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只是低低地呢喃了一句，就安静了下来。并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睁开眼睛，像平时一样和他斗嘴。“喂。黑面包，你醒了吗？醒了就睁开眼睛！喂！听得到我说话吗？”

陆瑾继续轻声地唤着，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可她依然紧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丁点儿醒过来的迹象。陆瑾怀疑自己刚才听到她说话，又是他的幻觉，又是一场空！在等待着郑小涵醒来的这几天，他已经出现过无数次，类似这样的幻觉了。“喂！你醒了吗？”

他不死心，继续唤道，声音却温柔得像变了一个人，根本不像平时的他。她依然沉默地闭着眼睛，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喂！你醒了吗？黑面包！”

隔了一会儿，陆瑾还是不死心，又唤了一声。“债主大人！你不嫌烦啊。我的耳朵都快听起茧子来了。”

小涵实在是抵不过他的呢喃，不得不忍着周身的疼痛，勉强打起精神回答他。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干涩难听得要命！天啊，口好干！“你真的醒了！”

陆瑾声音突兀地提高，整个人瞬间凑近她。看着她坚强地挺了过来，他真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见她，全身包裹成那样，生生停下了前进中的双手，抑制自己满心的喜悦。听到她叫自己债主大人，陆瑾心里松了一口气。现在至少可以断定，她没有像那些狗血的电影情节里一样，出个车祸就失忆，一醒来谁也不认识了。至少，她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听到他的声音，还能辨出是他来。“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我全身都很痛哎。没力气和你说话。很费劲！”

小涵虚弱地回答道。“那你醒了，怎么不睁开眼睛？”

陆瑾现在可一点也不在意她话中的挑衅意味，开心地趴在她床边，喋喋不休像唐僧。他总觉得这一刻和她说话是幻觉，似乎下一刻，她又会昏迷过去，安静得让他害怕。“没有力气！”

小涵无力地道。“可你不睁开眼睛，没人知道你醒过来了。”

陆瑾继续胡扯，引着她和他说话。“你不就知道我醒过来了吗？难道你不算是人啊！”

郑小涵觉得一觉醒来，陆瑾奇怪地变得有唐僧大师的潜质了。听到郑小涵久违的顶嘴，陆瑾心里终于踏实了。只要她有顶嘴的力气，说明这生命力超级旺盛的家伙，应该是完全挺过来了。刚刚安静了几秒，就在郑小涵以为陆瑾不再说话，能让她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他又开始唐僧了。“喂，你睡着了吗？”

他问得有点小心翼翼，还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小脸。“债主大人，我现在浑身痛得要死，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要是你真怕我死了，直接伸手探探我的鼻息，就行了。不要戳我的脸，我讨厌别人像戳小狗一样戳我的脸！”

郑小涵就算在疼痛中，也被他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