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最近风起云涌,不仅仅是商界,还有黑道。蠢蠢欲动的势力正在不停地膨胀,嗅到了危险气息的市民人人自危,胆战心惊。单氏作为C城企业的龙头老大,领导者接二连三地爆出丑闻,让民众对单氏的信心大跌,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股市也动荡不堪。唐暖薇和宫屿利用宫氏的影响力,勉强才能稳住股价,但是长此以往,宫氏也会因为受到牵连。毕竟,宫家内部的男女关系也异常混乱,自顾不暇。单修哲的案子没有丝毫的进展,似乎已经无力回天。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哀叹唏嘘。只是说到底,别人的事情,最多也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真正感同身受的人又有几个?大多也是秉承看热闹的心态,高谈阔论这件案子的真实性。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之前单修哲受伤,跑前跑后暗自神伤的温馨大美女在此时此刻却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肚子微微隆起,个子娇小的女人。记忆力不错的人还记得,她便是单修哲的前妻——凌桃夭。于是,C城沸腾了。单修哲的情感倾向作为报纸杂志的头条,几乎卖断了货。单修哲在凌桃夭和温馨两个女人之间的选择,让民众雾里看花。只是这一次,连孩子都有了,难道温馨真的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给拉下了总裁夫人的宝座?呵,这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啊。市中心一栋豪华别墅内,温馨穿着丝质睡衣,肩带滑落肩头,露出圆润的肩膀,她的手指优雅地捏着高脚杯,晃荡着里面的红色液体。嘴角的笑意阴狠,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反派女二号,那是一种做坏事的得意感。单修哲递交了离婚协议书,她签了字,根本没有选择。财产分割她占尽优势,只是就算她要的东西再过分,都不曾让单修哲皱一下眉头,从头到尾,他的笑,都是刺痛她双眼的利器。她说过,她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毁掉。单修哲,你不爱我,这便是下场!我要笑着看你和凌桃夭生离死别,这样才能让我痛快不已!审讯房里,单修哲一脸疲惫,青色的胡茬争先恐后地冒出来,让他俊美的脸上平添了男人的沧桑感。此刻,他单手支住脑袋,有些不耐烦地应付着眼前的警察。“同样的问题你们问了几百遍,不累么?”
当听见,你为什么要去刚新码头这个问题时,单修哲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这样的疲劳轰炸,简直惨绝人寰,丧心病狂!要是他想回答,也不会在凌晨三点还和这个看似刚毕业的毛头小子耗着了吧?年轻的警员狠狠地拍一下桌子,狠狠道:“回答问题!为什么去刚新码头?是不是拿着毒品去交易了?!”
“没有,”单修哲干净利落地回答,“我去兜风。”
门啪嗒一声打开,沈斋穿着黑色的外套走进来,脸上的笑意一如既往的柔和。“你先出去,下面我来问就好了。”
“是,沈警司。”
小伙子用力地行了一个礼,替他关上了门。单修哲双手枕在脑后,身子往后一倾,疲惫不曾从脸上褪去:“沈警司亲自审问,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你放心,小夭在外面很好,现在她在我那里住着。”
沈斋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挑衅。那双时常笑着的眼睛此时变得犹如豺狼一般,有一种猎捕食物的兴奋感。单修哲先是一愣,杀意瞬间聚集眼底,但是转瞬之间,却又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猛然哈哈大笑起来:“沈习,你真可怜。因为想得到凌桃夭,做到这种卑鄙的地步,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特别恶心?”
沈斋仿佛是被人狠狠地戳了一刀,书生一般的气质在那一刻变成了骇人的冷意,他双手拍在桌子上,身子霍地往前倾,靠近单修哲:“小夭跟着你只会变得不幸!你带给她的除了伤害还有什么?”
怒吼响彻整个审讯室,让外面的人都为之一惊。沈警司一向都是以理服人,很少有这么丧失理智的时候啊。单修哲无所畏惧地直视沈斋,声音冷漠,却斩钉截铁:“如果是她觉得受伤了,想要离开我,我无话可说。但是别人没有资格来评论我和她的事,有没有伤害,是不是伤害,你知道多少?!如果那个人是凌桃夭,就算她说想要杀了我,我都会笑着把刀递给她,然后将胸膛送到她手边!沈习,你觉得你的爱伟大无私,可惜,她不需要。她要的,是我——单修哲!”
这一段充满了霸气自信的话,如果换做其他人说出来,只会觉得矫情和无理取闹,可是从单修哲嘴里说出来,出人意料的特别深情。他相信凌桃夭爱着自己,也相信,只有自己,才能带给凌桃夭幸福。在爱情里,就算是伤害,也是一种表现。所以,多少人对痛苦甘之如饴,不肯放手。直到双手被烫伤,也不肯相信,其实那个人的心里,早已经没了你的位置。沈斋在那双黑眸里想要看出一点虚假情意,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他不得不承认,单修哲是认真的,他是真的爱凌桃夭,而且也坚信,凌桃夭同样是爱着他的。这样相互信任的爱情,他梦寐以求,用尽一切手段去争取,却徒劳无功。哥哥,对不起,你的小夭被人抢走了,我没有抓住她。可是或许也会感到欣慰,有这么一个人,像你一样,深深地爱着小夭。如果这个人不是单修哲该有多好,这样,我就能够放手,安安静静地祝福她幸福。沈斋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的人偶,跌坐回自己的位子,双手撑住自己的脸,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放过他,哥哥的仇没有办法报;杀了他,小夭一定会恨死自己。如此的两难境地,让他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单修哲奇怪地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萎靡,电光之间,他想起那天凌桃夭无意之中叫了他一声沈斋,他曾经派人查过沈习的底细,知道他有个弟弟叫沈斋,却在一次任务中牺牲,如此看来,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是个谜。如果是狸猫换太子的戏码,那么凌桃夭一直都知道这个人是沈斋而不是沈习……“你,是沈斋,还是沈习?”
单修哲问出口之后,才发觉这个时候问这个实在不合时宜,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却缓缓地抬起了头,眸光中带着嗜血的恨意:“单修哲,我以为你忘记了,原来你还记得?怎么,终于记起来,沈习已经死掉的事实了么?”
单修哲被他骇人的语气惊得有些说不出话,他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会知道沈习已经死了?什么叫做终于记起来?”
他步步反问,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所以,你的确是沈斋,顶替了沈习的身份?”
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单修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彻底激怒了沈斋,他狠狠地揪起单修哲的衣领,眼中的怒意汹涌地可以吞噬一切:“你亲口下的命令,难道你忘记了?!单修哲,一条人命,对你来说这么不值钱吗?!”
单修哲恼怒起来,他挣脱开沈斋的钳制,刚刚平静下去的心情一下子被激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杀过人,也没有让别人杀过人!沈习这个名字……”他猛地一下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斋。“记起来了是么?”
察觉到单修哲震惊的眼,沈斋忽然有种明快的恨意,他的话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记起来你和顾诺是怎么杀死我和哥哥了么?一个亲口下令,一个亲手射杀!看着我这张脸,记不起哥哥死前的样子了么?!”
单修哲忽然往后倒退了几步,那一段不想记起的回忆排山倒海而来,让他的心脏几乎喘不过气。沈习……沈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