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一辆黑色轿车驶入程家老宅,程默严修长的身躯从车里出来,看着依然亮着灯的一楼客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眸里都是寒冰。程默严进门的时候,不出所料在客厅昏暗的灯光下,楚雨桐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一如过去的十几年一样。“怎么?有话想说?”
程默严修长的身躯慵懒的倒在沙发上,一双黑眸邪魅慵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周身透着危险的气质。像一只黑豹。慵懒而危险。“程默严,你在国内的这段时间能和我在爸面前做一对恩爱夫妻,让爸放心,那怕只是演戏也可以。”
楚雨桐语气中带着乞求的意味,她清楚要程默严答应的机会渺茫,但是她真的不想爸他老人家总是为他们俩的事操心伤神了。所以,他必须试一试。果然……“为什么?”
程默严还是一脸笑意,只是微笑里透着寒意。“楚雨桐,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呢?”
“把戏?好,算是我的把戏吧!程默严,我求你,就陪我演完这出戏,可以吗?”
楚雨桐声音里透着无力。定了定声,楚雨桐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显得平静。“程默严陪我演三个月的恩爱夫妻,我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离开程家,之后如你所愿我们此生都不会再有交集瓜葛。”
“三个月的煎熬,换来你和莫萱月一生的厮守,程默严这一场交易你并不亏。”
话说到后面,楚雨桐缓缓闭上了眼睛,才没有让眼里的悲凉与绝望在程默严面前展现。只是心真的很痛,泛着苦涩的钝痛。“楚雨桐,我和萱月至今无法厮守,都是拜你所赐,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程默严嘲讽地看着她,眼里冷意夹杂着怒火。声音极冷。他身体前倾,长臂一伸,将楚雨桐困在沙发上,退无可退,邪魅的勾起唇角,阴寒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还有,你不过是我程家捡来的一个养女,丑小鸭永远都不会变成白天鹅。还是你真的把自己当成程家的女主人了?”
楚雨桐平静的听着,尽力的忽略那些伤人的话语。眼前的这个男人总能轻易地伤她至深。程默严抚过楚雨桐的脸颊,轻声嗤笑:“不要想用这样的把戏把我栓在身边,不然最后后悔的是你自己。”
“程默严,我今晚刚刚收到医院发来的报告,爸心脏不好,不能再受打击了……”“我们这三个月里的戏码,应该足够让他安心出国治疗,那么之后我也会离开,这样的结果对谁都好。”
楚雨桐握紧了拳头,指尖陷进了掌心,刺痛。她缓缓地闭上的眼睛,抑住眼里的眼泪,她在赌。许久都没有声音,让她的心慢慢地变冷。只是三个月而已,也这般难以忍受吗?她就这么让他厌恶吗?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缓缓流下,只是,在这时。一个冷漠阴寒的声音传入楚雨桐的耳中。“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楚雨桐你给我滚蛋,此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听到了回答,楚雨桐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但是苦涩与心痛却也同时让她感到窒息。原来心死便是这样的感觉。痛但是再也没有眼泪。楚雨桐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那抹挺拔英伟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泪已流干。“爸,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看到此时已经候在大厅的程峰越,秀眉一皱,侧头不由看向一旁与她并肩的程默严。满眼的担心。“爸,早。”
程默严垂头低声说道。“混账,知道回来了?我还以为程大总裁不想回这个家了!”
拐杖猛力的敲打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程峰越厉声质问道。程默严垂头沉声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昨天我也去了方家的宴会,是不是要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看着程默严冷淡的表情,倨傲的语气,程峰越气红了眼,手里的拐杖一举,就要打在程默严的身上。程默严并没有躲的意思,身体一动不动的。低垂着头等待着拐杖打下了。只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倒是手被牵着,一抹身影来到了他的面前,这一棍,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面前的纤细的身影的背上。“嘭!”
的一声,大厅里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愣,静的可怕。程峰越这一棍是用了全力的,加之前一秒还是含着怒气的,所有这一棍打得极重的。背上的剧痛让楚雨桐红了眼睛,此时水汪汪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身体也经不住卷曲起来,瑟瑟发抖。程默严将涩涩发抖的人儿圈进怀里,看着她此时紧闭的双眸,紧皱的眉头,眼眸里闪过复杂的神色,脸上冰的吓人,声音极冷。“崔婶,给祁少打电话,叫他马上来一下老宅,还有,记得带上护士。”
在场的所有人都未想到楚雨桐会为程默严挡下这一棍,程峰越更是没有料到。此时听到程默严的话语,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紧张得看着程默严怀中的楚雨桐,一脸懊悔心疼。“快,快请医生!”
看着程默严抱着楚雨桐上楼的身影,程峰越声音都在颤抖,急红了眼。将楚雨桐侧身轻放在床,上,然虽然程默严已经放柔了动作,但是还是让怀中的人儿疼出了眼泪。“疼……”楚雨桐无意识的软软的喊了一声。此时小脸苍白如纸,紧闭的眼里流下温热的泪水。此时的楚雨桐看起来极为的脆弱。程默严冷着一张脸坐在床边,看着此时处于半昏迷的女儿,黑眸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抬头环视了楚雨桐的房间,准确来说是他们的婚房,摆设和装饰都和两年前一模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他与她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看着楚雨桐紧蹙的秀眉,程默严也剑眉轻蹙。目光深邃难测。“雨桐,眼前的这个哥哥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亲哥哥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雨桐,从此这里就是雨桐的家。知道吗?”
程峰越低沉威严的声音传入程默严的耳中,程默严愣愣的站在那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张小脸,眉头轻蹙,眼里满是冷意与抗拒。只是当程默严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女孩轻轻软软,带着胆怯的唤了一声:“哥哥。”
声音软软糯糯的,极为好听,也是这一声哥哥,成功的让冷漠如他的程默严心里起了波澜。自那许多年里,他的身后就多了一个小尾巴,不管他用什么方法这个小尾巴都在也甩不掉。而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宠溺有加,疼爱非常。然程峰越的那一番撮合,彻底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那一份和谐,也因为她的答应,让他们俩的关系一落千丈,自此冷眼相对,形同陌路。“咚咚咚……”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打断了程默严的思绪,看了眼眉头紧皱的楚雨桐,程默严起身开门了门。此时一身白色医生袍的祁睿森站在程默严的面前,眉眼轻蹙,温润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无奈,声音轻轻淡淡,带着责备:“默严,两年未见,你依然能轻易将他伤的偏体鳞伤。而我还是只能前来为她疗伤。”
程默严勾唇一笑,冷然带着危险的气息,深邃的目光里有一丝警告的意味。祁睿森看着眼前这个整整消失了两年的倨傲男人,心里的不悦在积压多少后化成一种无奈与对楚雨桐的莫名疼惜。在这两年里他见证了楚雨桐所经历的苦楚。然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一星半点都不知晓。“祁睿森,我请你来是给人看病的,不是让你来感慨的。”
他撇开视线,声音清冷如冰。带着丝丝的怒气。随着程默严进入卧房,祁睿森也跟着进了去。只是当看到躺在床,上脸上苍白,没有半点生气的楚雨桐,祁睿森再次眉头紧皱。浑身都冒着寒气。祁睿森侧头阴寒的看着程默严,声音从未有过的清冷阴寒:“程默严,不要再折磨她了,现在的她早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伤害。”
程默严同样阴寒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又看了看此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眼里闪过疑惑与探究。剑眉轻蹙。“睿森你到底什么意思?”
程默严声音清冷,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弄清楚真相,不然他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他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极度的讨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默严请你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祁睿森转到程默严的面前,侧头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人儿,声音清冷:“默严你出去吧!我要帮雨桐看伤。”
程默严双手插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是他的丈夫,想来没有出去的必要吧!祁医生!”
似乎是早就意料到会得到程默严这样的回答,祁睿森也没有再说什么,直径越过眼前的程默严,来到床边,为楚雨桐检查背部的伤势。一旁的程默严冷着一张冰山脸在旁边看着,脸色黑的吓人。当衣服拭去,露出楚雨桐后背的伤口的时候,狰狞瘀红的棍棒击打的伤痕引入两人的眼里。两个男人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们俩都未料到会这么严重,程默严看着床,上一直冒着冷汗的楚雨桐,冷如寒冰的黑眸里闪过一抹疼惜的情绪,只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而已。而一旁的祁睿森却看在眼里。之后的时间里,房间里静的出奇,两个男人谁也没有说话。祁睿森为简单的为楚雨桐简单的做了检查,尽管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还是让昏睡着的人儿疼出了一身的冷汗。脱了医用手套,祁睿森回身看向程默严,眉头紧皱,声音清冷:“雨桐背上的伤没有大碍,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这疼痛是不能避免了,这几天尽量少走动,这个药膏一天三次的涂抹,伤口尽量不要沾水。”
程默严接过祁睿森手里的药膏,看了眼床,上疼的直冒冷汗,脸色苍白的楚雨桐,声音低沉的问道:“有没有一些止疼药可以给她减轻疼痛的?”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服用止痛的药物,疼也只能忍着了。”
祁睿森语气淡淡的,平静的吓人。程默严闻言目色一深,眼里闪过冷意。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祁睿森侧头示意了一下一直候在一边的小护士,示意她为楚雨桐先上点药,好让她舒服些。眉眼一挑,祁睿森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程默严的思绪,对上程默严冷然的脸色,祁睿森的声音平静温淡:“我们先出去吧!让护士先帮雨桐上药,程叔叔那边应该担心坏了,你也该过去安抚安抚了。”
程默严长眸一眯,俊逸的脸上满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冷的摄人:“老爷子那里我自回去安抚,但是祁少难道你此时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对于程默严的隐含怒意,祁睿森却神色平淡:“默严,两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改变很多事情,而你缺席了对于她来说翻天覆地的两年……”“而我对你无话可说,有些事情还是让她亲自告诉你吧!”
话音一落,祁睿森率先走了出去。看在祁睿森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楼道里,程默严这才回头看向床,上的人儿。疑惑在程默严的心底蔓延。楚雨桐在这两年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祁睿森的话到底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