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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法埃尔...”
面对着眼前态度强硬的拉法埃尔,茉莉也不禁一时语塞,被她的话语压迫着一直退后,直到退无可退也无法再进一步。 实际上无论是茉莉还是拉法埃尔都不想要开始明面上的矛盾,她们是一起奋战了四年的战友和姐妹,朝夕相处的互相支撑不是费舍尔能简单撼动的。 长久的相伴让她们都对彼此的性格有了很深的了解,不会说出太伤人的话语,彼此之间都互相留有喘息的余地。眼看着拉法埃尔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茉莉却也再无更多的话可说了。 而更重要的是,茉莉也的确没有更好的理由去争夺费舍尔。 她什么都没有,单凭一句简单的“不想放弃”什么都做不到,除了能增添矛盾之外便没有其他的用处了。 对比拉法埃尔,她和费舍尔老师的感情就像是一张白纸,显得那样名不正也言不顺。 看着茉莉被打击得无法再战的模样,拉法埃尔脸上也并未露出任何大获全胜的喜色,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过,却已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她只是沉默了片刻,语气也稍稍软下来了一些,对着茉莉说道, “抱歉,茉莉...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然后我们再谈这件事。这件事太突然了,我还没有相应的准备...” “我知道的,拉法埃尔...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休息好了我们再谈其他的。”茉莉稍稍退后了一步,目光闪闪地对着拉法埃尔回应道。 拉法埃尔感激地看了不远处留出空间的茉莉,随后便看向了她身旁的费舍尔,对着他轻声地平静地说道, “费舍尔,跟我过来。”
随后,拉法埃尔便先一步转过头去,走入了王庭的深处。 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走廊的深处,费舍尔这才从那沉默之中恢复过来一点。 刚才的时间大多数时候他都保持着沉默,并非是他不想操作,要眼睁睁地看着拉法埃尔和茉莉因为自己的过错而产生摩擦,而是他压根就没有操作的空间。 客观条件上,首先是事发突然,完全是以一种接近失控的方式撞入毫无准备的自己面前,给的反应时间太少,局势又太过于复杂恐怖,饶是以费舍尔都愣了半天。 要知道,虽然他是神话阶位,但他不可能用高过她们的阶位去处理情感上的矛盾,或者说不能直接这样用。 好,在这里再次感谢伟大的书爵士,多亏了他的叛逃造成了如今的形势,费舍尔之后会好好感谢他的。 其次,他才从过去回到现在,中间有四年半的空白期,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很多,他与两位淑女也分离已久,不清楚她们之间的羁绊和关系。他都还没弄清楚这些年龙廷发生的变化与修罗场的条件,不知道茉莉是怎么突然就跑到这里来的... 如何应对都可能会有疏漏,还不如暂时不开口,说得越多错得越多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但从刚才的拉法埃尔和茉莉的交流上,费舍尔还是对拉法埃尔和茉莉之间的感情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她们的感情非常深,羁绊非常好。 也多亏了她们之间不忍伤害彼此的感情,竟然没有进一步激化彼此之间的矛盾,还暂时分离开来。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至少费舍尔认为就算她们不清算彼此,也要清算自己。 费舍尔宁愿淑女们清算自己,因为他深知这都是自己不加节制的索取造成的后果,理应受到这样的惩罚。 该说不说,在这方面费舍尔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 想于此处,费舍尔转过头去看向了茉莉,却见她强笑了一下,显然还未从刚才战斗的余波之中回过神来,她对着费舍尔说道, “费舍尔老师,你先去吧,我...没关系的。拉法埃尔应该也有事情要和你说...” “好,茉莉。”
费舍尔点了点头,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拉法埃尔走入的走廊,在身后鲸人种的注视下同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他穿过了走廊,很快就来到了王庭深处的宫殿。 大门对着自己敞开着,在里面陡然变得明亮的殿堂之中,费舍尔看见了拉法埃尔那正在悬挂先前那一直捏在手中的斗篷的背影。 她的尾巴耷拉向下,看起来有些委顿,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她停顿片刻后,低低的声音才传来, “先关上门。”
“好。”
费舍尔依言照做,在进入宫殿之后便将身后沉重的门扉给轻轻阖上。 投目看去,拉法埃尔正在整理衣架上的斗篷,一点点、一寸寸地整理,企图用自己的爪子将上面的任何一点皱褶都给拉平,这样不知道有任何意义的动作,她不知为何做来,只是在沉默中,一直这样做。 费舍尔看着她的背影,刚想挪动自己的脚步再次向前,却听见她的声音突然响起,她轻着声,低低问道, “费舍尔,你...对茉莉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吗?”
该来的还是要来,从来没有能躲得过去的。 费舍尔没有沉默太久,也没有再向前,只是回道, “...是。”
拉法埃尔那缓慢整理斗篷的动作戛然停下,她身后的尾巴更是如同被抽了骨头一样软了下来。 “......” 紧接着,她低下了了一点头,手上,原本要将那些皱褶整理到一马平川的爪子也一点点将那斗篷攥紧,溅起起伏不平来。 她颤抖着身子,很快,就连声音也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你对我...也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对吗?”
“...对。”
但听到这话的瞬间,拉法埃尔便猛地一下转过头来。 直到这时,费舍尔才堪堪发现,刚才在茉莉面前的,她的威严和平静已经完全支离破碎,或者说,在费舍尔面前,她向来都是好几年前的那位小龙。 她咬着牙,眼睛完全变成了危险的竖瞳,但并非是捕猎时的威胁,因为她的眼眶周围已经红了一大片,那带着滚滚灼热的泪也早已在眼睛的牢笼里打起了转,但她却一直强撑着没有让它们落下... 或许早在刚才与茉莉对峙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这样的感伤,但她却尽可能地妥善处理这件事,没有落下任何人的面子,也不想让费舍尔陷入难堪和抉择,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费舍尔的话。 她不希望从她的口中跳出偏向任何一方的话来,落向茉莉便会伤了自己,落向自己便会伤了茉莉,落向自己他就要面对自己和茉莉的同时苛责。 但到了私下,她却再也忍不住了。 “费舍尔,除了我们之外,你到底还有几个关系亲密的女性?!!”
拉法埃尔啜泣着,身上灼热的蒸汽也一点点崩出,她一把将身后的斗篷摔在地上,朝着费舍尔走了过来,直直地看着他,对着他质问道, “那位伊丽莎白,那位魔女蕾妮,茉莉,我...还有呢?!你还有多少这样的关系是我不知道的?”
费舍尔没有退后,眼睁睁地看着拉法埃尔眼角带泪地靠近自己,用支离破碎的声音将刚才隐藏的内心的话语全部吐露出来, “你是在责怪我吗?费舍尔,你是在责怪我这么久都没有来找寻你,责怪我的无能,责怪我没有本事将你的存在大大方方地告诉所有人?所以你觉得我对你没有爱,没有责任,对你没有挂念吗?”
“我没有,拉法埃尔。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和确定...” “那你是觉得我是没有感情的野兽,是低贱的龙人种亚人,是你买下的奴隶,是配不上你高贵人类的低等种族吗?所以你把我对你的感情,对你的爱当成垃圾,把我的努力和对你的思念当成废品?就连回来寻我难道对你而言也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和怜悯吗?”
“我从未把你当成过低贱的种族和奴隶,我从来都将你当作和我一样的灵魂,而非有形的种族...” 拉法埃尔的眼泪愈发多,她的爪子也攀上了费舍尔的身躯,那颤抖的经络和骨骼无一不在表露她的震惊和难过,但即使如此,她也未如同对待那被她残忍摔落地面的斗篷那样对待费舍尔。 甚至于,费舍尔只能感觉到她那近乎哀求与疑惑的轻柔抚摸,而她的声音也接着传来, “所以,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对吗?我还欠你一次惩罚,这就是你索取回来的方式,对吗,费舍尔?”
还记得先前他们在港口处分离时,费舍尔留下的信件之中提到过,那场游戏中拉法埃尔欠他一次惩罚。但那毕竟只是一句玩笑一样的话语,他从未觉得拉法埃尔欠过自己什么,也当然不会较真地去索取那次惩罚。 但拉法埃尔全部都记得,甚至于那信上的每一字每一词,可想而知,即使相处时光短暂,但那些记忆却早已深深镌刻入了拉法埃尔的灵魂。 此刻,伴随着她啜泣的表情,因为靠近费舍尔,她的鳞片也依旧再一次伏倒,变得格外柔顺起来。 但这象征着适尾的爱情,此刻却让拉法埃尔显得格外伤感, “所以,你才要惩罚我,让我对相处了这么久、帮助了我这么多的茉莉说之前那些话。让我在马上来临的战争面前失了方寸,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让我和当时那样无助...是这样吗,费舍尔?”
“我想要带你去见我的母亲,让她认识你,接受你,然后从她开始,让我的族人,整个世界都接受我们的结合...但我要怎么做,直接告诉她你的身份和秉性,她能接受你吗?或者呢,用你强大的力量,像是人类用炮火痛击我们那样,强迫我、我的母亲和我的族人去接受你吗?”
“我想要让我的姐妹见证我的爱情,让她感知到我的喜悦。你想要我怎么做?让我心安理得地接受其他女性和分享你?我不忍伤害茉莉,那位蕾妮在你心里占了多少,甚至于伊丽莎白和她的纳黎把我打得遍体鳞伤都不敢北上...” “你原本就是高贵的人类女皇钟情的亲王,是那样高贵优秀的人,人类世界闻名的宝石。我呢,一位南大陆亚人土著部落族长的女儿,一位不慎沦为奴隶的龙人种,一位被人类和叛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败军女王...” “我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能配得上你,但现在看来,我无论怎么做都配不上你。你想让我怎么做,无论是等待还是努力,都无济于事,你希望我怎么做?”
“费舍尔...” “费舍尔...” 话语到了最后,那些仅对费舍尔展现的泪水还是忍不住地夺眶而出,在她美丽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散着蒸汽的纹路。 她一点点靠近了费舍尔,形如拥抱,却又好似有所顾虑和害怕地不敢往前,那种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的感觉让她感到难过,而所谓的其他淑女和茉莉都只是这种感觉的表象而已。 她的事业完全停滞不前,她并不知道人类那边有恶魔的帮助,她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强,觉得自己不够努力,即使被打得头破血流一败涂地都不曾放弃,却还是会在心底有所疑虑和焦急。 难道说,仅仅只是拥有了肌肤之亲便能代表一切,就能代表自己走进了他的心,走到了他的身边吗? 如果是这样,拉法埃尔早在过去的时候就不会与费舍尔分离,而是跟着他回圣纳黎去了。 她要的是平等的、毫无顾忌地站在他的身边,但如今却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远,甚至于这样不平等的她连向费舍尔表达独占的欲望都不敢。 她何德何能能竞争得过伊丽莎白,那个如魔王一样笼罩在南大陆之上的阴霾。 她无能地哭泣起来,连声的质问终究只是内心中的疑惑不解与不甘,乃至于紧紧拥抱费舍尔的勇气都无法燃起。 拉法埃尔的啜泣之中,费舍尔忽而感觉她猛然张开了嘴,一口死死地咬在自己的肩膀上。 龙人种的尖牙狠狠地透过了他的衣物,准备刺入费舍尔的肌肤,溅起鲜血。 但因为阶位的差距,即使她拼尽全力也只能留下一排不明显的牙印。 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用这样的疼痛来驱离费舍尔,让他明白龙人种拉法埃尔的野蛮,与高贵的人类文明的天差地别的差距。 但那样的,带着哭泣的撕咬根本疼不到费舍尔的皮肉,疼的地方是心脏。 费舍尔在沉默之中,一点点紧紧抱住了那与自己保持一点距离的拉法埃尔,将她一点点拉近自己,让她的撕咬更进一步,直到完完全全与自己紧揉在一起。 “呜...” “茉莉和其他的女性的事情,全部的罪责都在我。”
此刻,他对亚人娘补完手册的责怪也终极究到了头。 或许赫莱尔说的没错,亚人娘补完手册加的“繁衍点数”压根不仅仅是生物繁衍层面,更重要的是,它点燃了自己不加节制地对别人的占有,只有拥有她们,他才能获得片刻满足,而这也是为什么费舍尔从来不能自我解决欲望的原因。 那不是肉体上的欲望,而是灵魂的欲望。 他在没有遇到其他淑女的时候,身体就很正常,从未有过不对劲的反应,这已经能说明这一点了。 所以,在过往的时候,费舍尔经常变着法去怪亚人娘补完手册,如果不是它...如何如何云云。 但现在,面对着眼前倍感痛苦的拉法埃尔,他却只觉得全然是自己的过错。 纵然有千般万般原因是因为亚人娘补完手册,但终究是他无法控制贪婪才酿下了这样的过错,他必须得认。 所以,就算埃姆哈特没有提前告诉自己,就算自己突然遭受了这样的局面,就算让拉法埃尔感受到了痛楚从而自己也感觉到了深深的愧疚,他都必须得认,必须得承担后果。 “为此,我感到深深的歉意。但你说的不对,我从未责怪过你,我从未将你看得低贱,我也从未想要惩罚你。无论你是龙廷的女王还是当初的小龙,我始终平等地看你,这一点自始至终都未曾变过,现在也是如此。”
“拉法埃尔,或许你并不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去到南大陆,为什么会找到你,而不是别人。毕竟像我这样的人,是从来对奴隶都没有兴趣的。为了找到你,我跨越了整个南大陆来到南方,最终才从一个叫做‘奥恩’的人那里找到了你的线索,而他来自斐洛恩城。”
拉法埃尔啃咬费舍尔肌肤的动作随着他的拥抱一点点变软,或许即使知道费舍尔没受到什么伤害,但她长长的舌头还是忍不住地舔舐起了她留下牙印的地方,让他觉察到了一点痒意。 费舍尔的目光一点点凝重,犹豫再三,他还是将与拉法埃尔相遇的事情全盘托出, “我看到了一个预言,证实世界即将灭亡的预言。”
“灭世...预言?”
“啊,‘赤红的龙女王首先崛起,将人类的一切用怒火焚寂’...” 他将亚人娘补完手册上记载的预言念了一遍,当听到为首的“赤红的龙女王”时,拉法埃尔也不禁愣了一下。 的确,红色的龙人种非常稀少,怪不得费舍尔会不远万里地找到自己。 拉法埃尔并未将这段预言当作费舍尔用来脱离险境,临时编造的东西,首先费舍尔并非这样的人,她了解他,不然刚才多次致命的提问,他便不会这样耿直地说出来,把拉法埃尔气得崩溃。 其次就是,不知为何,当听到这段如史诗一样的预言时,在拉法埃尔的内心中总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遥相共鸣,像是天地都在为之倾听,不忍打断那样。 如此玄妙,让拉法埃尔的内心不由得一震,连头上的双角都变得格外明亮起来。 “正如你知道的那样,我知道了这个灭世预言,独自开始了探究它的道路,而你是我找到的第一位灭世者。拉法埃尔,你觉得,当时我找到了你,最好的处理方法是什么?”
“...杀了我。”
“啊,的确是这样...” 费舍尔紧紧拥抱着眼前的拉法埃尔,随后闭上了眼睛,苦笑着道, “我的确对你动过杀心,想要将灭世的火苗摁在未起之时。但,最后我却做不到这样。不该说是恻隐,应该说是喜爱,我最终放弃了将你杀死,也不想将你留在身边,正如我在信中写的那样,你的未来在南大陆的旷野,而非在圣纳黎。 “我想要你自由,想要你夺回被人类夺走的东西,却从未想过你是累赘,未想过你是低贱的亚人种。只是因为当时我的能力不够,因为有背负的负担和牵挂,因此顾虑许多... “或许茉莉说得对,我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现实原因无法吐露彼此的名字,我因为圣纳黎,因为伊丽莎白,你因为龙廷,因为你的同胞...但现在却不同了,我现在是圣纳黎的逃犯了,我当然可以和任何人说我与你的关系,我能承担和对你负责了...” 拉法埃尔藏在费舍尔的怀中,却听她忽而问道, “当时,你离开伊丽莎白,从圣纳黎逃离...有一点...哪怕是一点...是因为我吗?”
“有,虽然背井离乡的滋味不好受,但总归是获得了一点自由。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正大光明的回去。”
“...回去当伊丽莎白的亲王吗?”
不知道是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原因,拉法埃尔对伊丽莎白的意见很大,甚至于比对茉莉的攻击性还要强不知道多少。 而茉莉也是如此,她对伊丽莎白的仇恨也一样,一点不比拉法埃尔少。 “不是,只是到时候,或者是现在,我也能广而告之你的存在了。”
“......” 拉法埃尔抽了一下鼻子,眼角依旧带着刚才哭泣的余韵,但好在,经过刚才费舍尔的话语,至少她能确定,费舍尔对自己的情感,这是灵魂相触的适尾伴侣能察觉到的,从而才能消除内心中的不确定,所以此时,她的话语也变得稍微轻巧了一些。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原谅了费舍尔,从此刻她夹枪带棒的话语便能读出一二了。 她还要算费舍尔,算其他淑女的账,费舍尔逃不过的。 “...我想要带你去见我的母亲。”
但在那之前,拉法埃尔还是再次开了口。 “你确定?”
“嗯...” “好。”
既然拉法埃尔已经说了,费舍尔当然也无拒绝的意思。 他不想再重蹈伊丽莎白的覆辙了。 “...这件事还没完,茉莉,还有其他女性,还有你的账我都没算完。只是现在伪廷的战争临近,我和茉莉必须要专心面对。这段时间,你...不许去和茉莉...做那种事,和她保持分寸。”
“...哪种事?”
“那种事。”
“...好。”
拉法埃尔迟疑了片刻,还是低着头“恶狠狠”地放了话, “...要怪就怪你当初没杀了我,让我缠上了你。既然你承认我和你是...平等的,那么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费舍尔有些哭笑不得,但对于她如今置气的时宜之举,他也只能欣然接受, “好,我会帮你们的。”
“帮我们对抗纳黎?”
“你们和纳黎的战争我不会参与。西大陆侵略你们,是卑劣不义的做法,为我所不齿。但毕竟那是我的祖国,一旦我现身,身为逃犯的罪责会更加一等。我认识,与我有关联的人都会受到牵连,我也不能这样做。”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场战争不止是你们和纳黎的战争,还有其他家伙的参与,你们对付不了的家伙。”
“咚咚咚!”
拉法埃尔微微一愣,刚想追问些什么,但此刻,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连忙放开了费舍尔,随后转过头去,遮住了自己那刚刚流过泪,显得极其明显的脸庞,只留给门扉一个背影。 随后她走向了刚才被她摔在地上的斗篷将之捡起,随着她一点点远离费舍尔,她身上原本伏倒的一层层鳞片也旋即立了起来。 她身后的尾巴扭转了一下,如同蒸汽机加了煤炭那样有了活力,随后,她才对门外开了口, “进来!”
费舍尔理了理自己的衣物,将被拉法埃尔的龙牙给咬坏的部分给遮了起来。 “咔嚓!”
门扉被推开,露出了门口气喘吁吁的、穿着一身米色龙廷工作袍的黄鳞龙人种,她戴着一副看起来是纳黎工艺的眼镜,看起来有一种知性成熟的感觉。 来人费舍尔还颇为熟悉,不是阔别已久的密尔又是谁呢? “密尔。”
“费舍尔大人,你果然在这里啊,刚才听见法希尔和可希尔她们说你来了,还和茉莉大人她...” 看见房屋内的费舍尔,密尔的脸上并不意外,只是显得有些欲言又止,一副强笑的模样。 龙人种的生育看起来对女性而言完全没有什么影响,也不如人类分娩时产生的苦痛,这是龙人种配对困难却生育数量巨大的生物保障。 “说正事,密尔。”
看着密尔那一副欲言又止又再止的样子,拉法埃尔重新将刚才的破碎感给拼凑起来,变回了威严的龙女王,对着她如此命令道。 “啊,哦...拉法埃尔大人,有紧急的奏报。”
“奏报?是南枝山脉的吗,伪廷有动向了?但怎么会是你来传递消息,不应该是...” “不是,拉法埃尔大人。是海岸防线的密报,说是刚刚,有一艘人类的私人船只被他们扣住了。”
“私人船只?莫非是细作,还是伪廷派来传话的?”
“都不是,拉法埃尔大人...” 黄鳞的密尔抿了抿唇,爪子也不可避免地抓了抓自己的卷曲的袖沿,似乎怎么都说不出口。但眼前拉法埃尔的威严过盛,她也知道不能耽搁。 随后她也只能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声“抱歉”,随后便果断地开口说道, “来的是一艘来自人类国度施瓦利的船,而且看起来很豪华,应该是那个人类国度中贵族的船!”
“施瓦利...我听过这个名字。”
拉法埃尔喃喃自语了一声,而旁边的费舍尔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分析着这个时候施瓦利来干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和纳黎不和,所以想到了资助它的敌人红龙廷,和当时纳黎资助四大海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他们不是官方的船,来的是一位施瓦利的贵族小姐和她的两位女仆,压根船上什么武器都没有,全是金银财宝...说是...说是...” 密尔口吃起来,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说是费舍尔大人结婚了四年的正妻,要过来找寻她离家出走的丈夫!”
拉法埃尔的表情陡然僵住,而旁边还在绞尽脑汁分析的费舍尔也一下子傻了,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那闭着眼睛说出一切的密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