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了属于自己的‘家人’的那时候开始吧?明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还很开心地想,终于……又有家人了。此时此刻,瞿之雅陷入窘境。原本一切都设计她,她将揭露瞿之卿的秘密,从而得到其他股东的认可,得到父亲的赞赏。可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结果变成她一败涂地?为什么瞿之卿此时此刻却像胜利者一般看着她?“不……”到底哪一步错了?瞿之雅抓破脑子也想不到,为什么会输?是因为父亲帮助瞿之卿吗?是因为眼前这些不知从哪里搜集而来的她的罪证吗?是元琬琬那个贱人害的?还是文潇潇那个贱人下的阴手?为什么全世界都反她!为什么!“之雅,为什么你要置水韵轩华和奥雅城不义?为什么你要将我毕生的心血整垮?”
瞿镇森突然开口。水韵轩华是他花了半辈子的心血建成,奥雅城是水韵轩华的子裔,两者都是他呕心沥血的作品。瞿之雅是他的女儿,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情。然而却恰恰因为知道,她反而逆其道而行。为什么?“为、什么?”
瞿之雅睁大眼睛,冷笑道,“这是我要问你的话,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瞿镇森眉头一紧。“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再不回家,每天没日没夜地在外工作?妈妈总是说,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很快……可是,直到妈妈去世的那一天你都没有回来!”
瞿之雅愤怒地嘶吼,“遗体停放在太平间整整一个星期,你不回来,谁也处理不了!”
“没有你在,谁也不敢作主,任由妈妈的遗体停在太平间一天又一天。我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爸爸会是这样的人?”
“妈妈才过世没多久……”瞿之雅指向瞿之卿,“你就带这个野种回来!凭什么?凭什么我忍耐了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等来的结果却要跟一个不知哪来的野种分享?这些都是我的东西!一切都是我的!”
“水韵轩华是用妈妈的血肉换来的!你为了这个水韵轩华,你将毕生的心血和时间换回来的水韵轩华,何尝不是用妈妈的时间和生命换来的!你知不知道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有多恶心……”这些心声一直压在瞿之雅的心底,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及。她来没有一刻不思念母亲,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待她好的亲人。可惜她早早逝去,将她留下,面对这龌龊的家庭。她厌恶家人,却不得不每天腆着脸讨好。为了讨好父亲,必须得忍着作呕面对瞿之卿。每天的每天,过着让人作呕的生活,生不如死!为什么一切都不能如愿?为什么时至今日她会落到这般田地?一切都是瞿之卿的错……“我记得……”瞿之卿的声音突兀响起。所有人都看向他。瞿之卿淡淡地看向她,眉头一动,“我记得小时候,应该说过吧?”
“我从来就没打算跟你争什么。”
瞿之雅的面容变得狰狞,她放声大笑,笑这可笑之人。她当然记得,在瞿之卿刚进瞿家不久,她让厨房煮了老鼠肉,让他吃到吐的那一次。这个人吐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又丑又恶心。他说,我根本什么都不想跟你争……她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这个野种。她怎么可能相信他?从他踏入这个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们必将争锋相对,争个你死我活。胜败只有一人,谁会信那种不想争的话?瞿之卿静静地看着她那嘲讽的笑意,露出一抹怜悯的表情:“所以说,你注定失败一辈子。”
瞿之雅怒不可遏,差点要冲过去掐他的脖子,她身后的助理连忙制止住她。“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轻而易举地击垮你国外的产业吗?”
瞿之卿问。瞿之雅一怔,只见瞿之卿的嘴巴一开一合:“因为Wasun。”
那个你背弃的男人,那个恨你入骨的男人,你的前任丈夫。“不可能!”
瞿之雅瞪大眼睛。Wasun,那个一心只专注于研究野生动物、又蠢又天真的男人,怎么可能有这种能耐?何况她知道Wasun其实还爱着她的,Wasun根本放不下她,所以他才会一直要跟她争夺儿子的抚养权,他知道一旦儿子被夺走,就与她再无任何干系了!然而瞿之卿却露出如恶鬼一般的微笑:“你真的以为,每一个男人都会从始至终爱着你吗?无论你对他的背叛有多沉重,无论你对他的伤害有多深?”
瞿之卿和Wasun的合作,前提是彻底击垮瞿之雅,然后是拿到抚养权。爱之深恨之切。当初Wasun有多爱瞿之雅,如今就有多恨她。瞿之雅自信地认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孰不知一切都已经脱离轨迹,不再受她掌控。她至今难以相信,那个从前对她多么痴情的男人有一天会调转枪头对着自己。即使她们分道扬镳,Wasun也不忍心伤害自己。然而……那个蠢男人居然联合瞿之卿对付自己。瞿之雅目眦欲裂:“蠢货、蠢货、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