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表现形式就是不做尚且还没有被验证的,存在侥幸的事情。他不否认如果将来叶萧凌进入龙组之后能展现出超越自己的能力,严铁生会把屁股下的那个位置交给他。但这种事情是都是未知数,何况,以他的自信,他并不认为在龙组的新一代会有任何人能超越自己。这是他在经历无数血火锻打而凝聚成的自信,也是他能够在外面策令千军从不回头的决心。不过,小爷也好歹是找到一个人逗逗趣是不是?端木长歌心里想着,嘴里的烟头火星闪亮,朝着窗外吐出一个烟圈,顷刻之间就被迎面而来的大风吹成碎末。他有些不文明地把烟头往外一吐,嬉笑着道:“人生一场如梦如幻,何必要把自己折腾得像个僧侣?就好像你坐在这里思考我准备把你带去哪儿的同时还不忘记运转力量锤炼自己,勤奋到了你这个地步,难道不会觉得很无趣?”
叶萧凌心里一惊,看着端木长歌的眼神也一下子变得惊疑不定。他知道这座城市里已经有许多人知道自己大概的修行程度,可如果说有人忽然跑到他面前一下子点破他,还真没有做好这种准备。他眯着眼睛,觉得自己觉得端木长歌像个小流氓实在是一点不奇怪,坐在车上的他全身懒若无骨,懒洋洋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十分随意地踩着老式C1驾驶系统的离合器,在如今的莫城,除了那些大型货车和工业车辆,已经很少再使用,更多的是自动档,只有油门和一个刹车,只不过会更耗油一些。但他开得十分轻松写意,在公路上轻松地上了高架,把一辆小破车甚至开出了虎虎生风的感觉,穿插交换车道的动作也很自如,眼神散漫,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能通过观察就能看出自己体内有真力的人。那么,他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人?这个解释至少说得通一些,也算是让叶萧凌明白了为什么他其他人不找,却偏偏恰好在自己回来的第一天就轻易地找到了自己。只不过他的背后代表了哪些大人物的意志?叶萧凌坐在副驾驶默然沉思,这些天,他已经养成了一个把小事多想几次的习惯,这种习惯当然是为了针对那些自己根本不明白的事情。严铁生、七大家族,这些人似乎在心里都装着一些事儿,但叶萧凌自己却并不明白,为了让自己不会在莫名其妙中被巨大的潮流所冲走,他只能把一些事情想得复杂一些,再复杂一些。只是,一个当医生的人一下子要去转当在细节把关的“福尔摩斯”,实在是有些折磨人。“又在胡思乱想了吧?我就说你们这些人有什么意思?”
端木长歌随意地笑着,双眼依然散漫地看着前方,但语气中带着一些嘲讽,“动辄就以为一件事情跟另外一件事情有关联,这个人跟另外一个人有关联。哪儿那么多屁事儿。”
“那要不然你告诉一下我,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
叶萧凌面色入场,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圈子里专业的思考者,这件事情让他想破脑袋也不一定能从千丝万缕里理出一个线索来,既然如此,干脆开诚布公地问。端木长歌继续笑着,但现在的笑容却跟之前有了一些变化。他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跟普通人不一样的执着,就好像风筝的一根在大风中的树木,它的叶子已经被那丝毫不留情面的大风吹得七零八落,但那根躯干却似乎依然迎着风雨,不肯倒下。而在对自己大量的猜测中,他竟然有这样的勇气摆明车马,如果他真的怀着别有用心去接近他,他的这种举动要么就是太愚蠢,要么就是有大勇。但显然叶萧凌是后者。于是端木长歌很轻快地哼着歌,在间隙吹着风道:“我就是个浪子,潇洒来潇洒去。”
他眼睛看着前方,右手却伸过去,对着叶萧凌略微有些郑重地道,“再次自我介绍一下,端木长歌,国安局成员……”他忍不住又笑了,“虽然说我不知道我这种小卒子这么说会不会犯忌讳。”
国安局成员?叶萧凌却心思转了几个弯,有些意外,那么也就是严铁生那边的人了?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当然句式要更客气一些:“你……是元帅有事找我?”
“跟龙组有个屁的关系。”
端木长歌毫不客气地回答,甚至是指责,“每次龙组对外面做事都用我们国安局背锅,说真的,我们国安局也很苦啊,权力比龙组小那么多,人家随便一来就是个中校上校,动不动就用权力压着我们龇牙咧嘴。我呢,就是闲着无聊,上次看了你打出那一拳的监控录像,反正上头说让我多注意注意你,那我跟你直接搞熟点不是更好?”
叶萧凌愣着神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实际上他对龙组和国安局这些好像远在天边的部门并没有多少了解,在贾家老宅,他第一次从季林的嘴里听到一些关于龙组的东西,但也只是浅尝辄止,没有深入。在跟严铁生治疗的时候,严铁生也跟他说过一些,但同样都把许多事情隐去,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感觉自己和龙组面前就好像隔着一座大山,又或者是一层黑布,在那后面必然隐藏着无数秘密,但他尚且还没有这个权力去接触。“龙组……和国安,不是一个部门吗?”
不过端木长歌这样说,确实让叶萧凌放松了一些,而看着端木长歌那张随意的脸,怎么也不觉得严铁生的龙组能有这样一个一看就自由散漫像是个堵在京都首府调戏过路女生的端木长歌。或许他真的只是这样一个自由散漫到把观察任务变成上门搞成见面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