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要务,他没有任何意见的迅速点头,“我明白。”
樊雅微微点头,回头看向商秋,“商秋,或许有个人可以帮忙,但这个人,我想请你去联系。”
商秋微微皱眉,“我表哥?但我记得这次事情的起源就是因为我表哥所在的家族,你觉得他靠得住么?”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沈晏都能够选择这条路,她现在真的不是很相信她那个表哥会背叛家族站在他们这一边。文靳虽然义气潇洒,但他骨子里也有根深蒂固的家族观念与亲情观念,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放下手中的事情千里迢迢过来找她这个相处时间并不多的表妹了。“就算他不能信,至少,他可以传递给别人我们已经知道了讯息。”
樊雅冷静而笃定的淡道。商秋看了樊雅一眼,“好,我明白了。”
“麻烦你了。”
樊雅笑了笑,起步走进房间,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套衣服,鹅黄色的暖色披肩配着白色的羊毛裙,长发披肩,不施粉黛,整个人却显得十分秀雅,“我出去一趟。”
商秋眉头一跳,“你去哪?”
“有些事,根源在我,我就必须要去解决。”
樊雅目光落在窗外阴阴沉的天色上,眸子深幽如古井,带着淡淡寒意。沈晏,这就是你选择的么?书房的门被从外面强硬撞开,砰一声,打在墙上轰隆巨响。关眠戒慎焦急的跟在樊雅身后,急声道,“沈先生,这……”门开着,隐约还能听见楼下的厮杀打斗声。“让外面的人都住手。”
虽然是对着关眠说话,他的目光却锁在门口站定的樊雅身上,一袭羊毛裙温暖白皙,鹅黄色的披肩垂在肩上,愈发显得她容颜白皙秀美,不像是久经商场的女强人,倒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她的神色也出乎意料的冷静,仿佛她只是过来聊聊天,说说话。当然,没有说说话那么简单。他们都心知肚明。关眠张口想要说什么,但看看沈晏的神色,咬了咬牙,猛地转身,朝下面大吼,“都他娘的都给我住手!”
樊雅回了回头,反手关上了门,不仅将关眠关在外面,将赶过来的卓天逸与骥卫也关在门外。沈晏静静看着她的动作,漆黑眼眸深若古井,没有任何波澜。樊雅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办公桌后面的男人,依旧是休闲随意的服饰,干净而洒脱,即使是在这间黑沉冰冷的房间里,也抹杀不了他的儒雅气息。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在那段通讯里,简单,直白,干脆,冷酷,甚至没有任何一点犹豫。心脏突然微微绞痛起来,随即被她压下去,柔美冷静的脸上波澜不兴,仿佛刚才那一瞬难过根本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她现在没有难过的时间。“我想知道,你怎么才能收回命令。”
现在还不到一点,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沈晏定定看着樊雅,俊雅眸里一瞬情绪闪过,忽而轻笑,“如果说,我想要的,是你呢?”
樊雅闭了闭眼,掩去眼底怆然,好一会她睁开眼,专注盯着沈晏,“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
他答的平淡。“好。”
沈晏瞳孔微不可见的放大,手指微微一紧,饶是冷静如他,也被樊雅这句好惊住了。樊雅一贯骄傲,即使在商场磨折了许久磨掉身上的棱角,骨子里的骄傲绝对不会容许她做出这样的选择,而且她也应该清楚,如果容浔知道是因为她的牺牲而活下来,他也绝对不会高兴!樊雅冷冷笑了笑,轻轻的,浑然不在意似的扯掉身上的披肩,白色的贴身羊毛裙勾勒出她依旧窈窕的身形。她伸手,慢慢的拧开扣子。沈晏呼吸一窒,目光更深。轻轻一颗,露出洁白脖颈,骄傲优雅,恍若天鹅。再一颗,锁骨恍如上好的玉如意,莹润润泽,弧度一弯恍若世间最美好的景致。再一颗,隐约可见一抹浅浅深邃,神秘到极点,也诱人到极点。樊雅神色冰冷,不见任何羞惭,坦然却讥诮。她的手往下移……“够了!”
一声暴喝,沈晏霍然站起,原本苍白的脸色竟然微微发红,他一手撑着桌子,颀长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受创过度的老人,刹那间,都恍惚让人觉的沈晏老了几岁。“你为了他,居然连这个都肯做……樊雅,你就这么爱他,连尊严骄傲都不要了么?”
沈晏轻轻的道。樊雅拢着衣服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沉默一瞬,她慢慢的说,“沈晏,我其实死过一回。”
沈晏霍然抬眼。“或许那只是个梦。”
樊雅微微闭了闭眼。“那个梦里,我把我的人生过的乱七八糟,容浔恨我,哥哥恨我,妈妈恨我,所有人都恨我,我失去了所有人……只有你,只有你站在我这边,然后我死了,等我清醒,我才觉得我还能选择不一样的人生。我是个贪心自私的人,我明明知道,你才是我最好的选择,但我真的没办法选你……但我没想到,我很努力的想要过好自己的日子,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找上门……我真的已经很累了……我真的没办法再经历一次等待,那四年,已经用光了我所有力气……我真的没办法想象,再一次失去的滋味。”
她顿了顿,嘲讽一笑,“说到底,我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我没办法再一次承受失去的痛苦,自尊,骄傲,甚至容浔的愤怒,在那种痛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沈晏怔住,脸上表情复杂而难辨,看着樊雅的眼神,好像一个全然的陌生人。“沈晏……我求你。”
樊雅望着沈晏,眼泪轻轻滑落。“别让我……连你都失去。”
沈晏身体一颤。樊雅这句话,仿佛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的所有坚持与勇气。但是……他慢慢握住拳头,慢慢的问,“我现在确实可以阻止,但儿子,你不要了?”
樊雅身体一僵。“樊雅,你现在,只能选一个。”
房间的空气像是被抽掉,几乎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