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如果我答应，那我就是在说谎了。怎么用无尽的轮回偿还，除非主人能达到天阶，而且能想到我。我不确定他达到了天阶以后能否想到我，甚至到了那时候他能否有这个精力。我不想为他做出选择。我犹豫的看着我的二妞，我不想骗她。可是还没等我说出口，她忽然嘴角一撇，轻笑道：“但如果你活不过来，我就找你去。”

“什么？你……你上哪儿找我？”

“你去哪儿我就上哪儿找你去，大不了就是灰飞烟灭咯，别以为那样你就能逃离我，我告诉你，你欠我的无论怎样都还不清。我追着你也得让你还我。”

她仰起头来道。我顿时哭笑不得，艰难的挣扎了一下。“你别说这种傻话，我不要你那样，灰飞烟灭可是……”“我不管，你很执拗，我比你更执拗。”

她道。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温柔的姑娘内心竟是这般坚决，不对，我应该想到的。换个别人，怎能等这么多年。最终我败下阵来，我发现我好像没有她坚持。或许内心深处，我自己也会自私，也会想要长长久久的和她在一起。我们都不知道灰飞烟灭到底怎么回事，只知道一旦灰飞烟灭之后，就会失去意识，就会魂归天外，不能再回头了。但她说的很好，她说灰飞烟灭就一起灭，到时候就算没有意识，能在一起就好了。我最终说不过她，只好答应了。虽然万般的不舍的。于是我在她的小木屋里躺了两天，在她的精心照顾下，我恢复了。之后她说暂时原谅我，不过只是暂时的，在方正怀孕之前这段时间，我都是专属于她的，这是利息。我一一答应。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了，只能暂时先还一点利息，能还多少还多少也罢。我们来到了镇上，这时候的镇上已经形成了一个集市，我们化成了普通人的样子，回到了以前的房子住下来。每天她都给我做好吃。说是我偿还她，反过来不如说是她还了我这些年我没享受过的。她的手艺是天下间最好最好的，她做的东西，别人都做不出那个味道。她很喜欢做给我吃，而她自己不吃，每次都是做完了，捧着脸在一旁看着我。温柔绝对。我也大口大口的吃着，让她得到满足。就这样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在这一年中，她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我都陪着她去了。一年后，她忽然对我说，她又怀上了。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既然我注定要走，她也得留下一个精神寄托。我没有反对，因为我自己也想留下一点证明我活下来的东西。只是我们俩当时想的都太简单了。在她怀孕的那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姓明的。这姓明的一开始盯着我们，就不怀好意。那天，我们在有家宾馆住着。晚上的时候，我告诉二妞道：“那个姓明的似乎发现我们的身份了，他今晚可能会对我们动手。到时候你千万别动，以免动了胎气。”

二妞莞尔一笑道：“这个我知道，那家伙没什么本事，你很轻松就能收拾了他。”

“嘿嘿，但他好像不知道，还准备将我们一网打尽呢。”

我笑了，这个家伙真是自以为是呢。这天晚上我一直等着他动手，他倒是很谨慎，上半夜都没有什么动静。直到十二点过后，我听到他悄悄地有了动静，我笑着对身边的二妞道：“这家伙准备好了要来了，你继续睡觉，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醒，小心咱们的孩子。”

“你也太小心了，咱的孩子才不过刚两个多月而已，我怎么动都不会掉下来的，你看我的肚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不管，反正不能伤了咱的宝宝。”

我坚持道。说完，我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定神一瞧，发现那姓明的带着几个道士开始在结阵。这家伙不过才黄阶初期，带来的几个道士也不过是才黄阶中期而已。这种道行对我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我悄然等着他出手，等了一个小时，阵法终于成行。砰砰砰！猛烈地敲门声响起，我不禁一笑，这些家伙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这点本事就能收了我。我觉得有点意思，便打开了门。一推开门，便看到那姓明的一本正经的拿着一个炼妖壶对着我。我笑道：“这位先生，你是要请我喝酒吗？”

“喝你个头，我是要收了你这个山精。”

他一脸愤怒的说道。我都不知道他愤怒个什么劲，我都没有得罪他。我摇摇头，一只手靠在门上，打了个哈欠。无论他做什么我都没有丝毫反应，我就看着他摇晃着脑袋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动咒语。片刻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神情慌乱的道：“你这山精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按理说封妖阵已成型，你……你应该被打回原形才对。”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呢，会不会是因为我不是妖精呢。”

我故意这么说道。“狗屁！你这只黄鼠狼，别以为我没有发现，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

那姓明的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本事不高，但是至少很勇敢，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他竟然丝毫没有躲闪。发现炼妖壶对我没有作用，他抽出一把宝剑，叫来了那几个道士一起布阵势必要将我抹杀。我不由得一叹说：“唉，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啊，就算我是山精，我也没有干坏事，何必要出手对付我呢？”

“哼！人妖不两立！”

他怒声道。说完，四把宝剑齐刷刷的朝我刺了过来，同时各自左手都发散着其他的镇妖法宝。如果我们的道行在同一条水平线，这些东西能镇压我。但我们的差距太大了，对我来说这些就像玩具枪打在铁门上，丝毫没有作用。我一动不动的等着他们，看着他们表演。这几个人倒是很认真的想要镇压我，以那姓明的为首，明知道对付不了我，却没有一个逃跑的。这一点让我很欣赏，所以我也没有对他们动真格的，一动不动的等着他们动手。一次一次。直到他们发现真的对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四人面色紧张，满头大汗。尤其那姓明的，忽然大声喊道：“你们快走，这妖孽有点本事，我给你们殿后。”

他很勇敢。我不禁点点头，道：“你不怕死呢，还挺讲义气的。”

不过讲义气的不止他一个，另外三人同时吼道：“我们兄弟几个都不是怕死的。”

姓明的深受感动，大喝一声：“好！那为了正义，咱们拼了！”

眼看四人重新动手，我叹了口气，直接出手划出一个牢笼，将四人瞬间制服。这就是道行的差距，我们的差距太大了，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出手也没有意思，我要杀了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差不多。四人瞬间无法移动，均都紧张不安。不过他们倒是挺勇敢的，即便面对这种局面也没有放弃。那姓明的直接仰起头，冷声道：“你这妖孽果然道行很深，但我不带怕的，你杀了我吧。”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饶有兴致的道。“哼，你这个山精妖怪，别磨蹭了。要杀就杀，士可杀不可辱！”

眼看这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你可真是搞笑啊，你无缘无故的来对付我们夫妻俩，还弄得自己跟个义士一样。”

“你是山精，我是人，我义不容辞。”

那姓明的镇定的道。我不禁摇摇头，失望的说：“你们这帮人啊，平常也不知道接受的什么教育。山精就是坏的？人和妖就不能和平共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