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然的到来，在江流市也是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轰动，四大家族闻风而动直接给准备了接风洗尘的宴会。这个消息是肖冰亲自告诉顾泽的，她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里甚至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愧疚。看着肖冰神色复杂，顾泽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爸爸应该是没打算让你把这件事告诉我吧？”

“父亲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段时间总是很反常，师父……山雨欲来风满楼了，你要多加小心呀。”

肖冰有些担心地看着顾泽。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肖冰的确是迫于无奈拜师的。但是这些日子，顾泽对她绝对算得上是耐心教导，她的医术也比之前高超了不少，所以从心里是感激这个师父的。两家的立场不同，这件事从一开始肖冰就明白，身为家族的女儿，她更明白若是真的有了那么一天自己的选择根本就是唯一的。她不能背叛生养自己的家族，只能对不起顾泽。看着顾泽的时候，肖冰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悲伤：“师父，是不是有些事情，你一定要做。”

“是。”

顾泽笑了：“有些事情可以不做，但是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也要做，肖冰，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我师徒缘分也就这么多了。”

顾泽知道，肖冰现在夹在中间很为难。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徒弟，也是真心传授医术的，只是他们之间的缘分也就这么多了。听见这话之后肖冰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她看着顾泽：“师父这是不要我了？”

看着她好像是破碎的娃娃似的，顾泽的心里也不好受。他咳嗽了一声，淡淡的说道：“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我要你还是不要你，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不能让你为难，肖冰，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我所愿，但是你应该知道这些事情我们根本躲避不开。”

“与其以后再两边来回周旋痛苦，还不如，我帮你做决定。”

顾泽说着拍了拍肖冰的肩膀：“就这样吧。”

他一向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不管在什么事情上，都可以干净利落的选择最正确的做法，就比如说这件事，他处理的就是干干净净。看着顾泽的背影，肖冰双拳紧握，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这时候，肖凉从后面出来看见姐姐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姐，你没事吧？”

“没事！”

肖冰恼怒的抹了一把眼泪朝着家里走去。生怕会出什么事，肖凉也是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进门，便看见吴南山也坐在这里。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肖冰的火气更是直接冲到了脑袋顶上。她直直的看着肖远：“父亲，我有话要与你说。”

“说吧。”

肖远发现女儿有些不太对劲，却还是眉眼含笑。在外人面前，他永远都是如沐春风的慈父。肖冰站在那里不肯开口，眼神直接落在了吴南山的身上，送客意思很明确。吴南山也不是真的不懂事，站起身来笑了笑低声说道：“既然你们父女两个有悄悄话要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管家，送客。”

肖远皱了皱眉毛，看着肖冰有些不悦，可是他还是等到吴南山已经彻底离开了，这才不高兴的开口：“你失态了。”

肖冰当然知道自己失态了！她握紧了拳头，看着肖远：“为什么？”

“没头没脑的，你说什么？”

肖远哭笑不得，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这么毛躁了？肖冰深吸了一口气：“你之前让我拜师，我不愿意，你说是为了拉拢顾泽，我现在是顾泽的徒弟了，你为什么要支持张家，跟顾泽作对？”

“姐，你说什么呢？”

肖凉急忙拉了一下姐姐的手臂：“你跟爸爸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肖冰也想好好说话啊！可是她做不到！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当年顾家灭门，虽然我们肖家不是直接参与者，但是也算是冷眼旁观的吧？后来顾家的好处肖家也没少瓜分啊，父亲我们已经很对不起顾泽了，为什么还要帮着张家？”

“啪！”

肖远忽然变了脸色，站起身来狠狠地给了肖冰一个耳光。这一下子打的极重。肖冰的半张脸迅速肿了起来，吐了一口血水出来。“爸爸？”

肖凉急了，护在姐姐身前：“说话就说话，你打姐姐干什么？”

“现在清醒了吗？”

肖远冷着一张脸瞪着肖冰。肖冰挨了打，自然也是清醒过来。她冷眼看着肖远，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家的很多腌臜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失望过。红着眼眶，一言不发！“我问你，清醒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要是被外人听见了，用不上明天，我的人头就会挂在你的房间门口！”

肖远咆哮出声！这时候，肖冰终于是冷静下来，清醒过来。她瘫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一定要这样吗？”

“只能这样，我们之间，早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想要修复回头，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肖冰，我之前叫你拜师，不过是为了稳住他，怎么他没被稳住，你现在倒是生出来了这么多蠢念头！”

肖远有些失望的看着自己精心栽培的女儿。“你不要忘了，你是肖冰，是我们肖家的女儿，是肖神医，不要沉迷在那些低俗的感情中，他不配！”

肖远丢下这话之后转身就上了楼。看着姐姐这个样子，肖凉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拿过药箱，细细涂抹药膏：“姐，疼不疼？”

“疼，呜呜，我好疼。”

肖冰忽然哭出声来，眼泪流下来冲刷着那些药膏。她伤的是脸，可是双手却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的位置，泣不成声：“这里，弟弟，我这里好痛，呜呜，好疼！”

肖凉从未见过姐姐如此柔弱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是伸出手来，把姐姐拥入怀中：“爸爸不是故意的，他也是被逼无奈，我们家在这件事上本来就是没有话语权的。”

他们两个年纪相差不大，所以肖冰知道的事情，肖凉其实也都是知道的。只是肖凉之前一直都在逃避，如今，已经是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