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后院,天蓬早被绑在一张案板上,动弹不得,肥猪头悬在板沿外,露出脖子方便捅刀子放血。“瓦盆拿来,猪血不能浪费。”
老道士拿刀,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了。天蓬眼看要完,拼了命惨叫,叫声中,夹杂着浓浓的恨意。“李岳,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我堂堂天蓬元帅,掌管天河十万水军,而今竟落到被人宰杀吃肉的结局?猪叫声响彻仙霞山,传出百里。几十里外空中,一朵彩云向西飘过,云上一将军,身着金甲,正低头探视,忽闻猪叫声,面色顿时一喜。彩云方向一变,直朝仙霞山飞来。道观中,老道士正准备给天蓬割喉,忽闻头顶一声轻喝:“且慢!”
老道士一愣,抬头见到金甲将军,只觉仙气飘飘,以为天将下凡。他扔下刀就拜,还把小道士拉着一起拜。“天将大人突然驾临,不知有何吩咐?”
金甲将军笑道:“我乃大唐征西军先锋大将,并非天将。刚才听闻猪叫,好奇过来看看,见此猪骨骼惊奇,四肢发达,想必有一把力气,可比牛马,足以拉车运粮,所以出声阻止你杀它。”
“大唐征西军?”
老道士心中凛然。大唐军队,已经打到这里来了吗?曾闻大唐有仙人相助,要统一天下,今看果然不假。金甲将军问道:“猪肉8文钱一斤,此猪重约500斤,价值约有4两银子,我购之军用,便多加1两,凑个5两买它,可否?”
小道士有些不愿意,但老道士不敢不卖。大唐军队都打到这里来了,以后说不定仙霞山都归大唐掌管,不答应可不行,况且又不吃亏。于是,天蓬保住小命,松绑后随着金甲将军架云离去。才过半小时,又有祥云飞至,观音菩萨来了。“菩萨,此山与高员外描述一样,应该就是仙霞山了。”
孙悟空道。观音停在空中,向下观看,见一老一少两个道士,于是问道:“悟空,你看那两个道士,是不是我们要找的?”
孙悟空定睛观看,点头道:“正是他们。”
观音皱眉道:“既是他们,却为何不见天蓬?莫非一夜之间,他们将天蓬吃光了?”
她心里急啊,不会吧,天蓬不会真的被吃了吧!悟空笑道:“山上没见骨头残骸,他们总不至于连骨头都吃光吧,那猪到底在哪,待我下去问清楚便知。”
猴子向下一跃,轻轻落在道观中,正在老道士身后。观音着急,他却不急,还有心思耍宝,用手拍老道士肩膀。老道士转身一看是个猴子,吓了一跳,随即才反应过来是昨晚高员外家那个猴长老。“此距高老庄三千里路,这猴子一夜便至,神通也不小啊。”
于是不敢小看,客气道:“原来是孙长老,不知孙长老到此,有何贵干?”
孙悟空问道:“昨夜被你抓走的肥猪,去哪了?”
老道士面色不愉,你一猴精,不告而进我道观,我都没计较,现在却又开口质问我肥猪下落,当我好欺负吗?孙悟空见他不说话,不耐烦了,抬脚一跺,顿时整座仙霞山都摇晃起来。“快说!”
老道士吓得面色惨白,再不敢摆脸色,道:“那猪,被大唐征西军的一个先锋将军买去拉车运粮了。”
老道的话,观音当然也听到了,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暗恨不已。这一顿折腾,先跑兜率宫,后至云栈洞,现追到仙霞山还没完,还要去寻大唐征西军……“都怪李岳,若不是他,我哪需要这么奔波?”
她举目远眺,很快便找到了征西军所在,她又细查,不一会便看到天蓬被人抽鞭子,拉着运粮车。“……”找到天蓬,观音终于松了口气。这些,西游又可以继续了。她略施手段,就把天蓬救了出来,军中虽有仙人坐镇,对一头猪的消失却毫无察觉。“哼哼!”
天蓬见到观音,泪流满猪面,哼唧的声音都带着庆幸喜悦。观音取出九转金丹,道:“快吃了吧,修为恢复后,当一心保唐僧去西天取经。”
说完金丹朝天蓬一扔。天蓬猪头翘起,猪嘴大张,一口将金丹吃下。丹药入腹,天蓬的修为开始飞涨。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人仙……不一会,药力耗尽,他的修为停留在金仙初期。你看他,身躯立起,前蹄化手,后蹄化脚,猪毛化衣,变成个长耳长鼻大肚壮汉。虽是化成人形,却依然一副猪相。化形成功,天蓬急忙跪地道:“多谢菩萨搭救之恩,多谢菩萨!”
观音面带微笑,指着一旁的孙悟空道:“他也拜取经人为师,是你大师兄,你快随他一起,保护唐僧继续西……咦?”
她话说一半,发现天蓬身上有异样。刚恢复的修为,此刻竟在快速散去。“又来了,又来了,菩萨,快救我!”
天蓬吓得猪脸都扭曲了。悟空、木吒都吓得后退,生怕传染,主要这场面实在诡异。不一会,天蓬一身修为散去,再次变回肥猪,话也不会说了,嗷嗷唧唧说不尽的委屈。观音满脸阴沉,咬牙切齿道:“时间倒流,这……这是时间法则?”
原来那反本归源丹,蕴含时间法则,只要法则还在,天蓬就算修为恢复,也将被打回猪形。“李岳到底哪里来这么多手段?空间法则、虚弱法则,现在竟有出现时间法则,他到底是谁?”
“嗷嗷!”
天蓬大叫,求观音想办法。观音叹气道:“当今三界,无人会时间法则,我也不会。”
言中之意便是,你没救了,等着进屠宰场吧。这时,木吒道:“师父,昨日天蓬元帅吃下丹药后,只3个呼吸便被打回原形。而刚才,用了6个呼吸才变回原形。”
观音眼前一亮,道:“如此说来,天蓬体内的时间法则,在快速消散?”
她伸手,给天蓬体检,细细感受时间法则有无变化。“法则之力的确随时间减少,可这速度,很慢,达不到一晚减少3秒钟的效果啊!”
据她推算,照这个速度,需三年时间,才能让时间法则之力完全消耗。孙悟空突然道:“会不会,是九转金丹的缘故?”
“金丹消耗了一部分法则之力,所以时间倒流的效果变差了。”
观音点头,道:“对,定是这样。”
天蓬一听,立刻哼哼唧唧起来,两只小眼睛中满是渴望。观音叹气道:“罢了,我再跑一趟兜率宫,为你求丹。”
为了西游早点继续,观音也顾不上麻烦了。孙悟空却道:“菩萨别去了,老君正重造八卦炉呢,兜率宫不见客,你现在去了也没用。”
“而且,一颗金丹只换来3秒钟时间,就算再来十颗,怕是都没用。更别说老君个小气鬼,要多了他不会给的。”
观音:“这……”“难道,只能等三年后,法则之力自行消散?”
才因袈裟耽搁2年,现在为了这猪,又要拖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