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我心中一凛，立刻转目朝那白烟处看去，只见滚滚白眼如同沸水一般翻滚，里面隐隐约约漏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形。我顿时心跳加速，准备出手。这时低头一瞧，只见黄先生颤颤巍巍的手臂放置在我身前将我阻止。我立刻收下真气，听得黄先生虚弱的说：“不用，她不会伤害你我。”

我相信黄先生的话，是以最终把真气收回，但是心情始终没有放松。眼睁睁的看着白烟不断消散，终于那个家伙露出了本尊的模样。最终定格在我眼前的，赫然是回忆中那恐怖的女人。她的模样一如既往，脸上的白泡就像煮沸的水泡一样。区别是，这个水泡有颜色，比之那沸水的恐怖的多。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皱着，护臂于黄先生身前。可是这时我突觉手臂冰凉，黄先生把手搭上来，将我推开。“黄先生……还是小心点吧。”

我忍不住提醒道。黄先生微微摇头：“她不会伤害我的，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你对自己太自信了吧老头儿，我怎么就不会伤害你？”

那家伙立刻给出回应，瞬间双手一招呼，从体内冲出一条白色水柱。我感受到那水柱的强势，以黄先生现在的身体绝对支撑不住。故此瞬间做出反应，挡在黄先生身前。不过奇怪的是，水柱冲过来，却是绕了一个圈，没有直接攻击过来，而是包围住我们，从另一边饶了回去，形成一个长长的椭圆。黄先生再次将我推开，他已经没有多少气力了。我低头看着他，他的身子缩短了很多，不知是因为我长高了，还是他真的缩短了。这时候，面前的女人再次发话道：“这小子倒是反应很快，老头儿，你真不怕我杀了你吗？全天下最想杀你的人就站在你面前。”

“你不会的，就算你那么做我也无怨无悔，本来局是我欠你的。我已经没有两天活头，若是你死在你的手下，倒也是一个好归宿。”

黄先生十分坦然，缓速朝前，一摇一摆的走了过去。女人明显的身子一晃，往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别靠近我！”

“艳彩，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知道无法求你原谅。但我马上就要走了，我想再看你一眼，可以吗？咳咳咳……”黄先生的身体在以极快的速度变差，撑不住了。我感到心疼不已，悄悄地跟在后面，但我也注意到他与这个女人关系匪浅，心知不能打断二人。只见那女人面容一狞，愤怒的回应道：“老鬼！你还有脸求我原谅你？你对我做的那一切值得我原谅吗？”

“对不起艳彩，我都是无奈的，我有苦衷。”

“苦衷？你的苦衷是什么？就是为了这个毛头小子吗？为了他，你将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一关就是数百年。你将我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成日受尽了折磨。你还有什么资格求我原谅你？”

那女人愤怒的吼道。我顿时心头一惊，黄先生居然对她那么狠啊，什么原因？原因很快就从黄先生的嘴里道出。只听得黄先生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唉，我也不想这么做，可你当初做的太过分了。你与老孟合作，你们……”“那我还不是为了你吗？连人家老孟都知道要为自己争取权益，可你呢？你非但不那么做，还傻乎乎的跟着那小子，为了他抛头颅洒热血。你这么做值得吗？你要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人家根本都不会正眼瞧你，他多么高傲！他的眼里压根就没有你这种人，只是把你当成一条狗，不！连一条狗都不如。”

女人十分的激愤，说出来的话句句都是针对我，犹如一根刺一般的搅和我不安的心。一针针刺下来，刺的我心中发痛。说的都是我吗？我以前有那么过分吗？我呆呆的看着黄先生无力的背影，不敢想象女人口中说的那个人竟然是我，我可是很平易近人的。黄先生轻摇头，立刻反驳：“你错了，你都被老孟哄骗了，他压根就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对我，我要解释多少遍你才能懂？”

“什么叫老孟哄骗我，这些可都是我实实在在看见的，那家伙高傲的简直要上天，他凭什么那么狂妄！”

女人十分不满，愤怒充斥在身旁的水柱里，水柱燃烧，竟开始冒烟。我瞥一眼瞧去，这水柱想必就是女人此刻的心情。让这个苦寒之地，变得燥热起来。黄先生回头看了我一眼，旋即又转过头去，对那女人解释道：“他的高傲不可否认，像这样的人天生就很高傲，这是不可避免的。也正是这份高傲，才吸引我对他忠心耿耿。这世上，只有他可以这么高傲。即便他目中无人，都是应该的，毕竟他有这个资本。但他却并非如此，不认识他的人只以为他目中无人，却不知道他对全天下任何人甚至畜生都看的一致，公平。他从来没有小瞧人，只是他不擅长表达。他看到不公，会用尽自己的力量去摆正。他看到被欺凌的弱小，会挺身去帮忙。从来，也不用别人道谢。他就是这样的人，不擅长表达，才会被人误会。我跟你说过很多次，让你跟我一起靠近他，慢慢了解你就知道了。”

“你……你胡说，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你就是被他哄骗了。他最擅长花言巧语，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女人坚持说道。只是她的话语却并非那么坚定。我听得心跳加速，不禁在想，他们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我以前真的有那么讨人厌？没有情商？我不知道，早就不记得了。很多人总觉得如果没有喝孟婆汤就能记得前尘往事，却不知道自己甚至可能连十年前的一个诺言或是见过的人都不记得，上辈子的事，就算没有喝孟婆汤，还能记得住吗？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也会让人遗忘很多东西。长时间不提及的，哪怕曾经深入骨髓的感情，或许都会忘记。只能记得那时候仿佛发生过，但却不记得当时自己投入了几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他们说的那个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时候，黄先生摇了摇头，回应道：“艳彩，你不要再坚持了，我知道你已经了解了他。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还捉弄了他一顿，还不够吗？”

“哼！都是他活该的！”

女人不屑的回道，但声音中听不出几分底气。我为之一怔：“黄先生，你说她跟在我身边过？”

“恩！”

黄先生点点头，看着我道：“你此前在洛城遇到的那个李婷……”“李婷……我靠！”

我顿时愣住了。仔细看那女人，跟李婷完全不一样，我怎么都不能把两人融合到一块，差距极大！我更是心跳加速，脸有点发烧。当时我还以为李婷喜欢我来着，但眼下看来，并非如此。只见女人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冷哼道：“这个自恋狂，真当自己是一个万人迷。”

“喂！是你自己说要跟着我的，我……我都拒绝了。”

我不服气的回道。“那你当时还不是以为我喜欢你么，白痴。”

女人不屑的嘲讽回来。“你……”我顿时无语回应，气的我喘不过气。黄先生急忙安抚，笑着道：“别听她的，她最擅长的就是骗人，那一张嘴和那委屈巴巴的眼神，最是能骗人。”

“就是！”

我紧忙点头，这一点不可否认。当时我完完全全被李婷骗了。“这个魔女千变万化，李婷也不过只是她的化身之一。”

黄先生继而补充道。我心跳加快，猛然想起他们之前说的话，旋即愕然问道：“您刚才说他捉弄了我一下，是指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