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雅恼羞成怒地涨红脸，一拍桌子，怒道：“你看什么看！”

千舒无辜道：“小妹妹，我这是看你哪里了？”

张梦雅气得说不出话，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她有些扁平的胸说事，尽管千舒没明说，但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嘲笑。她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除非去医院，否则胸前是休想再壮阔起来。程晨看着千舒的眼神放柔，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小妹妹，姐姐没时间陪你玩，乖，去一边玩。”

千舒向来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伟大原则，如果不是张梦雅太过盛气凌人，她也不会出手不是？别以为她看不出来，眼前这小妞不比她大，肯定也小不到哪里去，二十岁肯定是有的。张梦雅捏紧两只手，气得浑身颤抖。她从小被爷爷捧在手心里疼爱，生怕她摔了磕了，哪受过这样的气。千舒懒得理睬张梦雅，继续低头玩游戏。张梦雅抬起手，一巴掌就要狠狠挥在千舒脸上时，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扭头一看，竟然是程晨。看着程晨那张紧绷的俊脸，张梦雅一下就委屈地掉泪了。“晨哥哥，她欺负我，你放开，我要教训她。”

程晨冷下脸，沉声道：“张梦雅，别胡闹。”

胡闹？晨哥哥竟然说她在胡闹？张梦雅顿时觉得更加委屈。“晨哥哥，明明是她先欺负我的，你竟然说是我在胡闹？”

“小妹妹，你确实不是你先胡闹的？”

千舒火上加油地来了一句。“你……你……你这个贱女人，你……你……”显然，张梦雅对脏话的研究不深，你了半天，也就一个贱女人勉强能骂人。这种骂法在千舒听来不痛不痒，但程晨不这么认为，他收紧手中的力道，声音阴沉。“住嘴，她不是你能骂的。”

张梦雅哭着反驳。“我就能被她骂了么？”

千舒真的想说两个字：是的。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仗势欺人，落井下石，于是悻悻地闭上了嘴巴。程晨没有说话，等于是默认了张梦雅的话。张梦雅甩开程晨的手，哇地一声就哭了，边哭边含糊不清地说着晨哥哥，你欺负人家之类的话。程晨皱紧眉头，如果不是看在张老的面子上，张梦雅早被他丢出程氏大楼无数次。他说过，他不讨厌张梦雅，但不代表会喜欢甚至容忍她。之前的故意宠溺，不过是想气气千舒而已。“够了，这里不是你耍小孩脾气的地方，马上离开这里。”

程晨半点不怜香惜玉，冷冷道。“呜呜……我要告诉爷爷，你，你欺负我，我，我好不容易回国了，只想找你玩儿，你不陪我玩就算了，还帮着这个女人凶我。”

张梦雅边哭鼻子边指责程晨。千舒默默捂脸，这起码有二十来岁的软妹纸是火星来的吧？妹纸，赶紧回火星吧，别在地球上吓人啊。张梦雅不依不饶地哭喊着，一点不把程晨的警告听进去。程晨看在张老的面上，没有下狠手把张梦雅拎出总裁室。一时间，气氛诡异地僵住了。张梦雅在一边哭闹不停，千舒跟程晨大眼瞪小眼。“晨大少，那个，要不你哄哄这位小妹妹？”

千舒小心翼翼地提议，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忽然就出现晨大少化身奶爸，怀抱身穿娃娃衣的张梦雅，轻声哄着的温馨画面。唔……她果然很恶趣味啊。程晨冷冷瞪了千舒一眼，后者耸耸肩，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张梦雅。”

程晨脸色阴鹜，三字说的咬牙切齿，分明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节奏。千舒忽然很佩服张梦雅的勇气，如果换成是自己，她估计早被晨大少吼出总裁室了，注意，不是哄，是吼。“你欺负我，你为了别的女人欺负我……”张梦雅把程晨的话当成耳边风，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程晨的耐性已经消失殆尽，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的耐心一直有限。“张梦雅，你既然叫我一声哥哥，就该知道千舒是你的嫂子。”

千舒再次默默捂脸，晨大少，你别再为我拉仇恨了好么！张梦雅气呼呼地喊着：“哼，她才不是我嫂子呢，爷爷说过，你会娶我的，你一定会娶我的。”

程晨微眯起双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没把张梦雅丢出程氏大楼。“我想娶谁是我的事，千舒是我想娶的女人，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们不久就会登记结婚。”

这句话，算是彻底把张梦雅惹毛了。张梦雅的千金脾气本来就骄纵，再加上从小被张老当成宝贝宠的无法无天，做事说话就更加肆无忌惮。再加上身边的人对她向来都是阿谀奉承，习惯了别人的百依百顺，张梦雅哪能接受一而再再而三被赤裸伤害。“不，爷爷不是这么说的，爷爷不是这么说的，爷爷说了，你会娶我的，你会帮我打理张氏集团，爷爷不会骗我……”千舒脑壳疼了，这残局，谁来收拾啊！程晨懒得再跟张梦雅废话，拿出手机拨打张老的电话，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挂下电话，坐回办公桌后，管自己埋头看文件。千舒挺佩服晨大少的淡定，心想自己也不能示弱不是，拿起手机，继续跟俄罗斯方块奋斗。张梦雅见程晨和千舒都不理睬自己，哭着哭着也就没有了哭劲，但是那股倔强劲还在。看来，她是打定主意没人先给台阶下，她就不打算停住哽咽声了。说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啊。这妹纸二十年来算是白活了，千舒真想问问她，在外面解决不了事情的时候，是不是也耍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可惜千舒没有问这个问题的机会了，因为张梦雅口中的爷爷张老已经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程氏大楼。千舒不知道眼前这位白发苍苍，却没有老年人仪态的老年人跟程晨是什么关系，看张梦雅无耻地耍赖程度，关系估计不一般。不然，依晨大少的脾气早三下五除二的把张梦雅扔出了总裁室。张老走到张梦雅身边，老手牵嫩手。此刻，威严的老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慈蔼。“小雅，怎么哭了？”

张梦雅嘟着嘴，泫然欲泣。张老慈爱一笑。“乖，不哭了好不好？有什么事就跟爷爷说。”

张梦雅抽泣两声，点了点头。张老握了握张梦雅的手，对程晨道：“程晨，借你的休息室一用。”

程晨点点头。“请便。”

张老状若无意地看了眼千舒，牵着张梦雅走进总裁室里的休息室。千舒心里突然毛毛的，总感觉老头这一眼并不简单，好似警告又好似怨恨，反正挺复杂的。“怎么了？”

程晨问。“没事。”

千舒摇头，应该是她多想了。她没欺负他宝贝孙女吧？好吧，就算欺负了，张梦雅也添油加醋告她的状，他身为一长辈，不至于因为这个原因怨恨自己吧？半个小时后，张老和张梦雅终于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张梦雅说不上破涕为笑，但反正是不哭了。张老没有过多的表情，走到程晨面前，缓缓开口：“小雅耍孩子脾气，难为你了。”

程晨客气道：“张老言重了。”

张老点点头，还是没啥表情，年纪一大把，看起来比程晨还心高气傲，高高在上。他走到千舒面前，声音不冷不淡。“你就是千舒？”

千舒点点头。“小雅小，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哪冲撞了你，你别往心里去。”

千舒扯扯嘴角，二十岁的姑娘叫小？还孩子？再说就冲你这一脸阴阳怪气的爷爷，她敢往心里去么？想是这么想，嘴上还是十分客套的。“您客气了，是我不对，应该让着小雅的。”

甭管程晨跟这爷孙两什么关系，先套了近乎，谦虚揽错再说。张老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他扭头对程晨说道：“程晨，今天麻烦你了，小雅已经知道错了，希望你不会排斥她以后再来找你。”

程晨淡然回应。“不会。”

张老放心地点点头，程晨一诺千金，这点他还是坚信的。“小雅，跟晨哥哥说再见。”

“晨哥哥，再见。”

张梦雅扁了扁嘴。程晨朝她点头。张老再没多看千舒一眼，牵着张梦雅离开，张梦雅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在张老看来，千舒还不够入他的眼，程晨想娶她，那她也得有那福气嫁给程晨。张梦雅离开，总裁室总算是清静了。其实，今天出这么一个小插曲，千舒还是觉得挺开心的，因为晨大少跟搪瓷娃娃的关系根本没想象中的那么亲密无间嘛。程晨：“千舒，你一个人乐什么呢？”

千舒否认。“哪有，晨大少你看错了。”

程晨挑了挑眉，小样，瞧那笑得都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还想不承认。“哦？”

程晨索性站起身，缓步走向千舒桌前。他每走一步，千舒的心肝就忍不住颤一下，她吞了吞口水，有些困难地开口。“你，你要干什么？”

程晨嘴角一翘，坏坏的痞子模样顿时出来了。“你觉得我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