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之后一天冷过一天,周仓提的要求很合情合理。“每年万套冬衣可否?”
周仓再次摇头:“万套虽然不少,但总需要换洗吧,两万套冬衣和被褥如何?”
辛评倒吸一口凉气:“两万套实在是超出青州能够承受的范围,即使是万套也需要多方筹措……”周仓脸色一沉:“先生此言差矣,我又不是白要冬衣,是拿我的建安纸等价交换,青州不足还可以从其他州购买,先生为何要推三阻四?”
周仓又轻叹一口气:“我知道先生为难。也罢,要不是将士缺少冬衣,我也不会如此急迫,今年首批两万套,以后每年一万套。另外如果贵军有淘换下来的旧衣也可用来定数,但最多不能超过两成。”
听周仓这么一说,辛评也不好再说什么。“多谢使君体谅,我这就回复袁谭将军,抓紧时间筹措,争取一个月内送达东莱。”
辛评心中窃喜,审配不厚道,给青州送来的不合格冬衣正好有了用场。周仓却是更加高兴,有了冬衣不说,还有了袁军的衣甲,再加上甘宁缴获的兵刃、器具,足可以在辽东迷惑一下公孙度。说实在的,冬衣真的很缺,尤其是要抵御辽东的寒冷需要很多的衣物。张炯与苏扬一直在积极的储备,但周仓认为战略得当、补给跟得上就相当于取得一半的胜利,因此他对物资向来要求多多益善。周仓的口头禅是:家中有粮、心中不慌。有周仓以身作则,徐州人一个个都是把家虎、敛财奴,当然他们也尝到了甜头:那就是腰杆硬、底气足,随时可以应对突发事件和发动战争。“互惠互利对徐州和青州不是很好嘛。我与袁谭将军合作一直很愉快。”
周仓又说道:“我提前先向先生透漏个消息,我徐州正在研制笔、墨、砚,只是现在产量还少,估计年末就会供应。”
周仓扭头对孙达说道:“将韩悦前些日子送来的笔墨砚取一套来。送给袁谭将军做回礼。”
辛评手里捧着回礼,东西是好东西,但心里沉甸甸的,徐州的新花样层出不穷,从青州换走的都是粮食、马匹和冬衣,这是让袁谭放血啊。反念一想,把这些东西再卖回冀州,收益肯定丰厚。就算是送给冀州的士人也是很大的人情,绝对有利于袁谭收买人心,笼络人脉。当务之急,提升袁谭的声望是第一位,其他都可以忍让。“多谢周使君。事不宜迟,我这就返回青州。”
辛评踌躇一下说道:“在下还有不情之请,我家主公袁绍身体欠安,听闻神医华佗在徐州,可否请先生为我主公诊治?”
周仓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唉,先生的心意我深能体会。虽有心让华佗先生前往,却不能答应先生。”
“这是为何?”
“先生请想,袁绍有病,你请到名医,知道的人说你衷心爱主,别有用心的人会不会说你心怀叵测,意图对主公不利?”
“我心可昭日月!”
“你信,我信,还有谁信?我只怕华佗还未见到袁绍就被拿下,然后再栽赃给袁谭公子,那可对他大大的不利啊。”
周仓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辛评,“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冀州内部的龌龊,先生想必会比我了解更多,否则田丰先生也不会含冤而终,沮授先生不至于客死他乡。”
提起沮授和田丰,辛评哑口无言,“使君言重了。”
“冀州有多少人见不得袁谭将军建功?有多少人在背后掣肘?又有多少人准备要落井下石?烦请先生回去向袁谭将军带我一句话:实力才是硬道理。”
辛评是爽直之人,请华佗探病也是他一时起意,却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多波澜,从心底他不愿见到出现这种情况,但他对审配和逢纪也是不信任。唉,自己竟然还不如周仓看得透彻。“多谢周使君,辛评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