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时她冷酷的反抗,第二次见面她寸寸柔肠,如今是第三次见面,她眉眼间尽是无奈和怅惘。应该都是为了均王这个男人,她眼中一个完美的男人。玉楼收起水晶球,便让柳叶到床榻上休息一会,也好让自己伤势最快的恢复。次日,玉楼便将幻化成青珠的柳叶顺利的带出卫邦将军府,在离府不远,一处无人之地,便让柳叶恢复人身,一同去了均王府。来到王府内,柳叶问了院中伺候的丫鬟均王情况。均王刚醒来没有多时,现在正在后花园的水榭内。柳叶抬头看了下天,已经快午时了,想来昨天檀香内,放的安睡之药有些多了。柳叶带着玉楼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后花园的水榭。均王独自一人正站在水榭边,左手拿着一个琉璃盘,盘中是一些鱼食,右手捏着一撮鱼食慢慢的撒到水榭下面的水中,水中聚集了几十条红色鲤鱼,煞是好看。听到脚步声,均王回过头来,见到柳叶和玉楼,平静的脸上立即展现出温润的笑容。走到水榭内的石桌边,将琉璃盘放在石桌上。便笑着面向柳叶问:“原来是去见玉姑娘了,难怪府中的丫鬟都没有见到你的身影。”
“让三郎担心了。”
柳叶也是温和的笑着走过去。玉楼笑着微微欠了欠身,“均王。”
柳叶拉着均王的手臂,歉意的说道:“玉楼的身份,你也应该早已知道,她手中的水晶球,便是五色珠的归属。但是她今日来并不是为了五色珠,而是恪儿。”
“恪儿?”
均王也和昨夜的柳叶一样惊讶,疑惑的看了眼柳叶,又好奇的盯着玉楼。玉楼浅笑着点头一礼,温柔的道:“是,”玉楼余光扫了下四周,并无他人,便接着说道,“五年前林恪并没有葬身断魂谷。当年我入山采药时救了他。但是他却魂断我父亲之手。”
“你父亲?”
均王被玉楼说的糊涂。刚刚心中还升起了意思喜悦和激动都被这后半句话生生的摧灭。心好似从温暖的阳光下,一下子沉入阴寒地狱。玉楼解释道:“当年我救了林恪之后,为了给林恪医病朝夕相处,后来我们渐渐相爱。但是我父亲反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不顾父亲的反对还是依然的嫁给了林恪,父亲盛怒之下杀了林恪,将我囚禁在断魂谷东北山坳中五年。”
“你与恪儿已经成了亲?”
均王吃惊的问,他的吃惊不同于其他人。其他人是吃惊于玉楼的年龄,认为五年前她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均王吃惊是林恪娶了依仲族的姑娘。“是。林恪生前给我说了很多他在长安的事情,讲了很多他身边的人。他常说均王您是他这一生最感激的人。”
“他……”均王怅惘一声,低沉道,“我不值得他感激,他该恨我。”
在林恪还是孩子的时候,是自己将他赶出王府,自己有什么资格承受林恪的感激。“林恪根本不恨你,是你给了他母亲最后的归宿,是你让他光明正大的诞生这个世上。”
“却也是我在他孩童时候抛弃他,让他流落街头。我对不起他母亲,更对不起他。”
均王别过脸走到水榭边,泪水朦胧了双眼。柳叶听着,心如刀绞,或许这一切都是当年自己一时任性的结果。真正伤害林恪,酿成如此后果的是自己。真正该忏悔的是自己。玉楼看着均王的背影,忽然之间这背影竟然是那么的忧伤。“均王,无论你是如何想当年之事,但是在林恪的心中他一直敬你、感激你。今日我来见均王,并不是想提起这些事情上均王的心,只是林恪在临终前让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来长安见均王一面,替他问一问均王,她母亲葬在何处。他在长安之时不能祭奠一次母亲,希望泉下能够见上母亲一面。”
背对着柳叶和玉楼的均王此时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唇角、下颚、滴打在衣襟上。往事历历在目,此时回忆起来像一把把带刺的箭射进心中。自从林恪出生之后,他就没有让他见过他母亲一面,即使是要祭奠,他也不让林恪有祭奠的地方。当年的自己是那么的恨林恪,恨他是害死他母亲的凶手之一。他还清楚的记得林恪十岁那年,自己残忍的伤害了他,以至于在往后的十多年中,自己想尽办法去补偿却得不到林恪任何的回应。均王望着水榭下平静的水面,似乎看到了十六年前的往事。