是生怕掺和进来似的。我也没办法，不想让这个大爷难做，只好让刘晓婷先把我带走。离开时感觉有点灰溜溜的，很是丢人。不过刚刚上车，刘晓婷正要发动起车子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对我说：“等等。”

“怎么了？”

“那大爷好像有话要说。”

她看着后视镜，看到了大爷过来。我连忙侧过头去，看到大爷正扭扭捏捏的，我连忙下车过去。“大爷，您是不是想说了？”

我急忙问。只见大爷紧张兮兮的看了看厂房，看到附近没有什么人，他对我说道：“唉，算了，我还是得告诉你。今天陈芳没有来。”

“啊？”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大爷继续道：“哎呀！陈芳没有来，还有……还有我早晨好像看到张虎了。”

“张虎？”

我一愣，张虎不是已经死了么。大爷没往下说，只是嘴里一直念叨着，家里去看看，家里去看看。我细细的思忖了一下，方才品味过来，大爷好像真的知道情况，他的意思是让我去事发的地方，也就是王晓雪家去看看情况。想到这里，我不敢多做耽搁，急忙提醒刘晓婷。刘晓婷本来的意思是去派出所找所长要通行证，但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便带着我一并去找陈芳。当然我们不是要去晓雪家，要找的是陈芳。随后车子呼哧疾驰而过，我通过右手边的后视镜看到大爷在门口驻足了良久，不由得叹息，大爷也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刘晓婷说，世上的人都是又善良的一面。可能有时候会因为胆小怕惹事上身而不敢多说，但到了关键时刻，该说的还是会说的。我深以为然，尽管大爷没有再一开始就跟我们说，但最终他还是提醒了。大爷的话是对的，去找陈芳没有问题。当我们到了陈芳家的门前时，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异样。那种感觉就好像面对骷髅士兵似的，而且我看到从她家的门缝里渗透出了几乎已经快要形成实质的黑色阴云。这种阴云只有我能看见，我特地问了刘晓婷，她说她没有看见。随后我就敲门了，当时我比较忐忑，我怕陈芳会不开门。不过跟我想象的不一样的是，她开了，并且很快就开了门。一看到我，陈芳就嚎啕大哭着一把钻入我的怀中，双臂死死地缠绕着我的脖子，哭诉道：“你来了，林木森啊，你可算来了。晓雪死的好惨啊，你一定得帮她主持公道。”

“啊咧？”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来之前我还怀疑是她来着。没成想，她一开始就表现得如此伤心，情真意切，深深地把我给打动了。她们姐们俩的感情很深厚啊。不过这样抱着我也不是什么事儿，我急忙想要挣脱开。身旁的刘晓婷更是不高兴，但紧皱着眉头又不好说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把悲伤地陈芳撇开，她还是不停的抽泣，哭的两眼红肿，不像是假的。我直接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安慰道：“你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哭也没用。”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停不下来！我在这里也只有晓雪一个好朋友了，她死了以后我怎么办啊！”

陈芳哭得很伤心，令人动容。我的鼻子也有点酸了，想到晓雪的一颦一笑，整个人都不是滋味。我可以安慰别人，但我安慰不了自己。于是我坐到她一旁，也抽着餐巾纸，抹了抹眼泪。刘晓婷这时候上前拉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扯到了一边。看了一眼那陈芳，随即附耳小声道：“你干嘛呢，别人做戏你也信？”

“不……不像啊，我看她很伤心的样子。”

我说。“你太单纯了，不觉得有点过了么？她怎么跟死了爹娘似的，死了爹娘也未必这么伤心吧。还有，你刚才不是说有阴气么，说明她家里闹鬼。”

刘晓婷提醒我道。我这才回过神来，哎呀，还真的被骗了。小心的调整了一下情绪，深吸了口气，我重新注视那陈芳，看到她抱头痛哭的样子，心说这女人可真不一般，轻轻松松的就把我给哄的相信了她。我重新回到她身旁，声音变得平静了些，说道：“你别哭了，问你点事儿。”

“啊？有什么事啊，我现在不太想说，换个时间吧。”

陈芳摇了摇头道。我坚持道：“不行！现在就得说。”

“那……那好吧。”

陈芳点头答应了。她表现得好像真的是为了晓雪的死而神伤，丝毫没有别的什么反应。我仔细地看了又看，她的眼睛哭得红红的，整个眼眶都哭的红肿。这让我不好意思质问。刘晓婷走了过来，我便拉着她，让她来问。刘晓婷略一犹豫，她看着那陈芳，神色显得有些纠结。只见她深吸口气，方才问道：“那个……你是不是跟你们厂长郝银建有比较亲密的关系。”

“他喜欢我，而我有时候需要他。”

陈芳无所隐瞒的直言道。哗！这话一出，我跟刘晓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惊。我们本以为陈芳不会承认的。谁知道她竟然丝毫没有隐瞒，太过顺利，导致我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见状，刘晓婷主动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想的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贱女人。”

“额……”我尴尬的不知如何回应，心里想说是的，但是人家这么轻松地承认，好像又不像是。她自嘲的一笑，道：“是啊，我就是个贱女人。林木森，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晓雪的朋友？”

“没有的事，没有没有。”

我急忙摆手，违心的说道。其实我心里以前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反而到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自己都不承认了。那陈芳无奈的一叹，道：“没办法，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是吧，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我家里太缺钱了，我没办法，我只能依靠他。”

说话时，我感觉到浑身发凉。我转过头去一看，四周都充斥着一股阴沉的气息。我点点头应下她的话，我说理解。紧接着，我便试探性的问，我可以不可以到边上走走看看。陈芳听后顿了一下，忽然神秘兮兮的说：“最好不要，你会被那东西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