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见主公忧虑,心中不安,思来想去造得此塔楼,可选力大善射的弓弩手立于其上,低层可有十人,中层可有八人,顶层可有六人,足可射出两百步,在长垒外就可射入曹营。”
审配令人在两百步外设立草靶,塔楼上的士族果然可以射中。用绳索上下调运弓弩箭矢十分方便。袁绍大喜,“好好好,令人赶快照此仿制百座,立于前营,在全营挑选善射的弓弩手。”
从十万人中选出千八百力气大、有准头的弓弩手不是什么难事。郭图暗叫: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公孙瓒当年在易京建壁垒不就是这么干的吗?审配无非改成木质罢了,有什么可得瑟的。有了远距离杀伤性武器,袁绍心情转怒为喜:曹阿瞒看你得意到几时,马上守军就被压得抬不起头来,等到曹军士气耗尽就可大军进攻,攻破长垒指日可待。曹操在这边心安理得的接受手下的歌功颂德,等大火燃尽,令人堵死地道,掩埋深沟,然后摆酒席请功,他还没有忘记单独赏给盗墓贼们一桌酒席。曹操已经想好,过两天就让他们出去寻墓。因为袁绍的地道战延误了周仓再此劫粮的计划,他将时间推迟到三日后。“主公,兴霸来信。”
张颌向周仓报告道。“兴霸在黄河边已经近一个月约,周富找到当初藏匿的船只,但年久失修,难以用作战船,只能拆掉选取好的当做木料。程昱帮忙又找到大小船只数百条,他正在抓紧时间进行改造。”
周仓眉毛一挑,“这需要多久?”
“至少还要一个月。兴霸说广陵水军已经赶到,正好用这段时间熟悉水性,还说黄河与长江大不相同,河水浑浊,泥沙尤其多,水军很不适应。另外他还说,现在正是黄河汛期,我水军处在下游,船只较袁军小,一个月后汛期过了才好出战。”
好运气呀好运气,周仓禁不住呲牙,时间点真是赶得好。“那袁绍那里是否驻有水军?”
“有。以北岸为主,是袁尚负责调度,人数有一万多人,数量虽多但是不足与我水字营相提并论,兴霸称他们为在水上的步卒。袁军船只虽大而多,但兴霸已有破敌之法。”
“好,给兴霸回信,务必要小心,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在一个月内做好各种准备。”
周仓大悦。“儁义,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再活动活动了?”
“那好啊,不过还要劳烦主公再去张绣那里借兵。”
周仓点起五千石粮草来到张绣的营寨,张绣正急的在营帐内搓着手转圈圈。“卫国贤弟。”
“兄长,我这是有劳找你借兵来了。”
上次张绣借给周仓两百人,派出去不到一天,权当出去遛马,人马无伤就换回五千石粮草解了张绣燃眉之急,张绣巴不得多几次这样的买卖。“好说,好说。”
“兄长这是为何是烦恼?”
周仓问道。“卫国有所不知,袁绍一夜之间竖起近百座塔楼,上面都是弓箭手,从今天一早就开始朝我营中放箭,我军措不及防,伤了不少兵卒。现在兵卒只能躲在长垒之后防守,稍微离开掩护就要被对方弓箭手秒伤,真是愁人。”
张绣说道,“我派人与袁军对射,根本就射不上去,反又伤了不少弓箭手。我亲自试一下,即便是我也很难够及塔顶,就算勉强射上去也是绵软无力。”
张绣在这里诉苦抱怨,有传令兵来报,曹操紧急升帐要求所有将军前去议事。周仓与张绣赶到曹操大帐来的时候已经是人头攒集,热烘烘如同集市。“张将军,我营中现在已经伤了近千人。我刚才问曹洪将军,他的中军也差不多,你那里怎么样?”
乐进焦急的问道张绣。“我那里也是如此,我正在为此事发愁。主公把我们叫来就是为此事吗?”
“正是,大家议论纷纷,没拿出什么好主意来。”
“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曹操领着众人出帐,往营门方向去。“主公小心。”
数名盾牌手护住曹操。只见袁营塔楼上乱箭齐发射向曹营,却射不到曹操这里。曹军守卫紧贴在长垒之后弓箭射不到的地方,来回走动前先要抬头张望一下,然后要头顶盾牌一路小跑,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个倒霉蛋被射中。再看那些塔楼上的袁兵哈哈大笑,在那里指手画脚。“主公,”张绣懊恼的说道,“我找到最好的弓箭手,两石弓,也无济于事。塔楼太高,袁军居高临下,占尽地利。”
曹操倒吸一口凉气,袁绍哪来这些小花招。“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我军就会士气低迷,袁军就会展开强攻。诸位,可有良策?”
曹洪说道:“主公,要不咱也建塔楼?造的比袁绍还要高大。”
这个建议被荀攸否定。“建起塔楼,且不说耗费钱财,与袁绍对射两军消耗,我们耗不过袁绍,我们的弓箭手也不如袁绍。”
荀攸说的没错,袁绍正希望能与曹操拼兵力,曹操拼不过袁绍,人不如袁绍多。弓箭也不如袁绍多。乐进说道:“要不咱也挖地道?挖到塔楼下面?”
“更是不可,袁绍哪能没有防备,那我军损失更大。”
“主公,我愿带两千死士杀进袁营,砍倒、烧毁塔楼。”
张绣赌气说道。这更加的不可能,还不如干脆杀进袁绍军中斩杀袁绍。对这个不合实际的想法被众人忽视掉。武将们没了主意,谋士们眉头紧缩。曹操扫视自己的手下,发现好像都没有主意,看到贾诩时,贾诩也不再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陷入沉思。一转脸,曹操又看到周仓,就见周仓眼睛望着袁军的塔楼嘴角微翘,似乎面带嘲笑之意,像是有点心不在焉又像是想起什么事。“卫国在想什么?”
“卫国,卫国,主公在跟你问话。”
张绣赶紧拽拽周仓。“呃,曹公唤我吗?曹公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