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训练的时候,他们没有能掌控好那量,差点让那纪子铭晕厥过去。那孩子竟然一直都是隐忍着不吭声,若不是后来脚步有一些飘忽,而后倒在地上的话,恐怕他们都不会察觉到这一点。纪子铭也没有料到那陆泽华会突然这么问,可是他并没有多想,反倒是缓缓的开了口来:“我啊……这辈子活的太过窝囊了,做什么事情都要让我姐姐来帮我收拾着,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真的。以前我基本上都是在医院或者是家里面度过的,每天都离不开那床,如果不是我姐姐的话,我觉得我这辈子真的是完蛋了。我家穷,很穷。”
纪子铭并没有觉得这种事情说出来有多丢人,他觉得他自己说着的就是事实,这种事情没有要隐瞒着别人的必要,实事求是,这才是不变的真理。似乎是说到了动情处一般,那纪子铭竟是顺势坐起了自己的身子来,而后一边耐心的解释着:“当年我爸好赌,欠了一屁股的赌债,我妈妈后来也因为一些事情而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家里面的所有压力全部都降落在了我姐姐的身上。我姐姐是一个很温柔也很要强的女人,做事情向来都不肯低头的,你可知道吗,她为了我,牺牲了自己,将自己的清白和尊严交给了别的男人。”
这个别的男人指的自然就是那穆清苏,虽然纪子铭没有说明白,可是陆泽华却是能理解的。毕竟他也和纪苇苇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那么久了。纪苇苇这个女人一开始给他的感觉也只是小三,或者是狐狸精那种,单纯的觉得她只是一个花瓶,关键性的时候总是派遣不上什么用处。可是很快的,这样的念头就被打消了,随着他和纪苇苇认识的时间越长后,那陆泽华就诧异的发现,这个纪苇苇所拥有的知识和独特的见解很是吸引人。而且为人又和善,和他一开始所想着的完全是两种人,渐渐的,他对纪苇苇的敌意也就没有那么重了。再加上纪苇苇总是可以让穆清苏的心情变的愉悦起来,久而久之那种隔阂感也就渐渐消失了。陆泽华也真的就将纪苇苇当做女主人来对待了,也不会冷眼旁观之类的。可那纪苇苇却一点架子都没有,不仅仅可以和下人们打成一片,有时候甚至还会在穆清苏不在的时候,端着自己的碗跟下人们一起用餐。那不是刻意捏造出来要给谁看,更没有要拉拢其他人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按照自己的心在走。纪苇苇这个女人,确实是挺了不起的。特别是现在陆泽华在知道当初纪苇苇是为了给自己弟弟治病才会被卖进来的时候,他更是吃惊不已。纪子铭苦笑了一番,伸出手,将自己快要滚落下来的泪水给擦拭掉这才一边哽咽着:“可是在这期间,我竟然还指责了我姐姐不要脸,说她做这种事情是肮脏的……从那之后,我就一直都没有机会再见过我姐姐了,可是在这期间,我的治疗却是不曾间断过的,一直到现在,我终于可以下床走路,甚至可以蹦蹦跳跳的了,可是我的姐姐却不见了,我连一句谢谢和道歉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他对纪苇苇亏欠的实在是太多了,一重新提起当年事情的时候,那纪子铭的情绪根本就不能控制,像是小孩子一般,呜咽着竟然就直接哭泣了出来。而阿杰和陆泽华只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或许,他们已经明白了这个孩子这般执着坚持下去的动力是什么了。这故事虽然很感人,但是并不会影响了他们对于纪子铭的培训。他们身上肩负着的是穆清苏施加过来的压力和命令,同情心那些他们也有,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端出来。在纪子铭擦拭完泪水的时候,那阿杰便主动的走了上前,伸出一只手摆放在了那纪子铭的面前而后一边催促着:“好了,休息的时间已经过了,接下来就继续进行刚才的训练了!”
纪子铭抬头,盯着那阿杰伸过来的手,会心一笑,主动的握住,而后整个人一瞬间就从地上腾身而起。日出,日落……一个月的光景很快的就从指尖流过。只是简单的一个月,那纪子铭的气质完全就变的不同了,不像是以前一般,总是浮现出一丝病态美来,反倒是多了一丝男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