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格外好,一轮红日挂在瓦蓝的天空中,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以及她身上。聂家影趴在床沿边上,头微微侧着,露出半边柔嫩的小脸。兴许是照了太阳的缘故,两颊透出些粉,煞是好看,竟让他看痴了眼。但秀气的眉总是不时颦起,揪了他的身心。他花了几分钟时间,才想起昨晚所发生的事,心里有悲有喜,喜的是自己终于成为她需要的人;悲的是昨晚那个梦……快速摇了摇头,他不允许自己再奢望那么多,起码,昨夜,她愿意守着他,这样,已经足够了。轻轻把聂家影抱上床,在给她盖被子时,发现她的右腕,有一圈暗红指印,是他拽出来的。不免有些心疼,伸手给她揉了一小会,她突然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嘤咛,立时收手,怕她醒来,怕她会反感。聂家影并没有醒起,依旧沉睡着,宁静的屋子一时间除了她浅浅的呼吸声,再无其它声响。周晓逸的心放下,替她掖好被子,却不离开,贪婪地凝视着她甜美的脸蛋,心底轻轻颤动,情不自禁抬手,将要抚上她脸庞的一刻惊醒,害怕被人发现似的收回手,再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转身离开房间,他不想让她误会什么。聂家影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时值中午,她像往常一样起床,刚想到厨房看看常雯准备了什么早餐,脑袋忽然一道雷炸过,常雯不见了,她的妈妈不见了!恐慌再上心头,慌慌忙忙跑出房间要去寻找母亲,却猛然发现客厅沙发上,挤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沙发是她选的,一直喜欢娇小的物件,所以这沙发也比常人家的要小上许多,而眼前的男人,足有1米8的个头,缩在着狭小的空间里,应是极为难受的。聂家影怔怔瞧着他,英挺的鼻、微微抿起的唇,以及那轻轻皱起的眉头……不自觉地,伸手,替他熨平纠结在一起的眉峰,顺便探探温度,还好,总算是不像昨晚那般烫人了。周晓逸倏然睁眼,直直撞上她盛满关切,以及含了一丝,温柔的眸,他瞬时愣怔。这样的眼神,有多少年没见过了。手仍紧贴在他的额,聂家影有些窘,忙收手敛了目光,语无伦次道:“那个……我……嗯……你,你的烧好像退下去了。”
总算说出一句连贯的句子,她在心里大大呼了一口气。她眼里那抹柔情,周晓逸原本只当是自己的错觉,但在看她此时的样子,分明、分明……是高中时候的聂家影才会有的。这么一想,他呼吸顿重,哑着声问:“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梦见你原谅我了,是真的吗?”
说完屏气凝神等待她的答案。她嘴角牵出一抹笑,极淡的,却使得他的世界瞬间亮起。事隔多年,她终于对他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嗯。”
她答了一声,复再垂下眼睑。周晓逸则失了所有语言,整个人犹如傻了一般,光灿灿地笑着,两汪浸了水的眸一动不动凝视着她,生生要将她吸住的阵势。在他灼灼目光注视下,聂家影终是羞怯,转身要躲开,却听他说:“别走。”
她小小撒个谎,“去给你拿药。”
不想马上叫他识破,“你刚刚不是才说,我的烧已经退了吗?”
于是再脱不开身,留在原地,任他看,想等他看够了再只身出去寻找母亲。可他哪里瞧得够呢?这个女人他想了多年、念了多年、爱了多年、也伤了多年,此刻相对,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胸腔、揉进骨血,那样就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分开,可是他不敢,怕再吓坏了她,于是,只单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