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而且我们前天做的是全身检查,所以各项资料都比较齐全。而且阿斗最近在拼命看书考中级医师的职称,或许他把这个当做考试来看了。”
“是么?”
樊雅勉强笑了笑,紧悬的心却依旧没有放下,“但愿吧。”
高云开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反过来安慰她,“肯定是这样的,我们是偷偷做的产检,阿斗那人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肯定不会出卖我的,而且啊,如果你家里人知道你在这里,肯定早就找过来了啊,怎么可能不带你回去。”
虽然樊雅从来没说过自己的来历,高氏父子也从来都体贴的没追问过,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脑补的,居然脑补出一个丈夫沾花惹草还被恶婆婆欺压蹂躏最终不甘奴役逃出来的可怜女人形象,跟最近热播的八点档狗血伦理剧十足的相似,樊雅大概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也懒得费心解释。不过高云开这么一说,樊雅倒是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是啊,如果他们真的知道她在这里,怎么可能还不过来找她,就算容浔不找她,大哥肯定会来的。所以,真的只是她想多了吧。微微松了口气,她抬头看看时间,“都这个点了,你还不快去上课?想迟到吗?”
高云开哎呀一声,手忙脚乱的脱下身上的白大褂,他现在还是在读的研究生,导师好说话,已经尽量将他的课排在一起,并且准许他课余时间回诊所帮忙,但如果连课都不去上,就真的对不住导师了。樊雅好笑看着斯文俊朗的大男孩风一样在诊所里来回冲,看他冲出了门,看见放在窗台边的驼色围巾,楞了下,赶紧抓起围巾追出去。太阳已经被云挡起来了,明显下午就要变天,高云开来回为了省钱都是骑机车,没有围巾可不行。推开诊所厚重的玻璃门,门上铃铛叮一声脆响,清洌洌的声音,心脏不由微微一悸,像是被那铃声拉扯了下,微微悸动的感觉。抬头一看,看见一串铜质风铃,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早上小乔从仓库里翻出来挂上的,说叮叮当当听着好听。唇角笑容微扬,她起了兴致,随手拨拉了那串铃铛,黄铜的质地,显然有了些年代,但因为现在复古的风潮又重新流行起来,清脆的铃声中有一些属于厚重年代积累出来的厚重声音,不会像新的工艺品那样轻飘飘的,很中她的意。或许,她下午无事时可以去仓库里翻翻看,看能不能再翻出一串,挂在她房间的窗栏上。夜来风起,或者雪花飞舞时,风铃脆响,别有一番安逸滋味。“樊雅?”
高云开一手推着机车一手抓着充当午饭的煎饼从车库里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樊雅手上的围巾,“啊,围巾,我都忘了。”
说着就要费力把已经开始预热发动了的机车撑起来,他现在这辆车也是他爸爸年轻时骑的厚重款,不是一般的重,更不敢指望一个孕妇帮他扶车。“别,也不嫌麻烦。”
樊雅嗔笑阻止他的动作,绕到他跟前,像训练小狗似的低道,“头低下来,我帮你系上。”
“啊,那多不好意思。”
高云开还有些扭捏。“废话真多。”
樊雅微微踮起脚,将驼色围巾绕过他的脖颈,高云开赶紧低下头配合,生怕累着了孕妇大人。三下两下的替他围好围巾,手指抵着围巾一推一挽再一绕,轻轻松松的就替他打出了个美观却又实在的结,是属于男士的围巾领结,绝对不会显得女气。“咦,你居然还会这一手?真看不出来。”
樊雅脸上笑容微微凝滞了下,轻轻舒了口气,也不隐瞒,“这是我以前特地为了他学的,可惜一次都没用上过,没想到第一次真人模拟居然用在你小子身上了。”
高云开不赞同的看她,“都这么久了都不见他来找你,这样的男人你还惦记什么啊,有空还不如看看身边有什么好男人,你这么出色,多的人为你生为你死的啊。”
樊雅心口一痛,当初听到沈晏失踪的消息时疼痛的感觉瞬间浮上全身,眼神微微一黯,连脸上笑容都有些挂不住。高云开自知失言,小乔早就偷偷跟他八卦科普过,他也隐约知道樊雅似乎有个朋友就因为她失踪了,似乎还是在这附近,所以她才会来到他们这个小街道。他赶紧哈哈岔开话题,“不过你有空教教乔恩心,她每次系个围巾系的跟个乡村大妈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把自己绞死。”
樊雅也知道高云开是好心,勉强笑了笑,“小乔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糟糕,你也太过分了点啊。”
高云开笑嘻嘻,眼角瞥见诊所里探头探脑往这边看的小乔,诡谲一笑,“哎,帮我个忙好不好?”
“什么?”
樊雅诧异抬头,就觉得脸颊微微一热,高云开已经直起了身,俊朗脸上挂满了恶作剧的笑容,她怔了怔,立刻回头看向诊所,果然看着小乔一脸气呼呼的转过身,她不由啼笑皆非,满心的郁闷被这对欢喜冤家闹的烟消云散,忍不住轻轻捶了高云开胸口一记,“就爱胡闹,小心气坏了她她跟你爸告状。”
想起自己那个爱说教老古板的爸爸,高云开悚了悚,赶紧一大口把煎饼个塞进嘴里,哈拉了两句,赶紧骑着机车呼啸离开。樊雅看着逃之夭夭的身影,丰盈却更显柔美的脸庞上浮出淡淡的温柔笑意,轻轻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全是温柔愉悦的眸光,在天光下,熠熠生辉。她站在门口站了会,突然感觉旁边似乎有人在看她,她心里一惊,倏地转身。那边,隔壁相熟的大婶正带着自家活泼爱闹的小孙女走过一辆车边,似乎是刚刚买菜回来,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小雅啊,让高医生晚上别做饭,你们今儿一起来我家来吃饺子。”
樊雅一边暗笑自己多心,一边赶紧有礼貌的道谢,脸上不由微微发红,她还是学不会做饭,不得不跟高家父子一起厚着脸皮嗟他人之食。一阵风过,突然有些冷,揉了揉因为怀孕而有些酸涩的肩膀,慢步走进小小的家庭诊所。却不知道,不远处,一双眼睛紧紧凝视着她,须臾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