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宪装作大惊,“两位将军何出此言?”
胡烈指着罗宪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虽不能手刃与你,但绝不归降!”
罗宪长叹一声:“将军误矣。杀你父兄者非我汉军,而是另有其人。”
“哼!五溪蛮已归附于你,难道不是你军?”
胡广朝张既叩首:“使君,罗宪如此推诿可见其用心,不可上当受骗啊。”
张既疑惑看着罗宪,你不会真把罪过推给五溪蛮吧,这与掩耳盗铃又有何异。罗宪拱拱手:“我说另有其人,并非我军,而是你魏将!那魏将不是别人,正是那领军主将孟达!”
五人瞪大眼睛,怎么又说到孟达。“当初孟达率令尊胡遵及令兄胡奋攻打武陵,被沙瓒将军设计围困不假,然而沙瓒将军五溪部不过五千人如何能拿住两万大军?”
胡广、胡烈兄弟一愣。罗宪接着说道:“那孟达本是蜀人,在上庸时便欲归蜀,迫于曹真和陈武的看护而难以成行,迫不得已随曹丕南征。被困于武陵之后,孟达派心腹对沙赞将军言,若能放他归蜀,愿将人马奉上。沙瓒将军许之,孟达遂将其军情泄露,又故意将胡遵、胡奋两位将军陷于绝地而不救,致使两位将军死于乱军之中。而战后,孟达即隐藏身形寻机从武陵遁入益州。”
呀!胡广、胡烈面面相觑,他们无法分辨罗宪所言真假,但孟达最终确实是回到益州,而两万人马尽没,孟达能够孤身保全,其中定然有不可告人之事。张既与蒋济微微点头,他们早就怀疑孟达有反心,在上庸拥兵自重,出兵汉中时磨磨叽叽无功而返,申丹申遗连兄弟还向曹真报告过,小心孟达,陈武去上庸后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特地提拔心腹张特加以监视。姜维入益州带的就是孟达外甥邓贤和心腹李辅,结果姜维一去不归成为益州大将,或许这里面既有孟达的阴谋。再结合申丹申遗被杀,两人几乎可以断定其中大有文章。所有的指向瞄准孟达,可惜死无对证。罗宪找到了最好的替罪羊,死了的孟达也难逃被利用。两军交战为国事,生死不为私仇,而被奸人所害那就另当别论。“两军交锋死伤难免,各为其主情有可原,然始作俑者乃是孟达,若非孟达令父兄不会屈死,所以两位将军不该怪我大汉才是。”
胡广、胡烈愤然起身:“孟达虽死,其子孟兴还在长安,我当斩其子以报父仇!”
张既默许。孟达为了打消曹真的疑虑把儿子送作人质,也是想为自己留有血脉,孟兴还是没有逃过一死,孟兴的子嗣也被胡氏兄弟所杀。张既、蒋济感恩于曹操,到儿子曹丕这里就弱了一层,到了孙子曹睿这里更是大大降低;至于庞山民,本就对曹魏无多少衷心,他更渴望回到荆州老家,庞氏一族还等着他发扬光大。随着孟兴之死,拦在张既归降前的最后一道障碍被扫除,答允愿归附大汉。罗宪回营告知沙瓒,沙瓒感慨罗宪心思敏捷,却又对嫁祸于孟达有所不安,待听问胡氏兄弟杀孟兴以报父兄之仇对两人恶之,孟达纵有千般不是,祸不及家人,如何就以此泄愤?大汉四三零年九月初二,张既打开长安城投降,故都长安重新回到大汉怀抱。短暂修整几日,曲阿坐镇长安,邓艾、马岱、陈式等东进潼关与马休兄弟会合,沙瓒、曲奉先与魏氏兄弟携魏延、张郃的骸骨再走子午道返回汉中。此时汉中也已尘埃落定,张翼、廖化攻定军山斩文厚,姜维攻破南郑,陈武并不死板,在城破之时遁走上庸投奔夏侯尚。见魏延尸骨,周信不住感慨,若魏延能够一直留在周仓身边至少是一军都督,或许还会早一些平定天下,于是令魏昌兄弟扶灵柩去荆州见周仓。如父亲自宛城出兵,两面夹击,夏侯尚必败无疑。周信发出安抚使令,张既暂领雍州刺史,蒋济为别驾,庞山民为从事;毌丘秀暂领凉州刺史,法邈为别驾;姜维暂领镇西将军,领本部人马坐镇敦煌,盯住司马懿。汉军出川一路马不停蹄已有两月,周信下令休整十日,准备出征上庸。周仓对周娥喜爱至极,依旧在数日之后便领军赶至新城。上庸多山,夏侯尚依山设置层层防御,汉军如蚂蚁咬骨只能一口口啃,进展甚慢,而周仓似乎并不着急。冯戬不解,端木凌、曲平、穆秋心知肚明,此并非周仓不急,而是如此就可把夏侯尚羁绊于上庸,便与周信出兵汉中。然而到了七月,张郃丧于木门道的消息传来,周仓撼动。对张郃的感情可与于禁不同,是最早跟随周仓的大将,时间最久,交情不亚典韦,为周仓能够从诸侯之中杀出一条路立下汗马功劳,可以说是周仓部下功劳最大的将军,没有之一!周仓最没想到张郃竟然死在木门道,与史书同出一辙,这使得他有些迷乱,怎么会这么巧?莫非是天注定?作为新时代的学生,他不禁开始怀疑,冥冥之中的轮回。迷乱之余,周仓更忧虑于从来未有过的战损在即将统一天下之计发生,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又猛然想到,自己曾给陆逊定下半年的时限,如今已经过去两个月,自己虽然没有怪罪陆逊,陆逊又不知急成什么样,急则容易出错!甚至酿成大祸。周仓匆忙令曲平即刻去见陆逊,言因益州和雍凉之战,半年夺取洛阳之令作废,四方已定可徐图洛阳,务必以稳为上,尤其是军中大将要加强防护,不得轻易冲锋陷阵。周仓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当曲平赶到陈留,得知周仓次子周挺在攻打虎牢关时奋勇登关,被魏军冷箭射中,失足坠落城下,侥幸逃脱一死,然双腿骨折!文钦将周挺背回送至陈留,陆逊调集所有郎中,把董奉请来,只能截掉周挺膝下双腿,周挺再也无法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