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祁云裳起了个大早。权均枭被她的动作吵醒,揉揉眼睛看了看挂钟,才不过六点钟,皱着眉头问:“你今天起得怎么这么早?”
平常这丫头最爱赖床了,每天他都早起去上班,穿戴梳洗好了,吃完早饭回来,她都还像只小猪一样窝在床上。后来她也工作了,仍旧不肯早起,每天都来不及吃早餐,要管家打包好了,带到车上在路上吃掉。今天这么反常,难怪权均枭惊讶。只听祁云裳振振有词地说:“我今天要回去公司工作了,回归的第一天,当然要早一点。”
“可是公司要九点才开工,现在回去干什么?”
祁云裳就嘻嘻地笑着说:“还不是怕你后悔!我还打算趁着你没睡醒赶紧溜走呢,没想到你还是醒了。”
一边说着一边嘟着嘴,好像真是他欺负了她一样。权均枭撑起半个身子,看她梳洗之后坐在那里化妆。镜子里她的小脸白皙如剥了壳的鸡蛋,明明昨晚才亲热过,现在又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想要过去把她抱起来,搂到怀里狠狠在那张小脸蛋上亲一口。祁云裳在镜子里也看到了权均枭直勾勾的眼神,瞬间老脸一红,回头斜睨了他一眼,说:“呸!一大早这么看着人家,大色狼,不要脸!”
惹的权均枭哈哈笑出声来,说:“我看看自己的老婆怎么了?”
这样的生活真是太好,每天早上醒来就看到对方,互相调笑两句,然后各自去上班,就像这座城市里无数的普通人一样。不过现在,他们看似的平静的生活底下危机四伏,想要这份平静的幸福永远延续下去,她祁云裳必须做出努力,守护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起床之后,又给了权均枭那色狼一个早安吻,然后她又去婴儿房看了圈圈。小家伙是最幸福的,永远不知道悲伤和压力,正在小被子里睡的甜甜的,嘴角带着一丝纯真的微笑。这真的是上天送给他们的小天使,不管在什么样的境遇里,一看到他,顿时觉得心都化了,天都晴了。祁云裳在圈圈的额头上亲了两下,温柔地说:“宝贝儿要乖哦,妈妈以后不能一直在家里陪着你了。因为有怪物要伤害宝贝儿,妈妈要出去和他战斗,把他打倒!”
睡梦中的圈圈仿佛和妈妈有心电感应一样,祁云裳说了这句话,马上看到圈圈轻轻皱了皱眉,她笑着又说:“宝贝也担心妈妈是不是?宝贝放心,妈妈现在很厉害,不会让怪物伤害我的,你要等着我胜利哦!”
祁云裳回到公司里来,大家都非常高兴。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都是权均枭偶尔过来打理重要的事情。虽然权总真的很帅,但是那张脸天然自带绝对零度的气息,让他们这些小员工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到了权总会被冰冻。祁云裳一进办公室,她的助理小王就过来诉苦,悲戚地说:“祁总您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就都被冻成冰块了!”
“哪有那么严重?”
祁云裳好笑地说,“均枭虽然工作起来比较严肃,但是很好相处啊。只要不去犯错误,他是个很好的老板。”
以前的祁云裳,在外人面前是从不好意思夸赞权均枭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王卖瓜的事情就做的越来越顺手。好像只要一提起权均枭来,脑子里就满满的都是他的好,人都忍不住的想要往外讲。小王后悔自己在老板面前说了老板丈夫的坏话,笑嘻嘻地岔开话题,把一堆报表送到祁云裳面前,说道:“这都是最近的一些单子,您刚刚回来,先把这些看看吧,我刚刚整理出来的。”
祁云裳一看到报表就头疼,想起之前林霄还教育过她,说设计师不能整天只接触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要多多关注与设计有关的事情。他说的多有道理,可是当时他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思告诉她这些呢?林霄……麦克……韩彩恩,还有现在她最怀疑的那个邹婉婉,脑子里想起这些人,祁云裳就觉得一团乱,最后对小王说:“报表我就不看了。对了,上次那批珠宝的问题,后来怎么样了?”
当时出了事,权均枭就全部包揽下来了。那时候她在家里,都没有再关注这些问题,整天就疑神疑鬼,担心着圈圈和家人的安危了。小王叹息着说:“那一次我们可真的是损失巨大。要不是咱们背后有权总,能填的起这么大的窟窿,公司可能真的就倒闭了。”
祁云裳也无奈地点点头说:“是啊,那些人可真的是防不胜防。这次的事情过去了,可是我总觉得不放心。不能找出来那个人是谁,也许下次还要卷土重来。”
小王听她说这些,只觉得有种被推心置腹的感觉。她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助理,但是也十分愿意帮忙,马上就说:“祁总,其实公司的人们都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可是大家都没有能力去调查清楚。如果您有心调查的话,我们都可以帮你。”
“真的吗?”
祁云裳惊喜地问道。她出来工作,无非是给自己赢得了调查的时间,可是在人力物力方面,还是什么都没有。和权均枭有关的人不能用,权均枭的钱也不能花,她还能怎么办呢?现在公司里的人们答应可以帮助她,她又问道:“如果你们肯帮助我调查的话,能不能也帮着我瞒着权均枭?”
“啊?”
这次小王惊讶地问,“为什么要瞒着权总呢?”
他们可是夫妻啊,而且看上去关系应该很好才对。祁云裳说:“因为权均枭不许我自己调查啊,可能是怕我会被人报复吧。本来她都不许我出来上班的,我是求了他好久才出来的。”
权均枭平时看上去冷酷又狠厉,谁能想到他面对老婆的时候这样细心温柔。小王羡慕了一下,又说:“瞒着权总不是不可以啦,但是我们不保证可以瞒得住。您知道,权总那个人是在太聪明,不是那么容易骗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
祁云裳对自己老公的智商也是很有信心,她说,“能瞒一天就是一天,要是不让我查查这件事,我总觉得不能安心。”
能不能查到结果是一回事,总要给她个机会努力一次,也算对圈圈、对那个家庭尽了自己应该的责任。公司里的员工们都不是什么权贵人物,不过这样也有不少好处。他们的行动不会被人注意,做了什么也不会惹眼,所以反而方便调查一些事情。小王有个朋友是私家侦探,她介绍给祁云裳,让他帮助调查林霄的女朋友,韩彩恩。因为现在不少方面都把疑点指向那个韩彩恩,可是权均枭派人跟了韩彩恩很长时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且关键是,那个女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家世身份都很模糊,让人不得不怀疑。那个侦探高高瘦瘦的,姓陈。祁云裳对他很客气,见了他就先握手,然后才说:“这个韩彩恩对我们来说是个很大的威胁,所以我们想搞清楚她的身世。”
那个陈姓侦探听她说了一些有关韩彩恩的事情,吸了一口气问道:“这个女人是跟着林霄从国外回来的,所以她很可能是外国国籍的。这样的话,她的身份就不那么好查了。我们侦探公司规模没有那么大,国外的资料恐怕找不到的。”
祁云裳有些失望,又问:“那……你们先找人盯着她吧。看看她在这里都是和什么样的人在交往,要是有可疑的地方,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那个侦探的办事效率很高,过了两天就拿来一叠照片,是韩彩恩平时参加的一些活动和宴会的照片。从照片上看,这个女人的交际范围很广,有不少娱乐圈的人,还有很多都是本埠的名流。如果她真的是国外回来的,那么不能再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认识这样多的人。祁云裳不由更加疑惑,可是能得到的信息也就只有这些,再查一下,又是一无所获了。祁云裳每天在公司里,除了自己做一些设计,剩下的时间全部都用在调查这些事上。回到家里,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权均枭见她那样,忍不住心疼地说:“是不是现在公司里特别忙?看你每天都像是累得丢了魂。”
两个人在卧室里,以前都是权均枭回来,祁云裳要帮着他捏捏肩膀捶捶背之类的。可现在就换成了他在伺候她。祁云裳笑着说:“权总可真是越来越万能了,居然都能做按摩师了。”
“你还有心思说笑话!”
权均枭没好气,手上的力气用的大了点,恶狠狠地说,“我知道公司前一段时间有损失,可是这些损失总是可以慢慢消化的,不需要这么卖力。”
听了权均枭的话,祁云裳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男人以为她这么累是为了公司,看来没有发现她在偷偷调查那些事。她放心地说:“哎呀,我都知道了,你说过多少次了。公司是我的不是你的,不要处处都指手画脚好不好?”
“你还嫌弃我了?”
权均枭一生气,猛地把她扑倒在床上,压着她的身子威胁说,“胆子越来越大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生活看似平静的继续着,可是祁云裳能感觉到内里的暗涌。韩彩恩那条线索除了让她更加疑惑,根本是一无所获。不过很多结果倒是越来越多的指向另一个人,邹婉婉。韩彩恩交往的人里,有不少都是娱乐圈的,那么很可能就是邹婉婉原来的人脉和朋友。这个女人现在虽然在监狱里,可是不排除她暗地里指使韩彩恩的可能。想到这些,祁云裳越发坚定了要见一见邹婉婉的决心。邹婉婉现在服刑期间,不是那么容易探视的。想要去一次不难,难的是要瞒着权均枭。以前调查一些事情身边的人们还能帮得上忙,可是这次是真的没人可帮了。祁云裳思前想后,终于想起一位爸爸以前的朋友,好像是姓秦,在警察局里工作,也许能有哪方面的人脉,让她和邹婉婉见上一面。想到了之后,祁云裳马上找到了那位秦叔叔。他现在已经退休了,正赋闲在家,看到祁云裳来拜访,显得很高兴,笑着就说:“这姑娘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一个样。”
祁云裳羞涩地笑笑说:“秦叔叔就别这样夸我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来看看您,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那位秦叔叔也是个老油条,当然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他和祁云裳家里很多年没有往来,现在这小丫头突然登门,他也不避讳,直接就问:“裳裳,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知道祁云裳嫁的人是权均枭,在本埠简直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如果是他这样的人物有麻烦,他还真的是帮不上忙。所以一开始就先来堵住祁云裳的嘴巴,不等她开口,又说:“你秦叔叔老了,现在也不再工作了,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我帮不上忙,你可别怪你叔叔啊。”
被人这样暗示,祁云裳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为了能见到邹婉婉,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秦叔叔,我的确有事要您帮忙……”秦叔叔一扬眉毛,祁云裳马上又说:“不过和权均枭没有关系的,只是我自己的一点私事。”
“哦?那你说说看。”
祁云裳这才说:“是这样的,我想去监狱里探视一个人,但是不想让权均枭知道,希望您能找找关系,让我偷偷见她一面。”
“是什么人?”
秦叔叔为人精明,怕因为权均枭惹上了麻烦,也怕会惹上了权均枭,所以一定要问仔细。祁云裳说:“她叫邹婉婉,是我以前做演员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后来出事进了监狱,我很想去看看她。”
“那你老公为什么不同意呢?”
这中间的原因盘根错节的,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查清楚,跟外人更没办法说。祁云裳只好撒谎说:“也没什么,就是均枭他不喜欢那个女人。而且他觉得监狱这种地方不吉利,不愿意我进去。您知道,他们这些豪门人家,有的时候就是毛病多,很迷信的。”
这点秦叔叔倒是赞同,听她这么说,也就点头同意:“这个事倒不算什么大事,不过裳裳,我们得先说好,要是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都是你自己的责任。”
祁云裳连连点头,“这个当然,我肯定会自己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