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曹操心情正好,投石车连续一天不断的投石,袁绍的塔楼已经所剩无几,塔楼上面也是空无一人。“卫国劫粮怎么样啊?”
周仓将情况一说,没敢说向张绣借兵的事。曹操更是高兴,“好啊,如此一来,袁绍的士气必然受损。”
周仓的损失,曹操觉得并不大,不就是五百骑兵和一千人嘛。杀了袁军也有两三千人啊,还有千辆粮车。更何况损失的不是自己。说话间,侍卫来报,中郎将李典押解今年刚刚收集的五万石粮草抵达官渡。曹操更是高兴:“太好了,开战之时我担心粮草不足。幸亏有卫国的二十万石粮草,终于坚持到秋收。今年风调雨顺,必是丰年。这样我们又可以继续与袁绍对峙!哈哈哈,袁本初需要从河北运粮,看他能坚持多久!”
周仓一直不明白:曹军缺粮,这跟打仗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不打仗也是缺粮啊,士卒仍没有吃的。经过几次战役,特别是在曹营待过几次总算是找到原因,自己太想当然了。首先,非作战的情况下,曹军平时一日两餐且只能吃到六成饱,作战时能吃到八成,出战的士卒在出战前才能够饱食,这就是为何在寿春时,王垕用小斛分粮,那是在不打仗的时候才用的。而周仓的队伍一日三餐,向来平时至少就能吃到八成饱,这就相差不少粮食消耗。其次,周仓很少有与敌军僵持对峙持久战的时候,所以粮草大多随军携带。如果粮草需要长途运输的话,视路途远近在路上就有大量的损耗,运粮的青壮和辅兵也要吃饭,就拿现在曹军从许都运粮,路途虽然较近,往返路上也要消耗掉近两成,袁军从河北转运路上至少消耗掉五成,难以想象,十万军队要有多少消耗。再者,大军云集所有的粮草全靠运输,若是在平时,各路兵马驻扎在各地,还可以有腾挪的空间,就地得到一些补充,自己也可以耕种粮食、蔬菜、饲养禽畜,现在完全是依靠输送。算来算去,曹军的粮草消耗要多出平时的一倍!也就是说,曹军一年的军粮在不到半年就消耗掉。曹操比不了袁绍财大气粗,难怪曹操头疼。李典带来粮草也带来荀彧的信。曹操看后,眉头紧缩。荀攸问小声道:“主公,莫非许都出现变故?”
“呵呵,没有。许都太平无事,有文若在那会有事。”
曹操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曹操把周仓和荀攸、郭嘉等人留下,将其他人打发走,才痛恨的说道:“可恶的大耳贼!”
“文若来信,他送来这五万石,回头再送来十万石,剩下的他再想办法筹划。”
曹操说道,“但也只能这么多了。”
“啊?”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如今正是收获之际,至少应该三四十万石才是,如何只有十五万石粮草?”
十五万石,大军一个月就啃食干净。“唉,刘备将汝南搜刮一空,囤积粮草,妄图偷袭许都。被卫国击败逃走时,将粮草付之一炬,全部毁尽。汝南因战事,百姓无法工作,农田荒废,收成不及去年三成,因此不仅粮草收不上来,为保障当地百姓的生活不生乱子,还要从庐江和宛城调运过去十万石贴补!”
原来如此,本来可以从汝南收上来至少五万,现在反而赔进去十万,里外里就是十五万。十万石哪里够?也就是少饿死几个人罢了。周仓让出庐江,本以为可以缓解粮食危机,没成想被用作救济汝南。曹军本来可多再坚持两个月,现在只能坚持不到一个月了。在一个月里就要扭转官渡战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本欲退出官渡回军许都,但是文若信中说让我们务必坚持,他会再想办法。这该如何是好?”
曹操说道。退还是不退?回军许都可以减少沿途粮草损耗,但是会影响军中士气,在许都产生恐慌。不退就面临绝粮,全军溃败,退军至少能度过去眼前的难关。各谋士也都犯了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周仓说道:“我立刻写信回徐州,看能不能再调十万石粮草。”
“唉,卫国心意我领了,你军中的粮草一直是自己供应,已是解决我很大一块负担。你初占徐州,徐州也不容易,你还要防孙权,牵制袁谭,前次送来十万石已经实属不易。”
曹操说道,“我原答允免去下邳三年赋税,卫国要照此执行啊。”
“曹公放心。即使没有十万,想办法抽调出三万、五万也是可能。文若先生说得对,我军已经坚守数月,袁绍想必更加着急,只要我们再坚持,定会找到战机。”
沉默许久的郭嘉终于开口。“主公,卫国这句话有理。主公着急,难道袁绍不急?他从河北出兵已经快有一年迟迟不能取胜,袁绍面上无光啊。他接连损失颜良文丑,掘地道、建塔楼又皆为我军所破,袁绍情以何堪?卫国两次出兵,烧毁粮车千余辆,粮草数十万石,现在袁绍恐怕已是气急败坏。”
曹操点点头,光考虑自己这边的困难,没有去想象袁绍的境地。“可是这又如何?”
“呵呵,袁绍心急,就越迫不及待的想战败主公。他不知我方虚实,我军连续取胜,士气正旺,又有秋收粮草支持。那袁绍更会千方百计的搞小动作,耍花样,甚至豪赌!嘿嘿嘿,我倒想看看袁绍还有花招。”
到底是郭嘉,见势与众不同,更是深谙袁绍的脾气,袁绍讲排场、好面子。损失一点袁绍不在乎,连续的在曹操面前吃瘪,在手下面前丢脸,袁绍怎么会善罢甘心。荀攸说道:“主公,文若、奉孝和卫国说的对!决不能退军,继续坚持,我们还有取胜的希望,若是退军则再无取胜之机!”
“那好吧。有劳卫国。另外,公达以我的名义写信给孙权和刘表借粮。估计他们也会有诸般借口。”
曹操又苦笑一声,然后脸色一寒:“再有论及退兵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