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默看着她紧握着自己的手，又惊又恐，这王才女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和蔼可亲了？她向来不会针对谁，人家对她好，她就对人家好，人家对她不好，她也未必会有仇必报，人家王才女都握住她的手表示友好了，她当然也报以和善的笑。“是吗？我是大众脸吧，好多人都觉得我眼熟呢。”

她傻呵呵地笑道。“对啊，我也觉得你很眼熟。”

某位仁兄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台上发话完毕，走了过来。文小默和王子夫同时回头，看着插着裤袋玉树临风地走了过来。唐仲轩一走近，文小默就感觉有一种压迫感，因为他那双棕眸今天晚上老是直盯着她不放，她今晚随的目光已经够多了。他越走越近，只有一步之距的时候，文小默退后了一步。他的眼神灼灼逼人，盯得文小默忍不住眼神闪烁，想要逃避。“你好像怕我？”

唐仲轩再逼前一步，文小默脚步不自觉又倒后了一步，显示是怕他。文小默微微低眸，差点就破口而出承认。“那你干嘛不看我。”

唐仲轩这问题真是问得好。文小默实在郁闷，抬眸直视他：“那你干嘛一直看我？”

唐仲轩小朋友似乎来劲了：“你干嘛一直不看我呢？”

她气结，干脆叉腰问道：“所以我问你干嘛一直看我啊！”

“那你为什么只一直偷看我？”

“我哪有偷看你！”

文小默冤枉地问。王子夫笑而不语地看着两人问这种类似于是鸡先生蛋还是蛋先生鸡的问题，清眸里的神色意味难明。她终于开口打断这个“历史难题”：“仲轩，小默，你们慢慢聊，我失陪一下。”

目送着王子夫步伐款款地走远，文小默弱弱地问了句：“唐总裁，王才女，不，王总现在是你的了吗？”

看今天晚上的情形，王子夫莫非是选择了唐仲轩，所以总裁大人才会那么失常，要她当他的女朋友来气王子夫吗？唐仲轩被问得一脸糊涂：“什么你的我的？”

文小默在心里腹讥他装疯卖傻，还装得那么像，随手拿起身后餐桌上的一碟子蛋糕吃了一口，口齿含糊地说道：“想不到她竟然喜欢你，我一直以为她喜欢我们总裁呢。”

唐仲轩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嘴角扬起邪笑：“她喜欢我？”

他指着王子夫那道明丽的背影。文小默再把另一半蛋糕塞进口，想到总裁大人对自己好其实在气王子夫，心里有点苦涩，所以不住地往嘴里送甜的东西。“难道她还在犹豫不定吗？”

文小默小心地试探，不知道咋地，她竟自私地想要王子夫已经选择了唐仲轩。唐仲轩耸耸肩：“我不知道。”

文小默眼里露出失望：“看来她并没有正式答应你呢，你要继续努力。”

王才女就是王才女，能自如地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还不担心会撕破脸。人家条件好，的确可以慢慢挑，她竟然难得燃起一点点的妒忌之心。唐仲轩听罢，哈哈笑了两声，笑得文小默一头雾水。“所以，你以为我喜欢她？”

文小默觉得他真是够了，都被揭穿了还要装，喜欢一个人又不算得上是什么秘密，她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坦荡荡地说道：“喜欢就承认，没什么大不了的。”

唐仲轩看着她笑得一脸的邪恶，他的脸突然凑近她，双唇微启，问道：“那你说说，你喜欢我吗？”

文小默被这话问得怔了征，不明他为何问得那么唐突，这话是不是该问王子夫？正欲喊王才女回来给他答案呢，他低吼一声：“别动。”

表情严肃认真，她那张带着惊讶的脸映在他的棕色瞳孔里，深沉不见底。文小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低吼吓到，他身上的气息笼罩着她，让她的身子僵住。他的脸越凑越近，在她的眼睛里放大了两倍。这样对视良久，只见他伸出手，手指轻触她的嘴角轻拭一下，然后嘴角上扬轻笑：“你嘴角沾着奶油。”

文小默绷紧的身子正要放松，搞不清哪个方向传来她家总裁大人的声音：“默默，你在干什么？”

她条件反射般退后两步，远离唐仲轩，看向声音的主人：“总裁，我……”唐仲轩的声音盖过她的：“霍总裁，我们在聊心事呢。”

文小默斜他一眼，谁跟你在聊心事啊！无赖！总裁大人表情不善地走了过来，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原来十指紧扣的感觉是这样的，文小默呆呆看着自己的手被总裁大人的手紧紧扣住，心乱如麻，有种叫做微妙的幸福感。而唐仲轩的眼神也随着霍君昊的这个动作，慢慢冷却。“她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唐总裁要聊心事的话，不如找我聊聊？”

霍君昊十足有力地紧抓着她的手，霸气地宣泄主权。文小默的心快乐并痛着，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会不会高兴得像只刚学会起飞的小麻雀？然而麻雀始终是麻雀，怎么可能会变成凤凰？唐仲轩一声嘲讽的笑：“霍总裁，为了另一个女人而伤害这个女人，你忍心吗？”

他的话就像锥子，击得她和身边的总裁大人，都浑身一震。总裁大人看向她，深眸里是一掠而过的恐惧，似乎害怕她知道些什么。文小默垂眸，她的确知道些什么，只是她想要假装不知道而已。唐仲轩再继续讽刺道：“她是文小默，你看清楚。”

文小默真想拿东西封住他的嘴，为什么要当面揭穿？为什么？她平时都是真糊涂，这次难得的装糊涂，都被他残忍地撕碎。她感觉到总裁大人握着自己的手更加用力。霍君昊转脸将视线投向唐仲轩，眸色如冰，他冷笑：“我很清楚。”

唐仲轩语气带着挑畔：“不，你是在自己骗自己。”

文小默觉得被抓着的手一阵痛疼，总裁大人太过用力了。“自己骗自己的是你。”

总裁大人从牙缝里绷出这些字，显然，他在抑压着怒气，唐仲轩总能把似乎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的总裁大人惹怒，她见识过几次，只是前几次，他们的话题都让文小默摸不着头脑。现在，她总算明白了，原来他们一直在争的，是王子夫。文小默眼里泛起雾气，很快涌出泪水，她目光盈盈地看着总裁大人，很想说话，但这两个男人似乎还有话没说完。“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正如你很清楚，她只不过是个替身。”

唐仲轩指着她，就像个残忍的命运终结者，终结了文小默的这份才刚开始的爱情。文小默泪水夺眶而出，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两个人的对话：“对，我很清楚，不需要你来提醒。”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她拭了拭泪水，气怒地看着唐仲轩。唐仲轩似乎听到个笑话，他一字一顿：“你就那么心甘情愿地当替身，像现在这副模样呆在他的身边？”

文小默看看自己的一身华服，虽然被说中心事，但她仍然嘴硬：“对，我很喜欢现在的感觉，有什么问题？”

唐仲轩冷笑：“既然这样，你该死的流什么眼泪！”

他的声量骤然扩大，几个人的动静已经引来场上很多人的注视，听到他的话，宴会厅瞬间没有了吵杂的声音。再次全场瞩目，她今晚真是绝对的主角啊，文小默摇头苦笑，你们，你们误会我了！她眨巴着眼睛把眼泪逼回去，被唐仲轩的咄咄逼人惹怒，竟然要死的说了句：“我就喜欢在他的身边流眼泪，就算这样，也比在你身边笑着来得好！”

文小默这一句“世纪”最浪漫的表白，令全场一片哗然。唐仲轩愣住了，表情震惊而愤怒，而就站在她旁边的霍君昊，也浑身一僵，没有言语。文小默看见唐仲轩一脸没话可说的表情，很是满意，转脸对上总裁大人的眼神，他正紧盯着自己，似乎也受到了惊吓，他双眸深沉一片，看不清里面的含义。她对总裁大人咧出一个笑，杏眸里还泛着水光，笑得好让人心痛，弱弱地问一句：“总裁，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霍君昊顺着她可怜兮兮的视线往下看，发现自己左手握拳，而右手仍跟她十指紧扣。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文小默松了一口气之余，脸部五官都纠结在一起了。“痛死我了。”

她嘶牙咧齿地摇晃着自己的手，痛感才缓解些，刚刚那都是痛出来的眼泪啊。霍君昊看着她被自己捏得变紫的手，视线忽地穿出文小默的肩膀，被人群中的一道灼热目光吸引过去。“总裁，我的手都快断了啦。”

“啊！”

她被一道猛力推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一双手上前将她扶住，竟然是唐仲轩，刚刚她还在出言“侮辱”的唐仲轩。一个人影擦肩而过，是总裁大人，是他将她推开而向宴会厅的大门跑去。“总裁你去哪！”

文小默急得甩开唐仲轩的手，拉起裙角追了出去。身后出现骚乱，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就中了邪一般追着总裁大人的背影。“总裁！你去哪！等等我呀！”

文小默好不容易追到了君临酒店的大门外，霍君昊已经取了车，正启动油门。他对她的叫喊充耳不闻，摆动着方向盘，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某个点。文小默情急之下，冲出来张开怀抱，拦住他的去路。一声急刹，霍君昊的眼神终于看向她，但却是怒目而对。“滚开！”

一声无情冰冻的“滚开”，让文小默浑身一颤，总裁大人看她的眼神没有半丝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冰冷而毫无温度，她，难道又做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