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怀疑出了问题，李来福却还在嘴硬，挤着笑道：“我那就是魇着了，梦魇。听说枕头下放一把剪刀管用，我试着放了一把，好多了！”

“小小剪刀，咋能吓跑恶鬼？唉，你也挺可怜的，钱没赚多少，却沾上了鬼。”

牛小田摇头叹口气。李来福抽着烟，不吭声，他怎么会轻易相信牛小田！这小子满肚子坏水，表哥张勇彪就栽了大跟头，至今杳无音信。但合作赚钱，还是可以考虑的。灯光下，牛小田眼中的大灵，也需要仔细分辨才能看见。趁着李来福低头时，牛小田冲着大灵招招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大灵会意，释放一丝阴气过来，牛小田接受，沟通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建立了。“老大，有何吩咐？”

大灵躬身毕恭毕敬问道。“等会儿我关灯，你就狠狠吓唬这个死胖子。”

“放心，肯定吓死他。”

大灵眼睛眯起来。“不行，半死。”

“遵命！”

运转真武之力，牛小田将阴气逼出身体，也就跟大灵断了联系。“牛厂长，合作的事情，还有谱吗？”

李来福一支烟都快抽完了，有点不耐烦。“咱说话向来算数，前提是，得把你身上的鬼干掉。。不然的话，刚签了合同，没多久你就挂了，还合作个屁。”

牛小田道。“只是梦魇，没鬼的。”

李来福嘿嘿笑。“切，还不信！”

牛小田鄙夷，又严肃提醒道：“装鬼能招鬼，装神惹神厌，给你出这个主意的人，也是缺德带冒烟了。”

“是那两个泼妇装鬼，跟我没关系，我也是来捉鬼的！”

李来福再次强调。“行行！”

牛小田甩甩手，“不管假鬼了，本人先把你身上的鬼给逼出来，省得你嘴硬。”

牛小田说着，摊开右手掌，用左手中指，在上面装模作样乱画一气，口中还念念有词。李来福嘴角挂着不屑，认定牛小田才是真正的装神弄鬼，心里打定主意，只要不上当就行了。半分钟后，牛小田起身来到李来福对面，遥遥冲着他连推三掌，口中大喝道：“占据他人身体，不讲道德，快给我出来！”

李来福瞪大眼睛，茫然四顾，屋子里亮堂堂的，哪有半个鬼影？骗子，大忽悠！突然！牛小田飞速探身关了灯，屋内瞬间陷入黑暗。一声尖叫，震得屋子都抖三抖，正是李来福声嘶力竭发出的。李来福不怕黑，但此刻，却是寒气扑面！一个模糊的灰色鬼影，看起来就是个女人，就在李来福前方不足五公分的地方。鬼影还冲着他，做出卡脖子的危险动作，那条舌头足有三十厘米长。“速速离开！”

牛小田高呼。鬼影抖了几下，似乎不甘心，将长着长长指甲的干枯双手伸向李来福。“再不出去，魂飞魄散！”

牛小田厉声道。嗖！女鬼就从门缝挤了出去。啪！灯光亮起，沙发上的李来福，惊恐地睁着双眼，已经缩成了刺猬，抖得让人看着眼晕。假鬼，不可怕。真鬼，却能吓死人。大灵控制得不错，不多不少，正好吓了个半死。牛小田回到老板椅上，悠哉地点起一支烟等着。终于，李来福勉强坐起来，使劲搓着脸，颤声道：“草，真有！吓，吓死我了！”

“尿了！”

牛小田忍不住提醒。李来福连忙夹紧了裤裆，一脸的尴尬，又问：“那东西，真走了吗？”

“暂时的，她肯定还会去找你。”

“牛大师，救命啊！”

李来福抱拳哀求，差点就跪了。“来福啊，恕我直言，有人想要除掉你，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牛小田语重心长的样子。“谁啊？”

“就是怂恿你装鬼扰乱工厂的那个人。”

牛小田点拨。兴旺山特产品加工厂，三千万投资的项目，兴旺村因此获得了创业示范村荣誉，安悦也获得了创业标兵称号。这些都说明，上面的领导，非常认可这个造福百姓的项目。李来福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擅自装鬼来捣乱，必然是有人鼓捣并支持。“他，他，咋会这样？”

李来福动摇了。“人和人之间，总有远近亲疏。还有啊，你要是死了，一切查无实据，万事大吉。”

李来福颤巍巍起身，又跟牛小田要了一支烟，吧唧吧唧抽着，内心处天人交战，异常激烈。“来福，回去吧。多吃点好的，从你的面上看，儿子还不大，告诉他学会自强，别太相信依赖别人，免得以后吃亏。”

牛小田殷殷叮嘱。戳中了软肋。李来福使劲踩灭了烟头，狠声骂道：“老东西，大不了鱼死网破！”

火候到了！牛小田趁机道：“要是能处理了这桩隐患，驱鬼的事情就简单了。”

“这人就是我叔叔，李新平。装鬼吓人，也是他指使的，还说越简单的方式，往往越有效。”

李来福终于承认了。“胡说八道，他可是镇长，咋会这么损？”

牛小田直摇头。“哼，我有录音证据的！另外，公司近九成的收入，都归了他，转账记录也都有。我弟弟，不，他儿子，在丰江买了二百多平的大房子，花了三百多万，女儿还准备去国外读书呢！”

李来福咬牙道。“你说他儿子买了房子，就买了？没人信啊！”

牛小田道。“就落在他儿子名下，这还能有假？我那个婶子可差劲了，几次都想让张勇彪，接管采购公司，那货脑子蠢不说，还蹲过笆篱子。”

李来福哼声道。乌鸦站煤堆，光看见别人黑。李来福也是猪脑子，气恼之下，俨然已经忘了，这些话是不该跟牛小田说的。牛小田当然录音了，嘿嘿，还要把驱鬼那段剪辑掉。重要内容都有了，牛小田不想再搭理他，抓过一张白纸，对折对折再对折。撕下一小块，就用铅笔在上面乱花了几下，起身交给李来福，“送你一道驱鬼符，带在身上，鬼就不敢来了。”

“多谢大师。”

“另外，早睡觉，别喝酒，尽量搂着媳妇睡，多沾点人气，也会让恶鬼远离。”

牛小田道。“咋还搂媳妇？”

李来福不情愿问，也是个不老实的。“阴阳和谐，健康之本。怎么，自家媳妇都不想搂啊？”

“不不，就是怕她觉得奇怪，给我俩大耳刮子。”

李来福苦笑，又点头，“都听大师的。”

“回去吧，等你企业股份纯粹了，再谈合作吧！”

牛小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