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人倒是没有,除了咱们村,还有其他一些各村受不了官府盘夺的流民,都是些可怜人,靠挖野菜、捡拾野果充饥度日。这个冬天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挨不过去,等开春就可以找平整的地方开几亩地,有了收成还能少饿死几个人。”
“你就在卧牛岗招揽村民们好生安置,遇事忍让一些,不要与人争执,遇到官府中的人,就躲到深山中去。过些时日或许会去卧牛岗找你。”
周仓说道。两人在裴大户和周成的坟上扫祭一下,便又返了回来。此时甘池和陈仲已经煮好饭请周仓先用,周仓吃完等三人用饭的时候说道,“饭后收拾一下,我们只带随身之物,粮食够三日之用即可,其他的都驮到驴背,刘全你把驴牵走。”
说的三人都有点热泪盈眶,刘全知道还会去卧牛岗找自己,也就没有推辞。饭后,周仓与刘全告别,也送别了那头陪伴自己多时的驴。问明去波家堡的路,周仓骑着马,甘、陈二人步行往波家堡而去,周仓并不是想显示自己主人的地位,而是用各种时间来提高自己的骑术和驾驭马的本事,沿途用糜芳送的弓箭也射了些山鸡野兔之类,箭术大长。经过多日的相处,甘陈两人亲近了许多。路上遇到不少往波家堡去的人,陈仲一打听,这些都是太平道信徒。周仓有些愕然,太平道发展的实在是太快。到达波家堡之后,波家堡与裴家村大不一样。首先是规模大了很多,依山而建,堡外还设置了栅栏。在门口还有几个壮汉看着像是闲汉四处晃悠,腰里面鼓鼓囊囊。周仓将马交付甘陈两人,命两人在外等候,自己进堡,他现在还不想两人与裴元绍有什么交集。壮汉见周仓要进堡就应了上来,听说是波才的亲戚,态度一下子就变得友好许多,其中一人主动带着周仓找到波才家,其他几个人远远的盯着甘池和陈仲,两人就在路边上找颗树靠着晒太阳。波才家看着并不破烂,甚至比裴大户家还要大一些,敲打几下就见门一开,出来的正是多日不见的裴元绍。裴元绍一见周仓大喜过望,“哥哥你怎么来了,可想死我了,我还以为真要等两年呢。波才没在家,他应南阳张曼成之邀去了南阳,把他爹也带去了,说是在那边找到一个好郎中,就在南阳养病。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可把我闷坏了,跟我说说这些时日你都到哪去了,你可知道家里出事了?”
“嗯,我都知道了,咱们进去说话吧。”
周仓拍拍裴元绍,“又长高了。”
然后谢过那名壮汉,那名壮汉见真是来找波才的熟人,也就又回到自己的岗位。进屋以后,周仓把刘全说的叙述一番,然后问道,“你在这里可好?”
“好好,跟大家相处的极好,咱们裴家村里来的人都安顿下了,这里的人虽然日子苦一点,可很团结。只是……”裴元绍顿了一下,“只是波才每日不知在忙些什么,经常出门不知道是到哪里去,也经常有人来找他,然后就聚在一起关起门来商议什么,却使我在门外留意是否有生人。好几次波才带领青壮在夜里出门,天亮才回来,还带回来不少粮食和财物,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他不会是去抢劫吧。”
裴元绍接着说道,“我来的时候堡中只有三百多户,没几个月功夫多到五百多户,可能更多,听说附近几个堡中都是这样,我还听他们说这几个堡都听波才的。波才常把他们聚在一起讲话,还组织青壮在一起操练,就像我爹那样,他们是想做什么呀?”
“这次我出门也发现太平道的教众常聚在一起,觉得他们似乎有所图谋,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咱们不适合再呆在这里,所以就想带你离开。”
“好啊。我也觉得他们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有几次我想问波才,后来一想,既然他不跟我说,还是不问的好。不知哥哥想到哪里去?再就是村民如何安置。”
“嗯嗯,真长大了,知道想事了。”
周仓由衷地夸赞裴元绍,“这次我出门去了徐州,走过不少地方,几乎转遍大半个徐州。结识了广陵陈登、下邳糜芳,这两人都是徐州有名的士族大户。还蒙沛国的甘公给我许了一门亲……”“哈哈,我就说嘛,哥哥肯定在我前面娶亲。快跟我说说,我这个嫂嫂相貌如何,可配得上你?哥哥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人,我还没见到呢,相貌应该不差,再说人家也是大户,自然配得上我这个白身穷小子,我答应过两年再回来成亲。别打岔,跟你说正事。”
周仓白了裴元绍一眼,“甘公推荐我去幽州陶谦那里,陶谦是他的女婿,此去估计可能先做个小官。不过你就不去幽州了,我还有要事交给你。”
“啊,哥哥为何不带我,有何要事?”
“咱们村有许多村民逃入卧牛岗,他们无依无靠,我想你把这里的村民也带去,在卧牛岗垦荒种田。”
“垦荒种田啊,那我不去,我还是跟哥哥走,哥哥到哪我就去哪。”
裴元绍连连摆手道。“你且听我说完。一路之上我看有很多流民,你就在卧牛岗建堡收留这些流民,以后这些流民会越来越多,你挑选精壮之人按我们操练之法加以操练。”
周仓继续说道,“安顿下以后,你持我的书信至下邳见糜芳,讨一些粮种,再去广陵见陈登讨一些盐囤积起来,还有去东海的海西县有一家张氏铁匠,务必请他来卧牛岗,秘密打造铁器、兵刃。这是一千个钱,你先用着。”
说着,周仓从身上解下卖盐的一千钱,背了这么长时间,可真沉呀,估计能有三四十斤,身上尽管还有六百钱,顿感轻松许多。“哥哥,你哪来这么多钱?你不会是……”裴元绍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