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和权均枭分享这个好消息。她犹豫了片刻,才说:“这样吧,今天我确实高兴,公司给你们出钱,让你们好好出去搓一顿。我呢,我就给自己放个假,今天我要提前回家去。”
“这怎么行?您的庆功宴,自己怎么能不出席?”
这人这样一喊,马上被小王挡回去,“你怎么这么没眼色!祁总和权总感情那么好,庆功宴当然不想和我们办,人家要回去和老公团聚呢!”
“哦!原来是这样。”
众人做恍然大悟状。祁云裳是真的拿这些人没有办法了,又羞又恼,最后拍着桌子说:“真是反了你们了!还知不知道谁是老板啊?就这么说定了!散会!”
解决了公司里那群爱闹的年轻人,祁云裳满脸带笑走出了公司。司机看她这样快就下班,还很诧异地问:“少夫人,怎么今天这么早?”
祁云裳说:“早点不好吗?送了我回家,你也可以早点放假了。”
她对司机也是眉开眼笑,想了想又说,“哎,先不回家了,先送我去超市,我要买点东西。”
祁云裳去超市,采购了不少新鲜食材,还买了两支彩色蜡烛,准备亲自下厨,为权均枭和自己准备一顿烛光晚餐。第一次给权均枭做饭,还是跟着妈妈学着煲了芦笋汤。其实味道并不怎么好,但是权均枭整整喝掉了两大碗。当时他脸上满足的神情,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后来只要闲暇的时候,她就会学着做两样小菜。现在时间一长,她的手艺也慢慢有了长进,不需要别人忙帮指点,一个人也可以做出像模像样的一桌饭菜。只不过她的工作也忙,下厨的机会很少,权均枭还怨念过好几次,说都吃不到她做的菜。那么今天……就满足他一下吧。如果不是权均枭坚持让她参赛的话,她也拿不到现在的一等奖。权均枭下班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是很早。他从外面就看到自家别墅客厅的灯光是暗的,平时这个时候,都应该上灯了才对。他有些疑惑地进门来,发现客厅里果然没有开灯,旁边餐厅的餐桌上摆着一只烛台,上面明明灭灭的是灿烂的烛光。在略显黑暗的大厅里,那烛光像是星星一样,零零星星的点缀在夜空里。祁云裳正扎着围裙,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看到权均枭就说:“你回来了?正好,我们可以开饭了!”
权均枭还没回过神来,打量着四周,又看看餐桌,“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隆重?”
祁云裳先卖起关子,说道:“边吃边告诉你!好啦,不要多问了,快去换衣服,然后洗手下来吃饭。不然这么多饭菜,可都要凉了。”
“神秘兮兮的!”
权均枭埋怨了一句,不过嘴里搀着小媳妇亲手做的饭菜,还是乖乖地上楼去换衣服,洗好手,他马上下来,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扫一眼桌上的饭菜,都是自己喜欢的,一时更加高兴,笑着问他,“到底是有什么好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祁云裳坐在他的对面,幽暗的烛光里,她一双大眼睛显得更加明亮,托着腮帮问他,“你猜呢?”
“我猜……”他一边沉吟着,一边拿起筷子就要去夹一块香菇滑鸡,结果被祁云裳一筷子打下来,凶巴巴地说:“先来猜,猜不出来不许吃饭。”
权均枭委屈地皱眉,“是你刚才催我吃饭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
祁云裳摇头晃脑地掉书袋,“你快点猜呀,猜出来就给你吃饭。”
权均枭不想和她再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先把筷子放下来,慢条斯理地说:“这个还用猜?你的设计作品获奖了是不是?”
祁云裳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已经有人告诉你了?”
权均枭哼了一声,“我当然不需要别人告诉,我早就猜到了。”
“难道你在大赛里做了什么手脚?”
祁云裳顿时怀疑起来。权均枭不满地说:“你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就算不信我,也该相信这个比赛的公平性。参赛的设计师都是业界名流,要是有人想走后门,那么早把大赛举办方的后门踏破了。我什么也没做,我也不屑于去做那些。”
祁云裳想想觉得也对,虽然权均枭宠她,事事都想帮着她,但是从来没用不正当的手段帮助过她。就算当初让她进娱乐圈,他也是让她慢慢拍戏,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从没用老板的身份给过她什么特权。这么一想,觉得自己确实冤枉了他,但还是不解的问:“那你怎么那么笃定?”
权均枭耐着性子解释:“那个大赛我很早就关注了,大赛的设计理念,还有那些参赛的作品,我都仔细看过。虽然我不是业内人士,但是好歹也有些眼光。这么一对比,当然知道你的作品能获奖。”
这次祁云裳更诧异了,“你关注这些干什么?你又不做设计?”
权均枭没好气地说:“你说我关注这些干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省的你又说,我根本比不上林霄,我比林霄差远了。”
多久的事了,这男人居然还记着!祁云裳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有时候他真是小心眼,笑的是他这样在乎自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连她的事业也都在关注着。祁云裳小声说:“我现在知道啦,我的老公是世界上最好的,什么人都比不过,这样总行了吧?”
她这个哄孩子一样的口吻让权均枭有些赧然,难得的老脸一红。不过好在没有开灯,烛光很暗,她也看不清。他就假装淡定地说:“好了,现在我也猜到了,也解释清楚了,可以让我吃饭了吗?老婆大人?”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祁云裳狗腿地笑着,主动夹了一块鸡肉放进他碗里,笑嘻嘻地说道:“老公大人请用膳!”
这一顿烛光晚餐吃得格外和谐,祁云裳的手艺不够精进,平心而论,比起饭店里的,甚至比起家里的管家都逊色不少。但是因为这是小妻子亲手做的,吃起来别有一种味道,是什么样的人间美味都比不了的。权均枭吃得头不抬眼不睁的,吃完后也是格外满足,盯着祁云裳说:“我不光人被你征服,胃也要被你征服了,以后一天都离不开你了,可怎么办?”
祁云裳一笑,说:“那可不行。因为你马上就要离开我了。”
“什么意思?”
“我要去参加颁奖典礼啊。”
祁云裳解释说,“我得了这个奖,颁奖典礼上总要露个脸的。大赛方很陈恳地邀请我,我都已经答应了。”
这个比赛是在国外举行的,要参加颁奖典礼当然也是去国外。权均枭一听就不太满意,问道:“什么时候去?”
“下周啊。”
“太远了,而且时间那么紧,我没办法准备周全。就不能不去么?”
祁云裳以为他会为自己高兴,没想到被他这样泼冷水,她也不高兴地说:“我都说了,我答应准时过去的,怎么能反悔?而且我不过去参加个颁奖典礼,需要你准备什么啊?”
现在乔奈的事还没有解决,权均枭总觉得云裳身边仍旧潜伏着危机。关于颁奖典礼的事,他也是希望云裳去参加的,可是又担心她会有危险。如果时间再长一些的话,他可以安排人到颁奖的国家,在当地也能妥善地保护她。但是一周的时间实在过分仓促,他就算手眼通天,也只是在本埠,想在国外这么快布置起来,也是力不从心的。看祁云裳坚持要去,他只好妥协,“那……那我陪你去好了。”
祁云裳并不同意,“我这一去要好几个月的,你的公司那么忙,陪我出去了公司怎么办?好几百人都等着靠你吃饭呢。”
“这不是问题。”
权均枭说,“公司里有副手,实在不行,我可以让爸爸出来再帮我一些日子。当初我在医院陪着你和圈圈,也是爸爸帮我们打理公司,没有出半点问题。”
“那……”他既然提起圈圈来,祁云裳顺势说,“那你把圈圈一个人留在家里,你就能放心了?”
这个问题权均枭刚才倒是没想到,乔奈想打击的是祁云裳,那么伤害一个母亲最恶毒的方式就是伤害她的孩子。这么说来,圈圈也是很危险的。权均枭思考片刻,说道:“那我们就带上圈圈一起,一家三口都去。到时候,还可以当时家庭旅游。”
什么家庭旅游?祁云裳不知道他为什么执念这么深,没好气地说:“圈圈还那么小,不适合坐飞机的。而且我这次去是有正经事,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旅游啊?”
她看权均枭嘴唇动了动,似乎还要说话,连忙堵住他说:“均枭,我真的没有事!这次大赛这么严谨,我们去了之后也有人专门接送,住在他们早就订好的酒店里。很安全的,你不要担心了。”
本来祁云裳只要撒个娇,或者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权均枭多半都会答应她的要求。但是这次,他的态度很坚决,马上就说:“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两个选择,要么我带着圈圈陪你一起,要么你也不许去了。”
“你!你怎么这么霸道?”
权均枭也无心再多解释,“我就是这么霸道,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他说完就站起身,撂下筷子离开了餐桌。祁云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刚才还充满温馨的二人烛光晚餐,餐桌上顿时只剩下她一个人。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她抬手打开了大灯。在明亮的灯光下,那点零星的烛光顿时显得黯淡了许多,连本来温暖的感觉也消失了。祁云裳无趣地吹灭了蜡烛,看一眼桌上的饭菜,也悻悻地上楼去了。对于祁云裳要去参加颁奖典礼的事,两个人谁也不肯松口,一时就有点冷战。哪怕是晚上睡在同一房间里,也是各自占着大床的一边,再没了前几天的亲昵和温馨。他们冷战的样子,连魏婉茹都看出了不对劲,主动找到祁云裳来聊天,问她:“怎么了裳裳?看你这两天闷闷的,是和枭儿吵架了吗?”
其实也算不上吵架,祁云裳把这件事告诉了婆婆。魏婉茹不知道乔奈的事,自然也体会不到祁云裳到底有多危险,一时也帮着数落起自己的儿子来:“这个枭儿,我看他也是有点草木皆兵了。你别生气,回头我去劝劝他,他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他为我好。”
祁云裳皱眉说,“可是这次出去太远了,他要把圈圈也带着。孩子还那么小,我主要是怕他吃不消呢。”
魏婉茹最心疼孙子,也跟着附和:“对呀,圈圈还不满周岁,坐飞机的确是不好。”
“那您一定帮我劝劝均枭,我一个人真的没问题的。”
权均枭是个孝子,一般来说,只要是魏婉茹的话,他都是肯听的。可是这次,他连老妈的话都不听了。魏婉茹过来劝他,他直接说道:“妈,云裳她年纪小,不懂事,怎么您也跟着她来起哄?我说了不许她一个人去,就是不许。你们谁也别说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气得魏婉茹瞪大了眼睛,“你这个臭小子,现在可是翅膀长硬了,这么和你妈说话?”
“我……”权均枭叹气说,“我是真的有自己的考量,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做过没脑子的事?所以我的事,您就不要管,也不要担心了!”
权均枭的确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没做过什么没脑子的事。但是只要一和祁云裳有关,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草木皆兵了。魏婉茹还想再说,权均枭已经把她往门外推,“好了好了,妈,我们之间的事就让我们自己来解决,您就好好休息,不要总为我们操心了!”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老妈推出了门,顺势把书房的门也关上了。魏婉茹在儿子面前讨了这样的没趣,也不再多管,只好由着他们自己去了。祁云裳知道婆婆去书房找权均枭谈话了,晚上先回到房间,还在等着好消息。可是权均枭回来之后,脸色阴沉沉的像个水母,比以前更难看了。她试探着问:“妈妈……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权均枭马上就冷哼了一声,“我说不许你一个人去,这次就是真的不许。你别想那么多弯弯绕绕了,拿着妈妈来压我也没用。”
祁云裳顿时失望至极,“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就是这样,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权均枭说完,也不理她的表情,翻身就躺上了床,背对着祁云裳一言不发。这个时候是不能有半点松动的,不然被这小女人软硬兼施地一磨,他知道自己肯定就要坚持不住。别的事情,他都可以对她妥协,唯独事关她安全的事,不管她怎么生气,他都不能顺着她的意思来。因为他连半点失去她的风险都冒不起。祁云裳看着这男人宽阔的后背,也觉得委屈极了。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就晴转阴了,这让谁能受得了呢?他觉得是为她好,她何尝不是为他好?权均枭的工作那么忙,真的陪她出去,恐怕前后的几天又要连续几个通宵来赶进度。还有圈圈实在太小,她身为一个妈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儿子跟着自己受那么多颠簸之苦。但是现在眼看着权均枭这样坚持,她知道说服他这条路恐怕是走不通了,脑子一转,又想出了别的注意。既然不能说服他,那么……就只好瞒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